第二天，暴雨如約而至。金牛公司院內，十幾個中層管理人員正冒雨往那十幾箱硫磺皂廢料上蓋雨布。
雨越下越大，硫磺皂的粉末碰見水，接著就融化了。肥皂本身就滑，加上硫磺皂中的堿遇水變熱，你看吧，跟小山一樣的硫磺皂冒起了蒸汽，加上異常的濕滑，人們又爬不上去，折騰了半天，隻蓋住了一小部分。
李鳳和在辦公室看著，在他心裏，他倒希望雨水直接把硫磺皂衝走算了，一了百了，反正不是他的錢。
“李總，外省的經銷商也來退貨了。”秘書進來道。
“外省也有？”李鳳和頭都大了。
“有，三萬多箱呢，人家剛拉到地方剛卸車就發現了。前段時間，銷售部一直給人家拖著，這不拖不下去了。”
“那就退。”
“再退下去，咱們賬上的錢可不夠下個月生產的。”秘書道。
“我知道了，我想辦法。”
“還有…”
“能不能一起說完？！”李鳳和再也忍不住了，吼道。
秘書嚇一跳，道：“李總，廠裏工人要求複工。”
李鳳和聽後情緒直接失控了，吼道：“上什麼班？沒看見廠裏現在有困難嗎？熬幾天怎麼了？廠裏紅火的時候，老子也沒看他們要求加班啊！”
“那…”
李鳳和吼了幾嗓子，心裏煩躁消失了一半，緩和道：“告訴人事科，誰來找就讓他先上著班，其他的再說。”
“好吧。”秘書無奈的歎口氣，走了。
叮鈴鈴。
電話又響起來，李鳳和瞪著電話，就是不接。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兩天報社的記者跟瘋了一樣，接起電話來就是，喂，李總嗎？我們是某某報社的，想采訪您被潔神打敗的感受…
感受你媽！
電話終於不響了。可沒過兩秒鍾，它又叫喚起來。
被鈴聲刺激到的李鳳和直接怒了，拿起電話來吼道：“告訴你多少遍了，老子不接受采訪！”
“李總經理，你發什麼瘋？”電話那頭的人低沉的訓斥道。
“哎喲，對不起，是於秘書長吧？實在抱歉啊，剛訓完幾個工人，不是針對您。”李鳳和一聽於秘書長的聲音，嚇得差點沒跪下。
“哼哼，李總經理，下雨了，梁書記讓我問一下，那些廢料你們保護的怎麼樣，不要借著水衝走就完事，那可是集體資產。梁書記說了，他會去查看的，要是沒有了，你就倒黴了。”於秘書長道。
李鳳和心裏一驚，趕緊道：“您放心，正在蓋雨布，都在呢。”
“那就好。”於秘書長頓了下道：“李總經理，認輸吧，你幹不過那個梁歡，趕緊讓他把廢料給你處理了，兩下都好交代。”
“是是是，您說得對，但手下人反對啊，我再做做工作。”
“好，等你消息。”
李鳳和掛上電話，長出一口氣，看了眼外麵堆積如山的硫磺皂，喊道：“劉秘書，給我找件雨衣，讓所有人都給我去蓋雨布！”
潔神辦事處，梁歡正在看今天的省報。報紙頭條的新聞就是梁書記召開了關於開發區建設的重要會議。會議研究決定，整個項目麵向全國重新招標，對外地企業、有市場發展潛力、且用工人數較大的企業給予優先選擇權。
另外，整個開發區招商還列舉了招商引資的重點對象。
日化、印染、輕工業製造、機械等幾個大類別。
梁歡看後笑了，日化排名第一，這是在暗示我抓緊建廠嗎？
準備材料，下午就去申報招標。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來了，梁歡接起電話，那頭是楊秘書打來的。
“梁總，於正於市長要你給他迴電話。”
於市長？
梁歡一腦袋問號，他怎麼會找自己？關於合營的事兒？
“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按照楊秘書留下的號碼，他撥打迴去。
電話接通。
“喂，我是於正。”
“您好，於市長，我是梁歡。”
“謔，是你小子啊。到了省裏，就把我這市長給忘了吧？”
梁歡心說這話怎麼聽著很曖昧啊。
“哪敢，最近比較忙，沒向您請示。”
“梁歡，我看新聞了，你挺厲害，都跑到梁書記身邊去了。下一步，你是不是準備打算常駐省城？”於市長道。
梁歡一聽，這話不太對，好像意有所指啊。
“您又跟我開玩笑了，於市長，我們潔神要離開您的支持，哪兒也去不了啊。”
“知道就好。梁歡啊，我知道你最近幹得不錯，但樹高千尺，離不開它的根，你明白嗎？”
說到這裏，梁歡瞬間知道於市長的意思了，急忙道：“您說得對，我在來省城之前，一直在考察綠島開發區，但招商辦那裏的人說指標沒有了，正想求您幫忙呢。”
於市長一聽這話，心裏的火下去不少，道：“嗯，梁歡啊，年底之前，你的潔神如果能拿到個市名牌企業，我就考慮幫你一下，你什麼時候迴來？”
這麼急嗎？
“於市長，可能要待幾天，梁書記讓我處理金牛那邊的廢料，我答應下來了，還有這邊的經銷商要分等級，忙完之後我就迴去。”
“好，我等你。”
“好的，再見。”
掛了電話，梁歡笑了，自己這就被搶起來了嗎？好幸福啊。
在琴島建廠，能夠輻射半島地區，乃至臨海的幾個省份。在省城建廠，能往中原內部輻射，潛力更大。更主要的，省城人口多，消費潛力是琴島的十倍！
唿…
梁歡深吸口氣，該怎麼選擇？
兩個地方的戰略位置都十分重要，梁書記和於市長的態度也很明確，兩頭他都得罪不起啊。
幸福感沒了，梁歡為難起來。
兩地都建廠？
梁歡心中一動，盤算了一下手裏的資金，地皮、廠房建設都不用管，有專項資金扶持，但光買設備就是一大筆錢吶。他現在的資金根本不夠應付兩個工廠同時啟動的！
同時建廠就同時建！老子受夠讓人代工了。
梁歡慎重的思考了下，同時建廠說不準還真行得通，隻要地方上支持，資金不是問題。二十一世紀，哪個老板不是負資產。實在不行，拿到地皮後再抵押，獲得銀行貸款，就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