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那玩意兒幹啥？”王長軍道。


    “送人嘛。你剛才也看見了，港田他們，米勒，都掉頭發啊。如果咱的皂莢生薑精華液對他們有效，價格上說不定就能省不少錢呢。”梁歡道。


    王長軍聽後連連點頭，道：“是是是，外國錢可值錢呢，省一萬，能頂咱們好幾倍。”


    “所以嘛……”


    “那我不跟你去見西門子的代表了？”王長軍問道。


    “不用，反正今天也隻是見見麵，什麼也不會談。”


    “那行，我迴去拿。”王長軍沒有任何懷疑，夾著包下樓去了。


    梁歡悄悄鬆口氣，其實帶著王長軍也沒啥，英語都聽不懂，更何況德語了，隻不過他做賊心虛而已。


    整理了一下情緒，他敲開了西門子代表的房門。


    房間門打開了，房門後，站著一個五十多歲，身穿複古西裝，身材挺拔的外國人。西裝上身特別窄，顯得他的臉比胸膛都寬。


    老德和鄰國人有一拚，都屬於嚴謹、不茍言笑的民族。可以看得出，這老德比港田還要死板，在房間內都穿著正裝。


    “你找誰？”老外說話帶著濃厚的鼻音，用的是英語，還帶點德味兒。


    “你好，我是潔神控股有限公司的董事長梁歡。”梁歡用德語道。


    “哇喔，終於見到你了。”老外爽朗的笑了下，然後向梁歡伸出了毛茸茸的大手。


    “你好，我是西門子大區域代表，阿道夫。科爾。”


    “您好，科爾先生。”梁歡笑著跟對方握手。


    這裏，科爾用的是全名，表達了對梁歡的尊重。同時，他也很高興，因為梁歡用的是德語，讓他感覺到了親切。


    “請進。”科爾往旁邊一閃，道。


    “謝謝。”梁歡走進了房間。


    茂城縣的招待所，三樓都是用來招待來視察的領導的，雖然比不上總統套房，但都是兩居室的，進行了簡單的分區。


    梁歡看了眼客廳，老德人能嚴謹到什麼程度？沙發上連個皺紋都沒有，所有的東西幾乎是原樣擺放的。


    梁歡係上了西裝的扣子，端正的坐了下來。


    “請稍等。”科爾拿起一個杯子走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嘩嘩接了一杯水，然後端著出來放在梁歡的麵前，道：“很抱歉，這裏沒有咖啡，也沒有電熱爐，不能給你衝咖啡了，喝杯水吧。”


    梁歡哭笑不得，他看了眼門後的暖瓶，心說老外是沒見過這東西，不知道怎麼用。


    “謝謝。”


    梁歡笑了下，問道：“科爾先生，您一直都在喝自來水嗎？”


    老外是不喝熱水的，要喝水，會直接在水龍頭上接。


    科爾做了個很無奈的表情，道：“是的，說實話，我已經快受不了了。我不習慣這裏的飲食，賓館裏的人也聽不懂我的話。上帝啊，這一切實在是太糟糕了。”


    “沒有咖啡，你可以喝茶嘛。”梁歡起身，走到放杯子的托盤前，打開一包茶葉放在茶杯裏，然後拿起暖水瓶衝了下去。


    茶香味飄了出來，科爾感到驚奇，走過來看了眼梁歡手中的暖水瓶，道：“哇喔，這東西能出熱水？”


    “是的，我們用它來儲存熱水。”梁歡端著兩杯茶，迴到了沙發前。


    科爾看著茶杯中飄蕩的茶葉，聞著陣陣的茶香，感到新奇。


    “這是茂城特有的巖茶，科爾先生，嚐嚐。”梁歡笑道。


    “好的。”科爾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茂城山區，晝夜溫差大，日照時間長，造就了巖茶葉片肥厚，茶湯濃鬱、芬芳的特點。


    “嗚，不錯。”科爾品味著唇齒間的茶香，點頭笑道。


    “以後您可以每天喝茶了，茶裏麵也有咖啡因，能解決您喝不到咖啡的痛苦。”梁歡道。


    “是的，現在我感覺好多了，就像是從陰暗的角落裏走出來，沐浴到了陽光。”科爾笑道。


    關於情緒方麵，老外是從不隱藏的。


    頓了下，科爾道：“梁歡先生，我一直有一個疑問，不知道您是否能夠給我解答？”


    梁歡思考了下，道：“關於生產線基座的問題？”


    科爾點頭道：“是的。我和幾位同行們已經實地考察過您的超級工廠，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細節。您生產線所預留的基座、孔位，以及管道的走向，跟我們的這條新生產線都無比的切合。甚至，是一模一樣。洛克公司的米勒指責港田向你們泄露了我們的技術圖紙，但我們知道，你所預留的基礎設施，跟其他兩家完全不同！”


    “梁歡先生，說實話，這條生產線我們沒有準備投到國內，因為你們還處在工業的起步階段，你們的技術和製造能力還達不到我們的標準。而且，這條生產線我們隻賣出去兩條而已，都在國外。而您卻預留了所有的生產線基礎設施，您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梁歡能說我是在二十年後，買了條二手的生產線，恰巧用的就是這一條嗎？我能說它天天壞，自己都會修這條生產線嗎？


    不能，誰也不會相信！


    “原因很簡單，我曾經在寶潔工作過，用過貴公司的這條生產線。”梁歡道。


    一說到寶潔，科爾頓時恍然大悟，這套日化流水線其中的一條，就是賣給了寶潔。加上梁歡德語如此流利，他沒有任何懷疑。


    “原來如此。”科爾點頭道。


    “科爾先生，您既然也看到了，一定也猜到了，我對貴公司的生產線非常滿意。我希望能和貴公司合作。”梁歡道。


    科爾想了下，道：“是的，從您的工廠預留的基建位置，我已經感受到您的誠意。但我要向您坦白的是，關於價格方麵，我們西門子公司是沒有任何優惠的。我知道，另外兩家的報價要比我們低一成甚至兩成左右。”


    梁歡笑了笑，道：“這不是問題。”


    科爾有些詫異，糾正道：“梁先生，這是問題。貴公司是股份製，您雖然是董事長，但不代表您能夠決定選擇哪個廠家進行合作。”


    “這個問題，科爾先生就不必擔心了，股東那邊，我會有辦法說服他們。”梁歡頓了下，直接問道：“科爾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貴公司有對落後國家提供國際貸款的項目，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