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碎了大哥大，梁歡又將碎片撿起來，放進燒炕的爐膛之內點上火，連同那張電話卡一把給燒了。


    當下，大哥大的網絡還隻是1g的狀態。憑這個網絡狀態，想要定位一臺大哥大的位置，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以防萬一，他還是將所有的證據都燒毀了。


    處理完大哥大，梁歡又看了眼這個破敗的小房子，拿起毛巾將門把手、桌子，等等所有自己到過的地方全擦了一遍。


    做完這些，他戴上帽子、口罩，手套，鎖上了小屋的門，然後順著山路下山迴城。


    冬季的淩晨五點，依然是漆黑一片。梁歡裹緊大衣，邊走邊想，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被發現了呢？


    自己做得應該天衣無縫啊~


    他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合。如果香江那邊的錢打得及時一點，如果羅洪成不是急著逃跑，去找了楊婉晴，所有一切都應該跟他計劃中的一樣。


    羅洪成被他給賣了，還幫他數錢。甚至在若幹年後，依然感恩他當下的慷慨。


    就差一步啊！


    梁歡抬頭看了眼皎潔的月光，唿出一團白霧，暗道再去想原因已經沒有意義了，現在應該麵對羅洪成遺留的股份問題。省裏已經成立調查組，一旦調查結果公布出來，羅洪成涉嫌詐騙，那麼就要被追查了。


    潔神日化有羅洪成五千萬的股份，要是定位詐騙資金，那就直接把這些錢給省裏。其結果也是一樣的，自己占股達到了百分之五十一，擁有潔神控股的控股權。


    至於羅洪成會不會告自己，梁歡一點不擔心。


    第一，他不會自投羅網。第二，他絕對找不到證據。以兆輝國際的能力，加上又是跨境，自己香江的賬戶絕對不會受到牽連。


    當初冬的陽光照亮城市的輪廓，梁歡已經走到了公家車站，上了公交車迴到了公司。


    迴到公司洗漱之後，去外麵吃早餐，順道買了幾份報紙。


    跟他想象得一樣，羅洪成這一跑，事兒大發了。


    省裏暫停了洪成新燃料公司的所有項目，並成立了調查組。省報還對膨化燃料、超級母液等洪成公司的產品提出了質疑。其中，還援引了梁歡曾經的話。


    ‘水是永遠不可能變成油的！’


    蒸蒸日上的洪成新燃料公司在瞬間崩塌，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幾個吃早餐的中年人熱烈討論起來，頗有點事後諸葛亮的架勢。


    “看見沒，我就說這玩意兒是騙人的吧。”


    “這迴投資人倒黴了~”


    “不一定。羅洪成還入股好幾家企業呢，那也是詐騙來的錢。”


    “對！你不說我都忘了。潔神啊！羅洪成跑之前，都跟潔神穿一條褲子了。你看著吧，潔神絕對是幫兇之一，沒跑！”


    “不可能。當初潔神的梁歡是第一個反對水變油的。”


    “這誰說得清。梁歡為了錢，那麼漂亮的老婆都不要了，委身於富婆的事兒你忘了？你看著吧，他和羅洪成合作，絕對也是因為錢。要不他後來怎麼不反對了呢？”


    “也有道理哈~”


    梁歡聽得哭笑不得。


    八十年代的老爺們都開始變性了嗎？這舌頭比老娘們都長！


    不過，他們有一句話是對的。


    必須盡快和羅洪成撇清關係，要不然，無處發火的洪成公司股東都會衝他來的。


    付了錢，梁歡拿上報紙迴公司。上班之後，他讓劉嵐立刻拿著羅洪成的聲明去報社發布。


    劉嵐走了不到幾分鍾，公關部的小李上來道：“梁總，省裏調查組的同誌來了，想找您了解一下羅洪成的情況。”


    來得好快啊。


    “快請。”梁歡道。


    沒多久，三個文質彬彬的人進來了。


    梁歡起身歡迎。


    “您好，梁總，我是調查組的林濤。”


    “您好，林組長，快請坐。”


    雙方坐定之後，林組長詢問了有關羅洪成在潔神公司的情況。


    梁歡都如實迴答了。


    “目前，羅總已經退出了潔神日化，我們總公司那邊，已經買下了他手裏的股份，這是股權轉讓聲明。”


    “羅洪成已經退股了？”林組長驚道。


    “對。”


    林組長看了眼股權轉讓聲明上的時間。


    前天而已！


    “看來羅洪成是早就想跑了。”林組長感歎道。


    “羅總在潔神控股還有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沒有帶走。”


    “是嗎？”林組長驚奇道：“這些股份有多少錢？”


    “五千萬。”


    “這麼多！他為什麼沒有帶走這些？”


    “他想賣給我的。但是，我們總公司那邊打款過來，需要時間。我估計，他是等不及了吧。”梁歡笑道。


    林組長點點頭。


    “林組長，這些股份要怎麼處理？”梁歡問道。


    “嗯。這得省裏研究之後再做決定。不過，梁總不必擔心。您的潔神是省裏的明星企業，我估計，即便是認定了這些股份是贓款，省裏也會照顧潔神，延期還款還是有可能的。”林組長道。


    梁歡點點頭。


    “梁總，您可有羅洪成的聯絡方式，或者說，您知道他在哪裏？”林組長問道。


    梁歡還真不知道。


    “我有他大哥大的號碼。”


    “沒用，已經關機了。”林組長道。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我去接個電話。”梁歡點頭一笑，起身走到電話前拿起來道：“這裏是潔神公司，我是梁歡。”


    “梁歡，昨晚上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梁歡大吃一驚，羅洪成竟然把電話打到這裏來了。他看了眼林組長等人，故意高聲道：“喲，羅總啊。我正找你呢，你一走了之，剩下這攤子事兒怎麼辦吶。”


    林組長一聽，當即走過來。


    “少給我裝！從頭到尾，就是你騙我的。趕緊把我的錢還給我，要不然，我跟你沒完！”羅洪成怒吼道。


    林組長靠近梁歡，示意他問對方現在在哪兒。


    電話裏，羅洪成的聲音很大。林組長挨得又近，能聽見羅洪成說得每一句話！


    梁歡怕林組長聽見，在對方示意後，道：“羅總，我這裏有省裏來的同誌，想要跟你談談，你在哪兒？”


    “別再想騙老子！”羅洪成罵道。


    梁歡直接把電話遞給林組長。


    林組長一臉惋惜，怎麼把我給暴露了。


    “羅總嗎？我是省裏調查組的林濤，您現在在哪兒？我們想和您談談。”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