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辰第二天一早便來到韓誌明所說的其中一個廠子。
也就是孟大軍的廠子。
這裏的正門大開，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
沈子辰走進靜悄悄的院子，也就是這個時候，如果是後世，恐怕這裏麵的東西早就被丟光。
院子裏的路上全部都是落葉，兩邊還雜草叢生。
廠房裏也是厚厚的灰塵。
沈子辰抹去上麵的灰塵，露出下麵的機器。
他仔細查看，機器的磨損程度非常厲害。
這樣的生產線，就算接手，就必須更換。
“你是什麼人？”
沈子辰迴頭，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門口。
“我聽說這個廠子向外承包，想過來看看”，沈子辰迴答。
對方不屑的一笑：“承包？你能拿的起承包費嗎？那可不是一筆小錢。”
沈子辰見對方這個樣子，大概猜到對方的身份：
“請問你是這個廠子的廠長孟大軍嗎？”
孟大軍微微詫異：“你怎麼認識我？我們見過嗎？”
“沒見過，但我認識你”，沈子辰迴答。
孟大軍也沒再追問。
“你想承包廠子掙錢是好事，可如果你的錢不多，甚至隻夠承包廠子的，我還是勸你不要想了。”
“我已經找到承包人，他們拿到起錢，就算賠了，他們也賠的起。”
沈子辰這才知道，原來孟大軍是怕他賠幹淨。
“我感覺這個廠子很好，雖然需要前期投入不少錢，卻不至於賠錢。”
沈子辰的話讓孟大軍頓時就笑了出來。
“你年齡太小，還是太天真，你知道這個廠子是怎麼倒閉的嗎？”
“你看這些生產線，都需要維修或者更換，全部都需要錢，你有多少錢，禁得住這麼折騰。”
沈子辰指了指生產線：“你的意思是說生產線比較破舊，對嗎？”
孟大軍點了點頭：“你既然知道就不應該打這個廠子的主意，這不是你能做起的。”
沈子辰在所有的生產線上掃視一圈。
“這個廠子的生產線已經無法使用，不管誰接過去，還生產原來東西的可能性都不大。”
“承包的合同中也沒有明確規定，新的承包商必須做什麼，所以，是可以生產其他東西的。”
“那麼，生產線就必須更換，這是肯定的，對於孟廠長來說，隻要工人有活就行，其他的沒有那麼重要。”
沈子辰的口氣令孟大軍很疑惑，這麼個年輕人怎麼給人的感覺非常老練。
“你想承包沒有那麼簡單，這個廠子最終是韓誌明和王默說了算的。”
還沒等沈子辰說話，孟大軍又自顧自的說道：
“我跟你說這個幹什麼，你這個年齡也不會認識韓誌明和王默。”
“他們都是這個省的領導，我找了幾個價錢比較低的人都被他們否決。”
“實在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廠子隻要停產一天，工人就一天沒有工作，吃飯就是問題。”
“他們高高在上，根本就不知道百姓日子不好過，反正，他們有工資，不會挨餓。”
難怪韓誌明和王默一直都抱怨孟大軍不好管理，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跟他們對著幹。
原來，孟大軍已經主觀的認為韓誌明和王默不是好人。
這也難怪，在老百姓的眼裏，隻要是領導就是有工資的，對他們不管不顧也正常。
“我感覺韓誌明和王默是很好的人，他們一直都在為了這三個廠子而不停奔波。”
“據我所知，他們為了三個廠子的未來，那可是放下了自己的領導架子，到處求人。”
孟大軍微微一愣，隨即問道：
“你怎麼知道？你是他們的人吧，你才向著他們說話，我就感覺他們根本不是真關心廠子工人。”
“否則，我找到人承包，他們為什麼不同意，現在都已經過完年，可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你不知道，現在的工人們都已經揭不開鍋，有多少人都吃不上飯，就更別提孩子交不上學費。”
孟大軍越說越生氣，如果廠子早點承包出去，他的工人也早就上班，怎麼可能連過年的錢都沒有。
“我聽說韓誌明是想將三個廠子一起承包出去，你隻想這一個廠子，未免有點不顧全大局。”
沈子辰的話讓孟大軍冷冷一笑。
“三個廠子？韓誌明是在做夢嗎？過年之前我聽他說起過，可哪有那麼容易？”
“三個廠子需要多少錢，現在整個珠市有誰有這個能力，隻能是弄出去一個是一個。”
“真不知道韓誌明是怎麼想的，三個廠子一起往外承包，他到底想幹什麼？”
沈子辰發現，韓誌明他們是長遠考慮，可孟大軍隻管自己一個廠子。
而他沒有想過，一個廠子出去，剩下兩個該怎麼辦？
如果三個廠子是三個承包者，將來會帶來一係列的問題。
如果承包給一個人，全部都是一樣的，將來管理也簡單。
韓誌明找到他，就是想讓他對三個廠子的工人全部都實行計件製度。
這樣，所有的工人全部都可以過上好日子。
“如果韓誌明真的做到了，三個廠子都有了著落，豈不是更好？”沈子辰說道。
孟大軍不屑的一笑：“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他們雖然沒有限定承包商的身份，可也不好弄出去。”
“小夥子，你知道這三個廠子的承包費一共多少錢嗎？”
沈子辰笑了笑沒說話，孟大軍伸出手指頭。
“六十萬，每個二十萬！”
沈子辰一臉疑惑：“不對吧，我聽說是一個十萬！”
孟大軍指著裏麵的生產線道：
“無論來的人想做什麼，都需要更換生產線，這都是錢，而且，廠子裏的配套設備也都陳舊。”
“你感覺需要多少錢？我說一個二十萬，都是保守估計，如果想做大，這些錢根本不夠。”
看著沈子辰不說話，孟大軍無奈的說道：
“小子，沒想到吧，我能弄出去一個就不錯了，我隻負責我的廠子。”
“可韓誌明和王默都跟有病似的，非要把三個一個弄出去，那不就是天方夜譚。”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我還是先把自己的廠子弄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