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國清的孫子今天過生日，兒媳買了幾瓶汽水。


    “這林業局也有汽水了？”


    韓明今天過來湊熱鬧。


    小孩子過生日，大人也一起喝一口。


    “可不是嗎，我剛才偷喝了一口，可比我們在省城的好喝。”


    韓明看向四周，都在廚房忙活著做飯，孩子也寫作業。


    “老馮啊，咱倆這行為可有點不地道啊。”


    馮國清遞到他手中一瓶。


    “嚐嚐，嚐嚐。”


    說完就盯著韓明。


    一口下去。


    頓時。


    韓明就瞪大了眼睛。


    “這個好喝，你哪兒弄來的？”


    馮國清靠在沙發笑嗬嗬的。


    “我就說 好喝吧。”


    韓明又喝了一口。


    “老家夥，哪兒來的？”


    “紅星製造廠剛上市的，我問過，你猜是誰做的？”


    “誰啊？別賣關子。”


    “就是那個賣粉條的，你知道我還發現了什麼？”


    馮國清的專長是化學，到現在都是學校的化學教授。


    這個年代的物理化可是人才凋零，馮國清就成了香餑餑。


    “老馮，你不會化驗了吧？”


    “知我者，韓明也。”


    韓明一擺手。


    “一個學化學的，整的文縐縐的，說，你都化驗出啥了？”


    馮國清從實驗室拿出結果。


    “我當時就感覺味道不對，裏麵肯定有其他的成分，我這實在是閑得無聊就給驗了。”


    韓明看著紙上的實驗結果。


    “這個不就是最普通的汽水成分嗎？”


    “老韓，汽水實際上就是二氧化碳水，加上檸檬酸，香精，食用色素，把適合的大氣壓密封在二氧化碳中。”


    “我化驗了，成分沒變，可味道卻變了，這說明了什麼？”


    韓明頓時便恍然大悟。


    “說明了工藝不同。”


    “對，我今天去局裏問了，這個人叫沈子辰，王書記說，他這幾天正好在，他家有個親戚住院了。”


    “那行，老馮，明天早上我來找你，咱們去醫院。”


    “韓叔來了。”


    馮國清的兒子馮俊才拿著一個小小的生日蛋糕走了進來。


    “哎呦，這地方還有生日蛋糕呢？”


    “韓叔，我大舅哥今天從市裏過來，給我帶來的，放到局裏的值班室了，我去取來的。”


    “那你大舅哥咋沒來呢？”


    “他有急事，放下就走了。”


    馮俊才放下蛋糕就去了廚房幫忙。


    “媽，這粉條還是別放了。”


    付紅梅瞪了他一眼。


    “給我放那兒，我一會兒還要用他燉酸菜呢，你韓叔最願意吃我的醃的酸菜。”


    “媽，我剛才去局裏取蛋糕，聽到值班的大爺說粉條有毒。”


    馮國清有些疑惑


    “那麼好的粉條，沒毒吧？”


    “老韓，你說呢？”


    韓明不屑的看了馮國清和馮俊才。


    “你們爺倆咋都沒想過，那粉條咱們吃了多少頓了，我可就沒過來吃，再說了，有毒沒毒，老馮你會不知道？”


    馮國清：“也對，可咋會出這種事兒？”


    馮俊才被韓明說的臉一紅。


    “我聽說都報警了，現在人都在醫院呢，這明天恐怕就得進派出所了。”


    “啥？這不是冤枉人嗎？還報警了？”


    “那還吃啥飯，走，去醫院看看，你不是還想研究人家的汽水嗎？不幫人家，人家會告訴你？”


    “說的對，走！”


    ……


    沈子辰在醫院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任何人。


    他猜測，最大的可能是姚誌清，然後就是李主任。


    他想確定，到底是誰做的。


    “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呢？”


    沈子辰感覺就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沈子辰，你又出名了。”


    “秦主任今天值班。”


    “不是，有人請假了，替班。”


    沈子辰突然想到了辦法。


    “秦主任，我想請您幫個忙。”


    “啥事兒，說。”


    “我是想問問，這醫院是不是能化驗出毒素。”


    秦主任拍了拍沈子辰的肩膀。


    “行啊，連化驗都知道，能是能，不過，你得等，化驗毒素的那個請假了，後天上班。”


    沈子辰頓時就發愁了，他也等不得後天啊。


    “不好意思，沒幫上你。”


    “秦主任這說的是啥話，趕到這了不是。”


    正說著話，沈子辰就看見馮磊抱著窩窩頭站到了他的麵前。


    “哥哥，吃嗎？”


    見沈子辰不說話。


    “哥哥，磊磊不是壞人，哥哥也不是壞人，這窩窩頭，給哥哥吃。”


    “我這還有錢，還給哥哥。”


    沈子辰沒有接，那是李秀麗給他的錢。


    “子辰啊，我先過去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吱聲。”


    “行，秦主任，您忙著。”


    沈子辰見秦主任走遠，蹲下看著磊磊。


    “磊磊，你告訴我，你哥哥昨天除了吃粉條外，還吃什麼了？”


    磊磊聽後，頓時就後退一步，臉上的神色稍顯驚慌。


    “我，我……”


    哥哥說過，不要告訴別人，可大哥哥是好人。


    他給了磊磊吃的，還有錢。


    該怎麼辦啊？


    磊磊的眼淚被急的掉了下來。


    “你在幹什麼？”


    沈子辰抬頭就看見了馮浩走了過來。


    他剛才感覺好多了，就想下地來找弟弟。


    剛到走廊就看見磊磊在哭。


    “你若有什麼不滿盡管來找我，不要為難孩子。”


    馮浩把弟弟擋在身後，低著頭。


    他知道，他對不起沈子辰。


    可他也是沒辦法。


    “哥哥，大哥哥沒有為難我，他對我很好，他還幫助我，還給了我錢。”


    馮浩看著弟弟手中褶皺的五塊錢，淚水掉了出來。


    “對不起 ，對不起。”


    馮浩的身體虛弱，彎腰時都極其吃力。


    沈子辰已經很明白了。


    “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做，可我們需要吃飯，我不能做什麼，因為，我們得罪不起。”


    “你隻要告訴我是誰做的，就行，我不會要求你作證的。”


    “姚誌清。”


    馮浩覺得，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小夥子，你是沈子辰吧？”


    沈子辰微微一怔。


    這兩個人他有點印象，來他的攤位買過粉條。


    兩位老人都有了白發，可精神很好。


    一看就不是幹活的人。


    穿著也非常的講究，中山裝格外的整齊。


    “我就是沈子辰，請問兩位是……”


    “我就是想買點粉條，聽說你在醫院，就直接過來了。”


    “粉條？”


    沈子辰聽見這話，很是無奈。


    這個時候，還有人找他買粉條。


    “對不起，粉條暫時沒有了，我這遇到些事情，等到我解決了，我再繼續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