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子辰抓袁森林的時候，齊得利站在空空的廠房裏發蒙，一旁的孟段長也正在發呆。
“這是怎麼迴事，那麼多的設備呢？”
齊得利一邊大喊一邊把孟段長拽了過來。
“你說，到底是怎麼迴事？東西呢？”
“廠長，您先別著急，您先放開我。”
孟段長陪著笑臉，“也許是我們記錯了，可能是在其他的倉庫裏呢。”
齊得利連忙跑去其他的倉庫，結果就是一樣的結果，空空如也。
“怎麼會這樣？”
齊得利麵如死灰，孟段長也搖了搖頭。
“廠長，設備沒了，都沒了。”
齊得利像是瘋了一樣嘶吼。
“袁森林呢，去把他給我找出來。”
孟段長連連搖頭，“我，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裏，我沒去過。”
“那你都知道什麼？”齊得利已經是火冒三丈了。
“當初這個袁森林可是你介紹的，現在出了這種事兒，你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孟段長嗬嗬一笑。
“廠長，我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段長，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也就是一個失職，我認罰。”
齊得利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你都知道的，是不是？這件事就是你做的，是不是？”
孟段長的笑容還是沒有消失。
“我不知道廠長在說什麼，我等著處罰，我先迴去了。”
孟段長轉身就走了，齊得利頓時就坐在了地上。
一時間，他已經是萬念俱灰，丟失國有資產，那可是大罪。
這些東西是如何運出去的，上麵如果查下來，他就是同夥，可人家已經跑了，他可怎麼辦啊？
但就在此時，他想起來一個名字。
沈子辰。
“他當初是提醒過我的，那他一定知道什麼。”
齊得利更是著急，他對沈子辰知道的不多。
育林鎮相距哈鎮將近七十公裏，現在想找人都找不到，但他現在已經明白了，當初沈子辰簽合同的時候為什麼那麼痛快了。
“這家夥恐怕的什麼都知道，就等著我去找他呢。”
齊得利想到此，反而安心了不少。
既然沈子辰以此做籌碼，那就是知道其中的內幕，那他就還可以找迴東西。
至少，沈子辰應該是知道東西在哪兒的。
隻要沈子辰這邊談好了，那其他的就不會有事，袁森林也跑不了。
雖然齊得利已經想明白了，可還是無法入睡。
這麼大的事情，齊得利一夜都沒睡著，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天亮。
天色微亮的時候，齊得利整個人都變的滄桑了很多。
衣服都是亂的，頭發就是雞窩，辦公室的燈也一直都亮到了天亮。
齊得利提心吊膽的坐了一整夜，可沈子辰卻守著媳婦兒睡的很好。
一大早上給媳婦兒弄完吃的，才來的育林鎮。
他光給媳婦兒買了，自己根本就沒吃。
育林鎮有一個灌湯包店，就在綜合廠的不遠處，平時這裏的職工和領導也都很喜歡光顧的。
坐在店裏，一碗熱乎的柿子雞蛋湯喝進肚裏，又吃了兩個灌湯包，整個人都是舒服的。
“怎麼樣，小夥子，我這包子不錯吧。”
店老板是南方人，怎麼到的林區沈子辰不清楚，說話的時候還有少許的南方口音夾雜。
“我這的包子可是整個林業局都沒有的，我這是獨一份兒呢，來我這吃包子，您肯定是這方麵的行家。”
“老板太會說話了，什麼行家不行家的，就是吃飽了不餓就行唄，我這一大早上也是為了掙錢，沒辦法啊。”
店老板又給沈子辰加了一勺湯。
“小夥子會說話，來，再喝點，這勺不要錢。”
沈子辰笑著喝湯。
他還記得這家店再往後二十年，那可是遠近聞名。
南方的灌湯包在林區賣的很好，越來越多的人都知道了，很多人也就慕名過來吃了。
林區這麵的習俗是北方的，裏麵帶的湯都能吸出來，味道還很好。
那湯是用的特殊配料，無論誰仿都沒能仿出來，大家最沒法弄明白的是，那些湯是如何弄進包子，包子的皮不破的。
後來的沈子辰吃遍各處的美食才知道，那裏的湯就是用的就是凍，把湯熬好，放置到涼的地方，就成了凍，製作原理類似皮凍。
隻不過他這個是湯凍，配料不同而已。
現在吃，味道是真的很好，可後來再吃，聽說味道就不好了，還要排隊買。
喝完柿子蛋湯，心裏那叫一個美，這個時候貨真價實，柿子都是自己地裏的，雞蛋也都是自家老母雞下的。
不像後來，柿子都是大棚的，反季的，母雞都是喂得精飼料，雞蛋還能分出三六九等，在市場上的價錢都不一樣。
最原始的老母雞蛋，沒有喂任何飼料的雞和蛋價格都很高。
今天，沈子辰雖然起了個大早，可卻沒想去的多早。
在店裏一直都坐到了快晌午才走出來。
他還沒在育林鎮逛過，街道上也很熱鬧，新開的服裝店也不少。
看來，人們對個體的適應度也越來越高了。
沈子辰一路溜溜達達的來到綜合廠的門口，整個大院都異常的安靜。
遠處的廠房有機器的轟鳴聲，綜合廠還維持著生產。
沈子辰記得，這個廠子一直堅持到了大集體的那批人，才散夥的。
可就是那時候，廠子一些無法離開的正式員工就變成了後來的護林員。
他站在大門口，也沒做任何事，更沒敲門，值班室裏的老大爺伸出頭來。
“你是找我們的廠長？”
“我在這等他，你去告訴他，我來了。”
老大爺見過一次沈子辰，也就跑著去報信了。
剛進齊得利的辦公室，老頭就看見廠長正坐在椅子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廠長，廠長。”
老頭輕聲的喊，廠長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醒著呢。
“什麼事？”
沙啞的聲音，眼睛都沒睜開，讓老頭看著就感覺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沈子辰來了，在外麵，說是讓您下去見他。”
老頭都不敢說了，沈子辰這個年輕人也太猖狂了，居然讓廠長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