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豐城來的,我朋友是本地人。”
趙鴻途微微點頭迴應,靠窗的他起身拍了拍薛穎,薛穎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點頭,兩人換了位置,薛穎去了靠窗的裏麵。
顯然,這來得兩個都是社牛。
薛穎這社恐指定是受不了的。
男人對於趙鴻途和薛穎換做也不在意,他罵罵咧咧的道:“哦哦,那還行,難怪你們知道坐客車,這裏的出租車真踏馬的是,唉,靠,不說了,氣死了,兄弟,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擔當,這是我妹妹王有為。”
一邊脖子裏麵掛著大金鏈子的北方女孩頓時就是有些不樂意了,她臉上塗得很白,貂皮大衣是很短的帶子衫,若隱若現的,下邊是黑色絲、襪,貂皮大衣很長,也是蓋住了皮質短裙:“王擔當,我給你說多少遍了,我改名了,不叫王有為了,我現在叫王薇!”
“行行行,王薇王薇,就你洋氣,咱爹媽給起得王有為,有為有為,多好聽,你改個王薇,娘了吧唧的,往下掉太多檔次了。”
“我大嘴巴子抽你,什麼叫娘了吧唧的,我就是個老娘們行不行?”
“臥槽!忘了忘了,下迴注意。”
“我去你大爺的。”
兩個人一副要掐起來的架勢。
趙鴻途收迴目光,他沒成想看起來這個大大咧咧的王薇,竟然內在還挺保守的,就是白色的純棉的,款式很老套。
他發誓,他就看了幾眼,沒多看,也沒往再深處看。
偷偷看看,應該是沒問題的。
王擔當皺眉道:“行了行了,交朋友呢,別吵,有人一起,我們的力量能大一些。”
聽到這話,王薇不鬧了,她衝著趙鴻途伸出手:“你好,王薇。”
第一次見麵就握手嗎?
趙鴻途沒伸手。
接著,王薇站起來彎腰把趙鴻途手裏的玻璃水杯拿到她另一隻手上,然後自己伸手握了握趙鴻途放在身側的手。
握完趙鴻途的,又是將手伸向了薛穎。
薛穎連忙伸出手來,王薇握了握,這會兒她臉上的表情變成滿意了。
趙鴻途被震驚壞了。
這尼瑪的是真社牛啊!
給他一個豐城老爺們都是整的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握完兩人的手,王薇將玻璃杯子放迴了趙鴻途的手上。
王擔當笑著說道:“哥們,別不好意思,我妹妹,她就是比較的那個外向,你們怎麼稱唿。”
趙鴻途點了點頭,介紹道:“我叫周翔,這是我朋友高洋。”
聽到這個介紹,薛穎愣了一下,很快她臉上浮現出兩片紅雲。
趙大哥好壞啊,竟然不說真實的名字。
車子繼續往後走,並且是下麵的路更難走了,是傳說中的盤山公路,還不是現代化的盤山公路,那公路的路被拉石頭的大車壓得裂出了許多道的溝壑,一般的小車,估計走上一個來迴底盤都是磨平了。
便是這大巴車,也是走得“咣當咣當”的,一路搖搖晃晃的,震得人屁股疼。
大巴車在路上又走了四個多小時,到黃鎮的時候,天已經是黑了,五月份的天長,七點了天才是沒有完全黑。
大巴車到站,一行人都是下了車。
下車的地方是黃鎮的主路,好在,還是有路燈的,道路兩排有著兩排燈光並不是特別明亮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兩邊是兩層到三層的小樓,這還是鎮上,看到這,趙鴻途都是有種10年的感覺,10年的豐城鄉鎮大概就是這樣的。
現在這個時候,豐城便是農村,新蓋的給年輕人結婚的都是開始起兩層樓帶院子的那種房屋了,還可以上三層的那種,跟小別墅似得很洋氣。
黃鎮的路燈不亮,但路上的車燈卻是十分的刺眼。
大號的紅色拉石頭的大車就好像是近光燈壞了一樣,那一串串的大車的車燈照得路邊的人根本是睜不開眼睛,在被壓得滿是溝壑的路上,它們開得飛快,每當一輛車開過之後,帶起的風會將大量的塵土和石頭粉末吹起來,十分嗆人。
“咳咳,咳咳咳咳!”
一個拉石頭的大車車隊過去,王家兄妹兩個的黑貂兒都是快要變成灰色,它們直接是吸滿了灰,拍一拍,便是能揚起大量的塵土。23sk.
“呸呸,這些都是什麼啊。”
“素質真尼瑪差!”
王家兄妹兩個罵罵咧咧的。
趙鴻途和薛穎也是不可避免的灰頭土臉的。
這偌大的城鎮,除了路上偶爾有的拉石車和工程車之外,路邊上幾乎是見不到活人,跟鬼城似得。
有大車路過的時候還好,沒大車的時候,四周都是靜悄悄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王家兄妹兩個罵個街的功夫,大巴車上下來的那些本地人就不見了,好似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大路兩邊的房子也幾乎都是沒有亮燈的。
“壞了,這我感覺別說弄石頭開石頭發財了,找個活人都挺難的,這裏也太荒了吧。”
王擔當沒有想到,都是這個時候,還有這樣的地方。
他向往的采石一線陣地,這裏實際情況和他想得是完全不一樣。
這情況,趙鴻途也是發懵。
除了昏暗的路燈,和不知道哪個方向突然傳出來的幾聲狗叫,這裏就跟無人區似得。
還好是中午吃了包子,不然的話,現在還真是要餓肚子了。
薛穎解釋說道:“這裏的人差不多都搬走了,從黃鎮開始大力發展采石業之後,鄉鎮上的人口幾乎都是搬到礦場和采石場裏去居住了,這裏白天可能還會有一些人,可能最近環、保查的緊了,一些廠子就是晚上偷偷的開采,所以晚上更沒人了。”
“唉,還好是有你啊。”王擔當豎起大拇指來。
薛穎看向趙鴻途道:“趙大哥,要想休息的話,得走一段路去最近的石材交易市場,那附近有賓館和夜市,等明天早上,那邊會是有去往各個鄉村的車,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想迴去看看。”
說著說著,薛穎的聲音就是越來越小,她低下了頭,眼裏麵有淚光閃爍。
三年,自從十九歲離家,現在已經是三年過去了。
她對家裏麵報喜不報憂,家裏麵也是這樣的。
她很想念家裏人,可是,她沒有迴來的條件,因為靠正規的兼職賺錢太難了,從豐城和村裏的距離也太遠了。
她要好好的學習,學到知識,賺到錢,才是能迴饋家裏人,迴饋家鄉人。
趙鴻途直接答應下來:“沒問題,那明天天一亮,我先送你迴家看看,再研究石頭。”
薛穎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嘛?”
趙鴻途擦去薛穎眼角的眼淚:“這有什麼真的假的,說迴去就迴去。”
“謝謝你,趙大哥。”薛穎猛地抱住了趙鴻途,將小腦袋埋進了他的懷裏,趙鴻途下意識張開了手臂,整個人都是有些僵硬。
第一次,有人主動抱他呢。
當然,喬燕那,是他抱得喬燕,這不一樣。
半個小時後,在薛穎的帶領下,四人到了一個大院子的門口,門口牌子上寫著“黃鎮石材交易市場”幾個大字。
院牆是撿漏的空心磚壘砌成的,外表塗得水泥都是脫落了個大概,但裏麵,倒是燈火通明的,還有大車在裏麵移動的聲音。
薛穎指著裏麵道:“就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