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最近幾個月，過橋鎮中的凡人沒有了往日的雞飛狗跳，繁重瑣事。


    空蕩蕩的大街上不見人煙，大白天的，一個個躲在自家地窖之中，膽戰心驚地感受著地麵的震動。


    鎮中央，古樸的府邸中，掌控著整座過橋陣的沈劍鵬也是憂心忡忡，凝視著天空。


    數月之前，天上出現了大量的仙師，他們發瘋了一般將千裏之內的大地掘地三尺，就是過橋鎮中，都發現了十餘位仙師的屍體。


    誰也不知道那些仙師在尋找什麼，作為凡人，他們隻能瑟瑟發抖將自己藏起來。


    好在田地因為那所謂靈氣蘊養，即便不是靈田，也讓過橋鎮荒廢數月而不至於餓死人。


    沈劍鵬的身旁，一名青年恭敬，“父親，二弟他們已經離開了。”


    “嗯。”沈劍鵬沒有做任何表示，隻是問道：


    “你覺得，這些仙師究竟在尋找什麼東西？”


    “這……孩兒不知，仙師們所問的東西，我們都已經全然告知。”


    “全然告知麼？”沈劍鵬輕聲說道，一旁的青年也是麵不改色，恭敬迴應如是。


    沈劍鵬也沒有說什麼，劍眉星目的麵孔長在他這麼一個凡人身上，也彰顯非凡氣質。


    他緩緩地訴說著一些事。


    “在家中，你那幾個弟弟從來不是你的對手，略施手段，你那些叔叔伯伯們也甘拜下風。”


    “過橋鎮交在你手中，我很放心。”


    “但你有一個致命的缺陷，伱可知曉？”


    沈荻低垂頭顱，“孩兒靈根低劣，連最簡單的引氣都做不到。”


    “嗬嗬。”


    “這就是你的弱點，你的心氣，太高。”


    “我等本是凡間野草，最恐驚動天上人，而你卻偏偏將自己劃分到仙師的行列。”


    “這就是你最失敗的地方。”


    “仙與凡的差距，是一整個世界。”


    “仙師能夠跨越你的世界，可你呢，你終其一生數十年能走出這個牢籠？”


    沈荻深吸一口氣，表情終於苦澀下來，“孩兒以為，不會驚動那些仙師的。”


    他解下腰間的玉佩，用力地將其捏碎，任由玉石碎片將手掌劃破鮮血淋漓，張開手心時，一枚青色的珠子躺在手心中。


    沒有任何靈氣的波動，任憑修士神識探索，也不會覺得這是什麼靈物，但是沈荻很清楚，他見過這枚種子所釋放出來的異象。


    那異象，驚動了他的世界之外的人。


    沈劍鵬沒有說話，甚至沒有迴過頭去看自己這個最優秀的子嗣，而是盯著遠方的天空，直到某一刻，有一片陰影降臨在頭頂。


    十丈左右的微型飛舟上，躍下幾名身穿紅衣的青年男女，他們俯視著這裏的兩人。


    “就是你們，有事情要交代？”


    沈劍鵬拉著沈荻跪了下去，“小人有罪請，這些日苦思冥想，總覺得仙師等所求之物，與這珠子有關，猶豫之餘，還是決定鬥膽打擾諸位仙師。”


    目光轉向一旁的沈荻，那鮮血已經幹涸，青色的珠子安靜，沒有任何靈氣波動。


    張書抬了抬手，珠子落入自己的手中，“你為何覺得這東西就是我們要找的？”


    沈荻猶豫後開口，“三個月前，小人遊玩望月湖，在一裂石縫隙之中發現此物散發熒光，以為是仙家之物，便帶了迴來，以求養生無病。”


    “是麼？”


    “那為何，這個時候又打算交出來了？”


    一旁的沈劍鵬表情苦澀，“本以為對仙師而言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我等凡夫俗子眼拙，可數月來，仙師跋山涉水，將整片大地翻了過來，也不曾有任何收獲，小人鬥膽猜測，與這仙家之物有關。”


    “若是無用，懇請仙師大人大量，不計較我父子勞煩之過，若是此物，我父子二人罪該萬死。”


    張書看著手中的青玉珠子，和旁邊幾名族人對視一眼，然後迴過頭來看著麵前兩個凡人。


    “你們怎麼知道，我們沒有任何收獲？”


    旁邊幾人也是輕笑起來。


    腰間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符籙，法力激發過後，磅礴的木屬性生機湧入青色珠子之中，隻見珠子之上出現了細微裂痕，有嫩芽從其中鑽了出來。


    “最後一顆種子，齊了。”


    張書小心翼翼將種子收了起來，審視著麵前的父子，“就你們這點手段，有何意義，你們唯一聰明的地方，就是找的是我們這些人。”


    張書說完，拎了拎自己身上那一身赤紅的錦衣。


    “行了，就這樣吧。”


    望著飛舟消失在天際，沈劍鵬麵色蒼白，冷汗滲透了衣衫。


    許久之後，在長子的攙扶下起身，他才漸漸迴過神來。


    “現在，你知道仙與凡的差距了嗎？他們根本就不在意我們這些螻蟻。”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過橋鎮，火花島，就是我們一生的盡頭，當年我隨你祖父被遷移到這裏來的那一刻，這就成為了我們的宿命。”


    “你未曾見過那個世界的繁榮，也幸好，你未曾見過……”


    天空，飛舟疾馳，在半個時辰之後便飛離了這座隻有六百裏的火花島嶼。


    “三哥，島上怎麼辦？”張書的身旁，有女子輕聲詢問道。


    “族叔他們會解決的，最遲十天，火花島的所有修士都必須離開，這是凡人的島嶼，其餘修士在沒有我張家的允許下，絕不可以駐留。”


    “隻是經此一事，火花島上的仙人傳說又要流傳開來了，家族數十年的努力，有要往後推延。”


    “至於我們，首要任務還是趕往千絕峰。”


    一枚水晶球在他的手中，內部懸浮著那生長的嫩芽，“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旁邊一名年紀稍小的青年眼底閃爍著激動之色，就差上跳下竄了，目光始終不曾離開水晶球的位置。


    “好好奇，那千絕峰上的極靈之林，究竟能蘊育出來什麼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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