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爺,屬下辦事不力,沒能察覺哈拉族靠近,害的東南城難民死傷數百人,亦沒能找出奸細,不知銀礦何時泄露。”
四零重重的跪在蘇曼容和蕭成羨麵前,雖然不知道銀礦的消息是什麼時候泄露的。
可夫人和爺臨走之前,將黔州交付給他,他因為一時疏忽,沒能顧及到東南城,才導致了難民的悲劇,是他的錯。
“銀礦早就泄露了,跟你無關。”蕭成羨劍眉微蹙,抬眸看向不遠處那一個個的墳包,眼中的殺意決絕。
“至於東南城被屠,亦跟你無關。是城門外那些罪魁禍首,去活捉哈拉王和明城,參與屠城的那些士兵,有一個算一個,讓他們留在東南城外,用靈魂來向東南城的難民贖罪!”
蕭成羨看著蘇曼容那道纖細的身影,她從來到東南城後,就一直看著那些墳包,臉上沒有悲傷也沒有仇恨,不知所想。
他身為武將,自幼就跟著蕭堯在邊疆行軍,見慣了生離死別。
可夫人生活在一個和平自由的國度,她沒有經曆過戰亂,更沒有經曆過這麼大規模的屠殺。
此時的她...
“是。”四零的一個是字,堅決而又悲憤。
這一條指令,他等了好幾日,終於等到了。
一時之間,二十名五零衛從城門而出,身穿防彈衣,手持現代化的武器,直奔拉哈族的隊伍。
子彈所到之處,那些曾對著難民肆意殺虐的人,連唿救的機會都沒有,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哈拉王和明城貝勒,不等拿起長矛,便雙腿中槍,重重跪在四零麵前。
“從始至終,我想要你的命,隻是一瞬的事。
眼睜睜的看著你在我麵前叫囂多日,我定讓你多活幾日...”
四零臉上再也沒有邪魅的笑容,他悲憤且又傷痛,他會讓麵前這兩人付出代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個都不留。”四零甚至不想聽哈拉王和明城說了那些求饒的話,他隻是淡淡的看向倉皇逃竄的士兵,毫不留情的開口:“殺...”
他們身為七尺男兒,背負軍令,行軍打仗傷亡也算正常。
可是他們手持長矛,對準的不是黔州的士兵,而是手無寸鐵之力的難民。
不,不是難民...是一些老弱病殘,是一些婦女幼童。
長矛沒有讓難民痛快死去,而是穿腸破肚,折辱而死。
他們殺人取樂,已經不是士兵,是魔鬼,不應該留在這個世界上。
“挖坑,將他們扔進去。”
若不是因為屍體暴曬,會有異味。若是遇到那些毒蟲,還會生出屍變來,他們絕不會為這些劊子手下葬。
這些劊子手永遠的留在了東南城外,永遠看向東南城門,向那些被他們殘害過的難民,生生世世的認錯...
“夫人,錚兒和媛兒還在等我們。”
蕭成羨處理完東南城的事物後,見蘇曼容依舊站在墳包前,一言不發的凝視著墳包。
他知道悲劇已經發生,說再說都無濟於事。可夫人已經站在這裏兩個時辰了,身體吃不消的。
“蕭成羨...”蘇曼容緩緩轉身,茫然的看向蕭成羨:“我想迴去了。”
“好,我們迴去。”蕭成羨點點頭,牽起她的手,帶著她上了馬車。
“夫人?夫人?”
上了馬車後,不等他關上車廂的木門,蘇曼容就消失在了車廂裏。
蕭成羨知道她情緒不好,擔心她一個人在空間裏...
可喚了兩聲,蘇曼容沒有像往常一樣,帶著他進入空間。
“夫人,我知道你是為這些無辜的難民難受。
這一切是我沒有周全考慮,東南城的防備一直都很弱,才給了哈拉族可乘之機。
是我害了這些無辜的難民,跟你無關。
當初是我向你邀功,要做黔州五城的安保工作,是我的能力出了問題,跟你無關...”
空間裏,聽著蕭成羨的聲音像是立體聲一樣,在耳邊環繞著。
蘇曼容無助的抱著雙膝,腦海中一遍遍的迴放著那些墳包。
東南城街道上的血跡,牆麵上高處兩米遠的血跡還未清理幹淨。
雖然難民都已經下葬了,可她不難想象這些難民死前經曆了什麼...
她看過不少有關戰爭的電影,她知道敵軍入城,百姓會慌忙逃生,還是避免不了被殘害。
隻是沒想到她管轄的黔州五城,也會遭此橫禍。
她曾信誓旦旦的跟黔州五城的每一個難民保證過,要讓他們在黔州過上最幸福的生活,要讓他們生活在春風下,自由民主獨立的享受生活。
可是她卻看到了一千零二十個墳包...
那些才剛剛上了戶籍,做了指紋輸入的難民,他們為了分房子,為了買物資,不停建造這個城池的難民,就這樣變成了一個個的墳包...
“夫人,自古以來都是這樣,國家之間分分合合,戰事頻發,誰都控製不了。
你已經在盡力的庇佑這一方難民了。如果你一蹶不振,那剩下的數千難民該如何?”
蕭成羨的聲音依舊不停的迴蕩著。
“是啊,自古以來都是這樣。”蘇曼容茫然的抬眸看向空間的天空,可是她生活的年代不是這樣的...
“我妄想以一己之力,改變這個朝代,真是妄想...”
蘇曼容深吸一口氣,快速的敲擊著鍵盤。
她能從現代穿越到古代,就一定有穿越迴去的法子。
在現代,她縱然有很多遺憾,跟親人疏遠,沒有摯愛之人,沒有孩子..
可是她不曾愧對過任何人。
她隻要安安穩穩的活著,哪怕她不去上班,就整天窩在家裏,至少不會有人因她而死。
但是在古代,她的存在,不,她的爭強好勝,讓黔州被虎視眈眈,更讓東南城被屠城...
她若是沒有來到這個朝代,原主隨著流放的隊伍,抵達黔州之後就會死去。
這一切都不會存在了。
承王不會在她的慫恿下奪位,聖康沒有戰亂,黔州依舊是苦寒之地,鳥不拉屎的地方,沒有人願意舉兵討伐。
沒有此時的黔州,錦繡不會遭此橫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