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祖母...”蕭婧垂了垂眸,想起眼下蕭府的遭遇,既被流放,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迴聖都,更不可能嫁給高門子弟。流犯想要擇偶,必須在流放地的犯人村...
“你且好好想想吧。”蕭郭氏也不打算強迫蕭婧,大夫人是個聰明人,蕭婧那邊也根本不用自己出手。
大夫人會讓蕭婧妥協的,這樣一來有矛盾,也是她們母女二人的事,跟自己沒關係。
“榮兒,關於逸安的婚事,你怎麼看?”
蕭郭氏轉身看向不遠處的蕭榮,她慈眉善目,頗有長輩風範。
“母親,婚事我還要問過逸安才行。”
榮府夫人和榮老爺聽到蕭郭氏為榮府的血脈考慮,心中也很是惶恐。他們想讓長子蕭逸安成家有個後代,若是能跟蘇府結親,至少倒不用擔心家門和品行。
可又想起蕭郭氏之前的冷血無情,榮老爺一時分辨不出蕭郭氏對他到底是什麼打算。
“好。”蕭郭氏看到蕭榮又對自己畢恭畢敬,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蘇曼容那個賤人想挑撥離間,她還不是輕輕鬆鬆就能重新讓蕭榮對她畢恭畢敬?
隻要這一次能聯合蕭蘇兩家的勢力,蘇曼容隻有乖乖就範的份,還有蕭成羨那個逆子,她絕對不會讓兩人活著前往川蜀的。
而此時蘇家人也湊在一起商量著兒女的婚事,他們跟榮府的想法是一樣的。兒女能跟蕭府結上親戚,至少比嫁娶川蜀蠻荒的村婦強。
好在蘇禮謙和蘇婭都不反對這門婚事,也認為跟蘇府結親才是門當戶對。
倒是身為蘇府嫡女的蘇柔有些不悅,她的才貌天下一絕,難不成真的要嫁給川蜀蠻荒之人?
她側了側身體看向圍在兩個孩子身邊的蕭成羨,越發覺得他是良配。
隻不過他被蘇曼容那賤人鬼迷心竅,才會對她的主動毫無所動。
“父親,蘇曼容根本不把我們當成親人,她隻怕會從中作梗,攔住謙兒跟婭兒的婚事。”
“她敢!”蘇企聞聲寒了一張臉:“她跟辛氏一樣沒個規矩,丟了我們蘇府的臉,我定會好好教訓她們母女。”
而此時的蘇曼容儼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所有人的眼中釘,她快速的拿出筆和本畫了個草圖,便起身朝著官差走去。
那些四名官差坐在另一邊的偏殿裏,都是一臉煩躁的看著連綿不斷的小雨。
押送罪犯的路上,最怕遇到這種鬼天氣。
雨不大,卻耽誤行程。雖然罪犯低賤,可要是冒雨前行,怕不是都要死在半路上。
死傷一兩個人還算正常,要是罪犯都出了事,他們也是會被問責的。
“軍爺,我看雨勢短時內不會停下,我有一計,可讓隊伍繼續前行。”
蘇曼容倒也不寒暄,上來就直奔主題。
“冒雨前行實為不妥。”其中一個官差心煩的搖搖頭,他們的馬匹上都準備了蓑衣,不怕下雨刮風。
“無須淋雨。”蘇曼容搖搖頭,說著便拿出她簡單勾勒出來的圖紙:“用破廟裏的木板做成框架,四個男人各抱一根木板,眾人齊聚在簾布下,不會淋雨。行程雖然會慢一些,但我們在日落之前,能抵達驛站休息。”
蘇曼容將包袱打開,裏麵是一塊透明的塑料布。她拿這些東西出來,可不是讓蕭蘇兩府的人不被淋雨,隻是想加快進行,離開危險四伏的山路,盡早前往平原地區而已。
四名官差對蘇曼容的想法讚不絕口,當下就指揮著蕭蘇兩府的男丁做出框架。女眷們則是幫忙打下手,將塑料布固定用木棍上。
“大叔,我們馬上就要啟程前往驛站,你們也早點前往我所說的石洞吧,那邊適合安定下來。”
蘇曼容將另外一塊塑料布放在一旁,他們若是想趕路,也會效仿流放隊伍做出一把大傘來,同時前進。
“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為首的難民已經看過了強光手電的威力,他們都看到了生活下去的希望,卻不知道要如何報答麵前的女人。
“舉手之勞。若是有緣再見,說不定我還需要你們的照拂呢。”蘇曼容笑著搖搖頭,便快速的迴去幫兩個孩子整理行李。
這把大傘剛好將所有人都籠罩其中,雖然空間有些擁擠,至少不用淋雨,也沒人抱怨。
不過馬匹在大傘外麵,沒辦法牽引兩個孩子的板車。蕭成羨又得幫著撐傘,蘇曼容隻得推著板車。
雖然不用淋雨,可道路泥濘,蘇曼容每走一步都膽戰心驚,生怕自己摔倒了還連累了孩子們。
“五嫂,我跟你一起推車。”蕭成曉鼓起勇氣走向板車。
“謝謝。”蘇曼容點了點頭。
“那你們二人累的話,我跟杜姨娘來換班。”辛氏看著這小小的板車,確實不需要四個人同時幫忙,便等著一會兒換班。
“也好。”蘇曼容倒也不跟她們客氣,畢竟這一路上讓她們吃喝不愁,互幫互助也算可以。
蕭成羨,蕭逸安,蕭天佑和蕭榮一組率先為眾人撐傘,之後便是蘇府的三個兒子和蘇企。
蕭氏旁係有八個男丁,也分成兩組。如此一來,每組隻需撐傘半個時辰,他們便冒雨抵達了下一個驛站。
“怪不得他們二人叫你一聲夫子,你才華橫溢,讓我們的隊伍冒雨前行,確實不錯。”
另外兩名官差脫下身上的蓑衣,對著蘇曼容連連稱讚著:“以後你們上課,也讓我們兄弟二人旁聽吧,我們也想多點學問。”
“軍爺好學,我一定不辜負軍爺的信任。”蘇曼容禮貌的笑了笑,便轉身看向相熟的兩位軍爺。
“既如此,你跟兩個孩子來這間屋子休息,我們兄弟四人擠一擠就是了。”
“多謝軍爺美意。”
蘇曼容鬆了一口氣,急忙招唿著蕭成羨他們往屋子走。
給兩個孩子整理好床鋪後,蘇曼容給他們脫下潮濕的衣服,換上舒適的衣服後,兩人沿著土炕走來走去,很是輕鬆。
眾人都脫下滿是泥濘的鞋襪,站在房外的瓦口下,用雨水洗刷鞋襪。一時之間,顧不上爾虞我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