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容聞聲先是眉頭未蹙,很快便明白是怎麼迴事了。
蕭成曉也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紀,之前蕭府還沒有流放前,她作為家中庶女,自然要等到嫡女出嫁之後,才能給她找人家,所以婚事一拖再拖。
當日蘇禮濤英雄救美,隻怕他們兩人之間的姻緣是控製不住了。
“蘇禮濤人在東南城?”
“是,他在休整路麵的隊伍中,這兩日吃完三餐便一刻不停的休整路麵。”三三作為一個合格的侍從,會盡可能將兩個主子會問起的事情提前掌握住。
所以不管是蘇禮濤蕭成曉,又或者是楚子楓,甚至是蘇府那邊也都時不時派人打聽一二,確保兩位主子問起的時候,他不至於像一零那樣一問三不知。
“倒是個實誠人。”蘇曼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知道蘇禮濤跟蘇府那些人不一樣,隻要他脫離蘇府,也會是能靠得住的男人。
就是不知道蘇禮濤肯不肯這樣做了...
“蕭府剩下的幾個人呢?”
“迴夫人,蕭府四人住進了黔州城的避難所,暫無異常。”三三快速的迴憶著,不久前才讓人去打聽了蕭府的情況。
“蘇府沒來?”蘇曼容玩味的揚了揚唇:“前往避難所這邊吃飯也方便,他們還留在流犯村做什麼?”
“蘇府上下已經住在黔州城了,這兩日他們也都在城中幫忙,看起來很是賣力。”
蘇府這樣的行為,無非就是打算在蘇曼容麵前溜須拍馬。五零衛們早就看到了他們的行為,並不認為需要專門匯報給蘇曼容。
畢竟蘇曼容每次聽到蕭蘇兩府的事情,都會緊蹙著眉頭...
“好,既然他們為了方便吃飯都來黔州城了,那你跟郭知州說一聲,日後的一日三餐,讓流犯村的村長來領取粥飯吧。”
蘇曼容臉上掛著壞壞的笑容,權利的存在就是讓她感覺爽的。
若是有了權利,還不能去懲罰自己厭惡的人,那這權利還有何用?
剛一開始在黔州城施粥贈飯的時候,為了方便其他村落的百姓領取粥飯,都讓那些村落的村長親自來領取一定數量的粥飯。
但是這一政策僅限於除了流犯村之外的其他村落,流犯村的罪犯需要親自來黔州城領取粥飯。
反正她們一行人也吃不到粥飯,都從地道過去吃奶娘做的飯菜了。時不時裝模作樣的的前往黔州城領取粥飯而已。
“是,夫人。”三三看到蘇曼容沒有事情交代,便拎著煤油燈快速的離開了。
“夫人,太枯燥了。無法視物,夫人也不陪著我說話,何不把我放進空間裏?”
蕭成羨單手托著腦袋,那雙鳳眼都被他擠壓的變了形,滿臉苦惱的抱怨著。
“夫君才智雙全,不用在正事上,隻想著玩鬧?”蘇曼容看著他靠在書案前的樣子,像極了學生時代坐在最後一排,上課隻知道睡覺的搗蛋鬼一樣。
昏黃的光線,將他俊逸的臉龐輪廓全部倒影在了牆麵上,高挺的鼻梁,蒲扇的睫毛...
她一時看的入了神,也學著蕭成羨的樣子,單手托著腦袋,跟他對視著。
“有夫人在,我等著夫人安排工作。”蕭成羨懶懶的聲音格外的禁欲,他勾唇淺笑,一笑生花。
“蕭成羨,你有什麼人生追求嗎?”
蘇曼容放下鉛筆,將下巴抵在交疊在一起的胳膊上,也懶懶的問了一句。
“年少時,曾想高騎駿馬,手持長槍,保家衛國。
長大之後,便覺得活著就好了,何必自找麻煩?
你想保家衛國,國家卻不曾保護你...”
蕭成羨自嘲的笑了笑,下一秒卻很是認真的說著:“現在的追求,便是守在夫人身邊,做夫人想做的事情...”
“你想過田園生活嗎?沒有朝堂紛爭,沒有權利和欲望,隻是安靜的生活。”
現代的蘇曼容沒有遇到像蕭成羨這樣,全心全意為她付出的男人。所以她的潛意識裏覺得不管結婚與否,女人都不能為了男人改變自己的思想和事業。
來到這個年代之後,她也確實是這樣做的。可在這段感情之中,蕭成羨一直都在為她付出,她卻依然堅持著自己的內心。
或許,她也確實應該改變了?
“夫人喜歡,我便喜歡。”蕭成羨也絲毫不用含糊,如實的說著:“不過五零衛們可能沒辦法適應這種生活,到時候給他們挨個娶個媳婦,都成家立業算了。”
“也是。”
蘇曼容抿抿嘴,這才意識到此時的生活跟現代的她截然不同,她再也不是一個人。
有蕭成羨和兩個孩子,還有五零衛幾十號兄弟們,她做任何決定前都不能隻考慮自己了。
雖然官府房間裏放著煤油燈,還有一個護眼臺燈。可在長時間在這種黑暗的光線中看書寫字,眼睛也接受不了。
蘇曼容便關上房門,帶著蕭成羨進入了空間裏。不過她怕蕭成羨一閑下來,腦袋裏就想一些不健康的事情,便打發他去清理牲口的糞便。
魚塘裏的這些魚已經繁衍了很多小魚苗,從原本稀稀拉拉,幾乎看不到魚苗的小水坑,也變成了嗚嗚泱泱全是魚的大池塘。.
不過這些魚苗暫時還不能吃,畢竟很有可能這些魚苗,就是德康國所有健康的魚類了。
還要留一段時間,等將來天氣變暖之後,將一部分魚苗送迴河水中,讓它們繼續繁衍後代。
有蕭成羨在,整理糞便,喂食和撿雞蛋的工作都不需要蘇曼容來操心。
她看了看正在工作中的提純白銀的設備,便前往電腦前繼續學習醫學知識了,避免疫病大肆傳播的時候,措手不及。
“夫人,秦大夫求見。”三三輕叩房門,立體的環繞聲便在空間裏響起。
蘇曼容下意識的站起身,騎著三輪車走向空間盡頭:“秦蓁來了,你要出去嗎?”
“夫人送我出去吧,我跟她見麵即可,夫人不用見她。”
蕭成羨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隨著蘇曼容離開了空間。
走出官府的房間,秦蓁一襲白衣在黑暗中格外的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