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去往觀星臺的路有點兒彎繞，路兩旁還種著不少梅樹，被月光照著，枝條投下斑駁的影子，投在旁邊的白牆上，看著像是一幅清冷的水墨畫。


    周圍寂靜得很。


    如果隻是福運長公主一個人，她覺得自己不太敢走這段路，雖然並不陰森，但實在是太靜了。


    今夜是有月色還好，若是沒有月光，這裏肯定很暗。


    她甚至也聽澄夫人說過觀星臺的事。來幽清峰的路上，她們閑著沒事，澄夫人跟她聊了很多關於幽清峰的事，好巧不巧的，觀星臺的事也跟她說起來了。


    澄夫人說得可比蕭瀾淵更仔細，那個弟子是怎麼到了觀星臺，在上麵做了什麼事，怎麼摔下去的，人摔成什麼樣子，都給說得清清楚楚。


    所以現(xiàn)在一想到是要去那樣的地方，福運長公主就覺得後背有點發(fā)涼。


    她望著前麵並肩牽手的那對夫妻，腳步不敢放慢，緊緊地跟著。


    可是蕭瀾淵不讓她跟得太近，隻要她離得稍近一些，他會冷酷無情地讓她退後幾步。


    這讓福運長公主覺得委屈極了。


    走過了這一段，前麵已經(jīng)是沒有建築的山路，路旁的雜草就多了些，還有些積雪，被月光照著慘白一片。


    他們聽到了一陣曲調古怪的歌聲，時不時還會幾聲低沉鼓點。


    那唱歌的男聲，磁性舒緩，曲調雖然有些古怪，但竟然很好聽，一下子就把他們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傅昭寧抬頭望去，前麵一道石階，約莫二三十級，上麵是個天然平臺，不大，也就三個平方左右，一邊有塊巨石擋著，其它方位都向著外麵，往外延伸出一些。


    這裏已經(jīng)是山之巔，最高的位置，從上麵摔下去那絕對是粉身碎骨的。


    而現(xiàn)在那平臺上，有人正在踏著步伐舞著歌著。


    山風吹來，吹拂著他青色衣袂，發(fā)絲飄飄，加上有點兒古怪的步伐，讓這舞看起來不太像舞。


    對方戴著一個神情猙獰的麵具，麵具的顏色也很濃豔，紅綠黑三色相間，色彩都很飽和，在這樣的月光下，顯得有點嚇人。


    他一手拿著一對竹杯，一手拿著一節(jié)各色彩繩編著的短鞭，乘風踏步起舞，好像是在進行什麼儀式。


    臺階一邊，擺著一個立式的鼓，桑梓正在一下一下地拍著鼓麵。


    鼓點與舞步相唿應，在對方一步踏下較重的一步時正好一響。


    滿天閃爍而明亮的星星。


    清冷無聲的風。


    還有帶著異種風情的鼓和舞，這樣的一幕，讓人有點兒脫離真實，總覺得好像是夢裏才有的荒誕情景。


    “跳舞的人是觀主吧？”傅昭寧低聲問蕭瀾淵。


    現(xiàn)在的觀主穿著的衣服也是寬袖繁複的，看著有些奇怪，但是看身形身高，應該是他。


    戴著的那個麵具，完全遮住了他的臉，讓他多了幾分神秘，還有點兒古老韻味。


    他的歌聲也像是唱吟，語調有點低沉。


    蕭瀾淵點了點頭，“應該是他。”


    他都還不知道觀主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