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大聰明差點因為一片毛肚打起來。
葉誠倒是很享受這種無所顧忌的氛圍,等他們鬧得差不多了,才開口說道:
“人生的每個階段,對成功都有著不一樣的評判標準,高中的時候,高考無疑衡量一個人能力的標桿,那些考的好的,不管是努力還是天賦,肯定都有過人之處。我其實很羨慕那些努力學習的人。你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覺,隻不過是長大之後,這個社會評價一個人成功的標準變了而已。”
林羽聽完卻嗤笑了一聲,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這就是越沒什麼就越羨慕什麼,咱們和那些悶頭苦學的人,最大的區別不是不夠努力,是因為咱們有後路,說句最現實的話,哪怕咱們都是傻子,以後的生活也是吃穿不愁,但是他們除了學習,根本沒有別的出路,把你換到他們的位置上,說不定比他們還要努力!
林羽說完就一口把杯裏剩下的酒全都幹了,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說不清楚的低落。
道長皺著眉頭點了根煙,給他遞了過去,然後很關心的問道:
“你這是受啥刺激了?”
林羽深吸了一口,昂起頭把煙霧吹散,揉著額頭沉默了半天才開口:
“我把這段時間攢下來的錢都捐給聯盟慈善了。”
大家知道他的話沒說完,所以都壓下了心裏的好奇,默默的等待著,直到一根煙抽完,林羽才整理好心情,盯著翻騰的銅鍋,緩緩的說道:
“昨天我和慈善信托那邊負責人見了一麵,他給我看了一段錄像,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那裏的孩子想上學的話,每天淩晨三點就要出發,翻過一座小山才能走到學校。
一個小學裏隻有三十多個學生,趕上秋收,更是一個學生都沒有,因為那些七八歲的孩子,得幫著大人下地幹活,可就算是這樣,一個家庭一年的收入也就隻有兩千塊錢。
聽到咱們要建慈善小學的消息之後,我並沒有在他們的臉上看見喜悅,我看見的隻有麻木,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可以這麼大!
林羽的話雖然很有感染力,但是葉誠卻並沒有什麼感觸,隻是想起了芒果臺的一檔綜藝欄目。
可能那個綜藝的初心是好的吧,隻不過節目組為了節目效果做了太多惡心的舉措,到後來就完全演變成了一個“造星綜藝”
讓那群城裏的熊孩子和山裏的孩子互換,互相體驗生活,在強烈的對比之下,好像那些有錢人都有罪一般。
葉誠記得每次和父母一起看這個節目的時候,林太後都會威脅他說要把他送去變形。
隻不過相比於葉誠這跳脫的思維,臥龍鳳雛聽他說完,都陷入了沉默。
道長摘下了皮套,攏了攏飄逸的長發,重新束了起來,隨後才笑著說道:
“你們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留頭發幹嘛麼,其實跟道家文化沒啥關係,我就是想留到30厘米之後,捐給那些抗癌的兒童。這人世間的苦難太多,若不是親身見過,是根本無法想象的!
思密達看這氣氛有些悲壯,便給倆人滿上了酒,很灑脫的說道:
“你倆都這麼有愛心,顯得我很冷漠啊,要不我把我那些舊衣服也都捐了吧。”
葉誠冷笑了一聲,無情的說道:
“嗬,你還是算了吧,能穿上你那尺碼的衣服,肯定是餓不著的選手。”
“你特麼有毒吧!你就一點沒有同情心嗎?”
姚澤華當場就破防了。
“聯盟慈善就是我最大的同情心了,我尚且還在這人世間掙紮呢,不求功德,求個心安罷了。”
葉誠一點都沒有否認自己的冷漠,他早就過了同情心泛濫的年紀,力所能及的幫助已經是他最大的善意了。
林羽也很快就從低落的情緒中走了出來,有些自嘲的說道:
“嗯,我其實捐完也有點後悔了,不過就像你說的,求個心安罷了!
“喝酒喝酒,咱們慢慢努力,掙了錢才有資格選擇去幫別人還是改善生活!钡篱L舉杯暢快的喝了一大口之後,醉眼迷離的說道:
“思密達你也別著急,還有很多人適合你去獻點愛心!
思密達雖然感覺道長好像沒憋什麼好屁,但還是安耐不住好奇心,有些著急的追問道:
“嗯?你別說話說一半啊,啥人啊?”
道長一邊那筷子敲著碗邊兒,一邊抑揚頓挫的說道:
“父賭母病弟讀書,剛做不久還不熟。
兄弟姐妹全靠她,沒能嫁入好人家。
前夫家暴又無賴,生意失敗要還貸。
獨自帶娃沒收入,從此走向不歸路。”
……
葉誠從店裏出來的時候,三個大聰明都已經昏睡過去了。出來之前,他自己一個人躡手躡腳的清理了戰場,連銅鍋都給刷幹淨了。
去公司的路上,葉誠枕著車窗,看著昏暗的天空,很慶幸自己身邊的這幾個老友還和前世一樣的善良,當然,這幾個大聰明也是和前世一樣的賤。
而就在葉誠感慨萬分的時候,天遊的老板於洋也在這個漫天黃沙的日子,迴到了國內,而同他一起走出航站樓的還有葉誠的老朋友,樸永俊。
這幾天,於洋一直在和樸永俊協商《大逃殺》換皮的事,在經過漫長的討價還價之後,他最終以2000萬的價格買下了《大逃殺》的源代碼。
而一直到交易結束,他才知道源代碼的編寫並沒做正式完成,要想遊戲正式開服,最少還需要兩個月的測試。
不過樸永俊卻沒有在這上麵占他的便宜,遊戲的後續測試,開發,升級,全都包含在了那2000萬裏。
葉誠的絕戶計讓他徹底失去了讓《大逃殺》進軍華夏的可能,同時也得罪了三星,除非他能再做出一款現象級的爆款遊戲,否則她在韓國的發展將會舉步維艱。
這也讓他動了徹底來華夏發展的心思,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就從cf的營收來看,華夏確實是現在最大的網遊市場。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