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風先至這話正是他內心最擔憂之事,不過誰知千雲生卻搖了搖頭笑道:“我倒覺得,欲魔很有可能會主力向南,而不是你們以為的向北!”
“哦?這是為何?”
顯然風先至和畫魔都有些訝然,因此一齊朝著千雲生看了過來。
就見得千雲生盯著前方的大戰如火如荼,宛如一場綿延無際的火海正將整片天幕吞噬。
魔氣翻湧之間,欲魔如同化身成了一個吞天噬地的漩渦,黑煙滾滾,恍若活物一般。張牙舞爪地一波波從漩渦中湧出大軍,撲向人族的大陣。
而人族這邊雖然經受了魔族那疾風暴雨般的狂攻,卻始終還不曾潰散,反而迸發出更為耀眼的靈光,似要與漫天黑暗決一高下。
那情形,不但天際之上,甚至透天燒徹的血紅亮光,將他們如此之遠的位置也映照得一片通紅。
更令得千雲生不由得沉聲嘿道:“其實你們的猜測一點沒錯,如果要想要蠶食人界,這麼走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但是你們不要忘了,若是向北,擋在欲魔前麵的可是我們。”
“這一點欲魔若是親征或許他還有信心。可現在他必須要在這裏拖住咱們的主力不能動彈。如此還能放心用誰?不要忘了,就算哪怕是祖魔,不管暗魔還是炎魔,可都曾是我的手下敗將!”
說這話的時候,他神色從容,目光如炬,如同欲魔的心思盡在他的掌握,透出不容置疑的自信。
而就在他話音未落之際,隻聽得遠處的戰場中雷音轟鳴,巨大的靈光與魔氣碰撞激蕩,猶如無數狂雷墜地,將周圍的一切都映得如同白晝。
這其中,就見得一道鍾鼎般的靈光猛然撕裂天穹,如銀河倒掛般灑下萬千星輝。將魔氣衝擊得寸寸爆裂,形成滾滾漣漪向四周擴散。
與此同時,那魔氣之中,無數影影綽綽的魔物張開猙獰巨口。帶著鋪天蓋地的黑焰,迎著靈光怒嘯撲來。
一時間靈光與魔焰交織,宛若天地間兩股狂暴的洪流在正麵撞擊。每一次交鋒,都震得虛空扭曲、山河搖動。
哪怕就連千雲生這邊隔得極遠,也能感受到天地間雷音隆隆,顯然雙方已經徹底犬牙交錯地殺在了一起。
而風先至和畫魔還聽得千雲生繼續道:“而且你們可不要忘了,魔族進入人界以來,由於界麵壓製的關係,本來的優勢也被界麵之力抵消了不少。”
“因此對於魔族來說,隻有以戰養戰,才是最好地保持戰力之法。”
“可一旦魔族大軍遠離之後,對於三派來說,哪怕再有擔憂。隻要明知道魔族大軍來不及迴援,有了這確切之訊,出陣一戰還是理所應當。”
“如果是那樣的話,一旦畫魔戰敗或者被逼後退,是不是反倒是向北的魔族有被我們切斷之憂?”
“因此對欲魔來說,他肯不肯冒這樣的風險?畢竟一旦沒了源源不斷的後援,北荒的這支魔軍既無支援,又不能就地以戰養戰,可就成了一隻孤軍了。”
“若真是如此發展,你們覺得,這樣一隻魔軍豈不成了欲魔送給我們的一份大禮了嗎?”
“轟隆!”
千雲生說這話的時候,就見得遠處的大陣上,欲魔癲狂的笑聲咯咯咯地傳過來道:“兒郎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給我殺!”
伴隨著這聲音的,是魔族的陣列瞬間狂暴起來,無數魔影騰空而起,仿若黑色巨浪滾滾而至。每一波浪潮都帶著森然魔威,將戰場周圍的山川震得龜裂崩塌。
不過顯然人族這邊也知道一旦退後一步,就是萬劫不複,因此都咬緊牙關。就見得大陣中,隨著巨大的唿嘯聲,靈光忽地大作,化作一道道若隱若現的神靈虛影。
這些神靈虛影周身符籙大盛,每一次震動,都似有萬丈靈氣如磨盤一般。將湧來的魔潮大軍們碾成齏粉,屍骨無存一般蕩迭了個幹淨。
而千雲生這邊,風先至和畫魔聽完千雲生的分析,則眼前一亮地道:“這麼說來,欲魔反倒是更有可能將主力安排在南邊方向。”
其中風先至更是思路活躍地分析道:“既然魔族想要以戰養戰,川中自古富庶,不作第二之想。一旦攻入川內,恰好合適魔族就地壯大之法。”
“同時川中與此處地域不遠,互相唿應最為及時。哪怕魔族那邊攻得再急,危如累卵。恐怕人族大營這一邊都會害怕是欲魔的奸計,實際上就是要誘我等主力出陣決戰,也會畏首畏腳。”
說完這句,他甚至還猛地一拍手掌,長唿一口氣地道:“再加上三派對於漢中防線極有信心,可一旦等到漢中失守,川中洞開之際。恐怕三派就算發現上當,也悔之晚矣了!”
千雲生這話令得畫魔也若有所思,讚許般地點了點頭道:“以我對欲魔的了解,說不定他早有謀劃,布局深遠。三派或許會以為川蜀之險,難以盡克,足以防守支應。”
“但實際上對於欲魔來說,裏應外合之下,搞不好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艱難。如此一來,多算勝少算,再加上打青雲山一個猝不及防,反倒是很有可能更能成功。”
“畢竟一旦隻要越過天險,那可就一馬平川,而且更能發揮魔族以戰養戰的優勢。到那個時候,人族或許也隻能憑青雲山死守,鹿死誰手,就未可知了!”
畫魔說這話的時候,就見得人族這邊,隨著魔族攻勢加急,巨大的土靈踏地而起,猶如一座座巍峨的山峰,渾厚的靈光噴薄而出,擊退一切來犯的魔族之敵。
而魂族與鬼族也一同現身,陰風陣陣,魂光閃爍,仿若幽冥之主降臨戰場。北荒蠻族更是如同一支銅牆鐵壁的鐵牆,以無匹的蠻力硬撼魔族前鋒。
甚至遠處,一桿魂光燦爛的旌旗高高飄揚。海蘭珠也率領著新的黃泉鬼地的大軍適時趕來,直接悍然加入,戰意直衝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