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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箏拖雷等人見得郭靖未死,都是喜出望外,不住的大罵楊康造謠,還騙了他們馬匹。這剛一趕將上來,華箏放脫馬匹韁繩,隻顧拉著郭靖的手,咭咭咯咯地說個不停,完全沒發(fā)現(xiàn),此時的郭靖根本心不在焉。


    饒是黃蓉在牛家村密室中與郭靖療傷時,便已知曉,華箏是郭靖在蒙古的未婚妻。但見她與郭靖如此親密,還是有些不喜,而她又滿口蒙古話,自己一句也聽不懂,仿佛變成了局外人,不由的秀眉微蹙,大為不耐。


    黃藥師雖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見郭靖多次迴護(hù)此女,心中本就有所察覺,而今又見黃蓉神色異常,問道:“蓉兒,這番邦女子是誰?”


    顧朝辭見了這一幕,知道郭靖這下可得有的受了,一抱膀,站在一旁,臉上掛著盈盈笑意,準(zhǔn)備好好看看這二女爭夫的好戲。


    若說沒有他對郭靖說這番話,郭靖怎麼選怎麼做,也不難猜,但此時此刻,就有些意思了,他對這個結(jié)果,頗有興致。


    而且若是真的那樣發(fā)展,自己心裏的一番謀劃,可能也能一舉成功。


    黃蓉黯然說道:“她是靖哥哥在蒙古時的未婚妻!”


    饒是黃藥師猜測郭靖與那女子關(guān)係匪淺,但也沒想到這個結(jié)果,一時間他幾乎不信自己的耳朵,又追問一句:“你說什麼?”


    朱聰在旁,早知事情不妙,忙上前將郭靖在蒙古如何與華箏公主定親之事,委婉說了。


    黃藥師聽完,臉上早已一片鐵青,厲顏道:“蓉兒,爹要做件事,你不能阻攔!”


    黃蓉素知老父為人,心中一凜,忙道聲:“不行!”


    黃藥師森然道:“不行也得行,不將臭小子、賤女人,一起宰了,我桃花島豈非成了笑話?我父女兩顏麵何存?”


    黃藥師本不喜郭靖,好不容易才答應(yīng)將女兒許配於他,又見他不懼險阻,對女兒一片真心,這一股勁也當(dāng)?shù)靡粋“癡”字,頗合自己脾胃,傻就傻點吧!


    黃老邪心理建設(shè)做好了,但哪知尚有此等糾葛?他是一代武學(xué)宗師,對黃蓉這顆掌上明珠愛逾性命,讓其受一點委曲都是不願,又豈能作人之妾?此事萬不能忍!


    黃蓉知曉父親言出必行,急忙搶上,拉住他的手,帶著哭腔求肯道:“爹,靖哥哥他真心喜歡我。”


    黃藥師見女兒眼含熱淚,心下一軟,對著郭靖喝道:“傻小子,你若對蓉兒真心,那就將這番邦女子殺了,表明自己心跡。”


    郭靖一生之中,從未遇過如此為難之事,但還是鄭聲說道:“我永遠(yuǎn)不會舍下蓉兒,但我也絕不能傷害華箏妹子!”


    江南六怪心下暗讚:徒兒是個仁義過人的好漢子。


    黃藥師也知道郭靖是個什麼人,倘若他真的同意了,那反而該殺了。但還是冷哼一聲,甩開黃蓉,踏前兩步道:“好小子,伱倒仁義!可你既先在蒙古定了親,卻又來桃花島向我求親,這又怎麼說?


    我黃老邪在你郭少俠眼裏,又算得什麼?”


    江南六怪素知他喜怒無常,又見他臉色鐵青,知道郭靖一句話不對,便有殺身之禍,各自暗暗戒備。可心下均知,武功和黃藥師相差太遠(yuǎn),倘若當(dāng)真動起手來,加上他們也是無濟(jì)於事,徒送性命而已。


    但又一看顧朝辭,雖是抱膀而立,仿佛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但一想其身為郭靖師兄,焉能坐視不理?故而懸著的一顆心,也都放迴了肚子裏。


    師父們?yōu)橥降芤粋個提心吊膽,擔(dān)心不已,反觀郭靖聽了黃藥師這句問話,壓根沒有那麼多想法,隻是老老實實答道:“我現(xiàn)在腦子一團(tuán)糟,我不知道怎樣做是對,怎麼做是錯,但我隻盼一生和蓉兒廝守,別的事都沒放在心上!若沒了蓉兒,我也不想活了!”


    黃藥師聽了這話,臉色和緩了許多,點了點頭道:“好,我姑且相信你對蓉兒這番情意,隻是從今以後,不許你再和番邦女子見麵。”


    郭靖天生不會打誑,很是老實道:“華箏和我一起長大,我向來當(dāng)她親妹子一般,若不見麵,也會記掛她的。”


    顧朝辭聽了這話,不禁扶額,他早已看出來了,黃老邪再是任性妄為,但對女兒也是沒話說,今日一再遷就,實是大違本性,就剛才這話,也是找個臺階下而已,怎料郭靖還能老實吧唧,說出這番話來。


    可黃蓉聽了這話,卻對著郭靖嫣然一笑道:“你愛見誰就見誰,我可不在乎。”


    顧朝辭當(dāng)即一愕,心下直唿:“好家夥,這他媽也行?這是黃蓉?她也可以這麼大度的嗎?”


    黃藥師與女兒目光相接,隻見她眼中脈脈含情,溫柔無限看著郭靖,更是不禁一聲歎息道:“罷了罷了!今天我與你六位師父在,番邦女子兄長也在這裏,你就明明白白的說一句,你要娶的是我女兒,不是這番邦女子!”


    郭靖低頭沉思,瞥眼同時見到腰間所插,成吉思汗所賜金刀和丘處機(jī)所贈短劍,心想:“若依爹爹遺命,我和楊康該是生死不渝的好兄弟,可他為人如此,不但認(rèn)賊作父,又害我性命,這結(jié)義之情如何可保?


    由此可見,尊長為我規(guī)定之事,也未必都要遵行!而我和華箏婚事,隻是成吉思汗所定,難道隻為了旁人幾句話,我就得和蓉兒生生分離嗎?”


    他念及此處,心意已決,抬起頭來,一雙眸子看著黃藥師,欲要開口直言。


    拖雷眼見黃藥師與郭靖對答,郭靖愁容滿思,但他們的通譯,已經(jīng)被歐陽鋒打死,聽不懂漢語,隻好去詢問朱聰。


    朱聰在蒙古生活十八年,自然會說蒙古話,就將二人言語,翻譯給了拖雷。


    拖雷一聽明白,頓時滿腔忿怒,從箭壺中抽出一枝狼牙箭,雙手持定,朗聲說道:“郭靖安答,男子漢大丈夫,行事一言而決!你既對我妹子無情,我成吉思汗的英雄兒女,又豈能向你出言哀求?


    你我兄弟之義,從此而絕!


    但你救過爹爹與我性命,咱們恩怨分明,你母親在北,我自當(dāng)好生奉養(yǎng),決不致有半點欠缺。


    你如要迎她南來,我也必派人護(hù)送。大丈夫言出如山,斷無反悔,你就放心好了。”


    說罷啪的一聲,將這枝長箭折為兩截,投在地下,拉住華箏已然上了馬匹,就要縱馬揚鞭而去。


    郭靖心中一凜,以前在大漠時的種種豪事,齊齊湧上心頭,再想起師父與母親教誨,心道:“他說得是,大丈夫該當(dāng)言出如山。我與華箏這門親事,雖是成吉思汗做主,但我當(dāng)時也未曾拒絕,那與我親口答允又有何異?


    倘若言而無信,豈非失了母親與眾位恩師教誨?那又何以為人?縱然黃島主今日要殺我、蓉兒恨我一世,有些事終歸得有個決斷!”


    當(dāng)即昂然道:“拖雷安達(dá),你說……”


    他本要說拖雷說的對,自己同意與華箏成婚,但陡然想到:“成吉思汗日後若要侵宋,我當(dāng)做何解?我娶了華箏,莫非也得跟著他,一起攻打自己母國?”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喉嚨裏的那番話,怎生也吐不出來了。


    畢竟郭靖適才聽了顧朝辭那番話後,也想明白了。成吉思汗素來雄心勃勃,存誌高遠(yuǎn),十餘年間,從一個小部落首領(lǐng),一步一步將漠北大草原,都統(tǒng)一在了一起。可以說是征程從未停止過,


    他又求賢若渴,禮賢下士,而今威服漠北草原,克成大業(yè),又要聯(lián)宋滅金,那滅金以後再滅宋,豈非順理成章?


    那若按照自己諾言,娶了華箏,無論是做一個圖謀母國的幫兇,還是阻止成吉思汗伐宋,豈非都是不忠不義,而且母親一直說自己是宋人,那又豈非不孝?”


    想著呆呆的站在當(dāng)?shù)兀静恢绾问呛茫啥溉婚g看見顧朝辭,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一拱手道:“師兄,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你那會說的都對不對。


    我是個蠢人,什麼事理都不明白。我隻知道答允過的話,決不能反悔。可是不管怎樣,我心中隻有蓉兒,就是把我千刀萬剮,把我身子燒成了飛灰,我心中仍是隻有她。


    可按道理,我卻該娶華箏,不能言而無信。但你所言之事,一旦成真,我……”


    顧朝辭見郭靖躊躇沉思,好生為難,心下頗有不忍,再聽了他這話,哪裏不知他的意思,聳肩攤手道:“師弟,什麼事我都能幫你,唯獨這事,你得自己拿主意。


    但這滾滾紅塵之中,庸人俗事本就紛紛擾擾,無論是精彩愉悅之事,還是什麼煩惱之事,都會紛至遝來,一個人縱然本事再大,又豈能盡如人意?


    當(dāng)然,如果是我自己遇上這事,太好處理,或者對於我,這事壓根就不是事!


    但我這樣說,不是咱倆誰比誰強的問題,而是你我不是一類人而已。


    你忠義厚道,重情重義,一諾千金!


    而我的道德觀,很是靈活,天下大道理有一籮筐,但都不能真正意義上,去約束我的行為!故而我的很多做法,換成是你,那壓根就行不通啊!”


    眾人聽了他這話,都是一臉愕然,這事在你眼裏,怎麼就簡單了?


    靈活的道德觀,那又是什麼?


    但黃蓉卻沒心思去想別的,隻是聽了郭靖那番話,既迷茫,又喜歡,又難過。


    喜歡,是聽他說心裏隻有自己,難過,是他說了自己應(yīng)該娶華箏,迷茫的是,他又為何為難,莫非信義二字真的就大於天嗎?


    顧朝辭自不會去管別人怎麼看他,雙手一負(fù),目視蒼穹,目光深邃,淡淡道:“師弟,隻不過話是那麼說,可大丈夫之誌,應(yīng)如長江,東奔大海,你一副大好身手,又豈能因兒女情長之事,介懷於心?


    一個人,守信重義固然可貴,但也得學(xué)會,分清何謂大義,何謂小節(jié)!


    你的拖雷安達(dá)、華箏妹子、哲別師父他們都是蒙古人,而你是堂堂正正的漢人。


    老話講,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無論是我們眼裏的蒙古人、金人,還是他們眼裏的漢人,都是一樣。你以為鐵木真,真的就會毫不保留信任你?拿你真當(dāng)做兒子、女婿?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他那種人,一旦決定要殺你時,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他可不是黃島主,絕對不會因為女兒,改變心中任何想法!


    你再想想,倘若有一天,你的拖雷安達(dá)提兵滅宋,你又怎麼辦?


    你在蒙古長大,難道不知蒙古人攻伐時的殘狠之處?他們有多厲害,宋兵豈能抵擋?那時我宋人死傷,豈能以萬千論?


    說實話,我對這趙宋王朝,沒有絲毫好感,但這花花江山,誰主沉浮,都行!


    斷不能讓番邦異族當(dāng)家作主!


    想必江南七俠,也是心同此想,不知在下說的可對?”


    顧朝辭也看出來了,拖雷華箏他們,壓根不懂漢語,剛才想要知曉一切,還得靠朱聰去翻譯,故而這番話說的,也是沒有絲毫隱瞞。


    江南六怪聞聽顧朝辭,說出這番大義之言,異口同聲道:“那是自然!”


    柯鎮(zhèn)惡更是鐵杖一頓,朗聲說道:“江南七怪雖是市井之徒,但也知曉家國忠義,焉能不做此想?隻是顧少俠,你說蒙古有侵宋之心,可有憑證?”


    朱聰也是飽讀詩書之人,聽了顧朝辭的話,手中一直在輕敲折扇,尋思鐵木真為人,以及這十幾年來蒙古之變化,聽到這裏,折扇一頓,儼然道:“大哥,恐怕顧公子還真不是無的放矢!


    這成吉思汗雄才偉略,起先他隻想發(fā)展自己的小部落,後來滅了自己的叔叔王罕部落,還有自己安達(dá)劄?zāi)竞喜柯洌缃褚讶唤y(tǒng)一整個漠北草原,這些咱們都是耳聞目睹。


    如今他又要聯(lián)宋滅金,顯然是野心勃勃,恐怕沒了金國後,日後他對西夏大理大宋,都不會放過啊!”


    郭靖心中最為難的就是這個,而今聽二師父也這麼說,不由濃眉緊蹙,看向托雷與華箏,恨不得親口問個清楚明白,但他也知這番話問了也白問,他們並不一定知曉。


    黃蓉不關(guān)心國家大事,見郭靖愁眉不展,淡淡一笑道:“靖哥哥,早知如此,咱們在那明霞島上不迴來了,豈不是好?”


    黃藥師聽了半晌,不發(fā)一語,聽了女兒這話,心中一疼更是一恨,雙眉軒挺,喝道:“這也容易。”袍袖一揚,一掌向華箏公主劈去。


    黃蓉素知老父心意,見他眼露寒光,便在他手掌拍出之前,搶著攔在頭裏。


    黃藥師怕傷了愛女,掌勢頓緩,黃蓉已拉住華箏手臂,將她直接扯下馬來。


    隻聽“砰”的一聲,黃藥師這記劈空掌力,打在馬鞍之上,最初一瞬之間,那馬並無異狀,但漸漸垂下頭來,四腿彎曲,縮成一團(tuán),直接癱在地下,竟自死了。


    這匹蒙古名馬,筋強骨壯,身高膘肥,雖不及汗血寶馬神駿,但黃藥師一舉手,就將它斃於掌下,武功確是深不可測。


    而顧朝辭知道黃藥師內(nèi)力,本是陰柔一路,這就是柔極生剛的高妙造詣,故而這馬先是沒有感受到勁力,但繼而一股力道走遍它的全身,將它所有骨骼都震碎了。


    拖雷與華箏、哲別、博爾忽等人都是心中怦怦亂跳,心想這掌若是打在華箏身上,還有命麼?


    黃藥師見女兒竟會出手相救華箏,一愣之下,隨即會意,自己若將這番邦女子殺了,郭靖必與女兒翻臉成仇。


    不禁有些怒其不爭,冷哼一聲,但一望女兒,見她神色淒苦,卻又蘊含著難分難舍之情,心中不禁一寒,這正是他妻子臨死之時的模樣。


    黃蓉與亡母容貌本極相似,這副情狀,當(dāng)年曾使黃藥師如癡如狂,雖已時隔十五年,每日仍如在目前,現(xiàn)下陡然間在女兒臉上出現(xiàn),知她對郭靖已情根深種,愛之入骨,根本不可改變阻擋了。心想:“這正是她隨了我與阿衡,天生任性癡情的性兒,也無可化解!”


    不禁歎了一口長氣,抬頭望天吟道:“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黃蓉聽了父親這一聲歎,一行熱淚緩緩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韓寶駒一拉朱聰?shù)囊陆螅吐暤溃骸岸纾┦颤N?”


    朱聰也低聲道:“這是說人與萬物在這世上,就如放在一隻大爐子中,倍受熬煉,那般苦惱。”


    韓寶駒啐了一口道:“他這般大本事,還有什麼苦惱?”


    朱聰隻搖頭不答。他在曲家酒館知曉,黃藥師的大弟子曲靈風(fēng),為了重迴師門,在臨安皇宮盜取寶物,早已成為一堆白骨,這對他的打擊,也是很大的。


    至於其他徒兒,也是死的死,傷的傷,而今因為女兒之事,也是倍感煎熬啊!這些事,又豈是武功高低與否,所能解決的?


    顧朝辭心知黃藥師此時要殺華箏,隻因他又重新承認(rèn)了這門親事。但這一承認(rèn),就意味著要麵對爛攤子,隻能自己去做壞人!


    愛女之心,拳拳可表。可他的愛女,又哪裏為老父著想過啊?


    隻是沒想到,此時居然是朱聰,最懂黃藥師的心。


    就連梅超風(fēng),這位黃藥師最為疼愛的弟子,也隻是站在一旁,側(cè)耳傾聽,根本不知如何開導(dǎo)師父。


    顧朝辭在前世,對朱聰這個人物,就極為佩服,清楚記得,朱聰在歸雲(yún)莊,麵對黃藥師要殺他們,隻義正嚴(yán)辭說了一句話:“江南六怪已歸故鄉(xiāng),今日埋骨五湖,尚有何憾?”


    說實在的,這一刻,江南七怪形象之高大任俠,這一份,灑笑間人生百年的氣場,在顧朝辭心裏,完全碾壓了黃藥師這位絕頂高手。


    不由尋思,按照原軌跡,江南六怪此刻的出現(xiàn),差不多就是最後一刻了,這幫可敬又可愛的人物,再往後,就看不齊了。


    再看梅超風(fēng)和他們一世怨仇,更也是一損俱損,隻是如今他們的命運已然被自己給改了,至於以後,誰又知道呢?


    不過江湖人,不是江湖老,就是江湖死了,真要以後再也看不到了,都屬正常。


    不由謂然歎道:“黃島主,兒孫自有兒孫福,有些事,就看自己發(fā)展了!令嬡冰雪聰明,想要什麼,心念已定。


    而我郭師弟,反應(yīng)雖然慢了些,但人品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他當(dāng)初與番邦公主定親,又哪懂什麼情情愛愛啊!你說是吧?”


    黃藥師聽了這話,將目光投向了顧朝辭,冷冷道:“你是在為他開脫了?”


    就見顧朝辭搖了搖頭道:“這事終究是他沒有解決好首尾,丟三落四,弄成今天這等煩心事,我又為他開脫什麼?”


    忽然朝著黃藥師,深深鞠下一個躬去。


    黃藥師眉間一挑,很是疑惑道:“你這是做甚?”


    顧朝辭道:“黃島主,晚輩有一事相求。”


    黃藥師聽他開口提到一個求字,尋思此人武功之高不下於己,怎會相求自己?不禁滿腹狐疑道:“你有話直說,黃某若做得到,自是情願效勞。”


    顧朝辭喜動顏色,問道:“真?zhèn)如此?”


    黃藥師見他敲釘轉(zhuǎn)腳,大作鋪墊,知道此事無論於他於己,都必甚是為難,但他話已出口,隻得點頭道:“你若有為難之事隻管說,隻消此事不與黃某原則相悖,又不違武林道義,自當(dāng)相助。”


    顧朝辭笑道:“島主放心,此事既不違於武林道義,亦與島主為人之宗旨大為吻合……”


    他上前一步,稍稍壓低聲音道:“我想請令嬡屈尊,出任丐幫副幫主!”


    他這句話聲音不大,黃藥師卻宛中雷擊,顫聲道:“你說什麼?”


    顧朝辭肅容道:“黃島主,我將要出掌丐幫,有誌整頓幫務(wù),使丐幫發(fā)揚光大,稱雄武林,當(dāng)然最重要的宗旨,就是要造福天下。


    但恩師對我說過,幫中積年弊深,隻是淨(jìng)衣汙衣兩派之爭,就讓人焦頭爛額,而幫眾人數(shù)眾多,良莠不齊,魚龍混雜,憑我一人之力,實在難以從心。


    故而領(lǐng)受恩師之命後,我就一直在物色,那些才略、武功,均堪稱頂尖的人物,想請他們助我一臂之力。


    而黃師妹家學(xué)淵源,身兼東邪北丐兩家之所長,又聰慧過人,實在是個好幫手。


    島主若能允準(zhǔn),我與黃師妹,轟轟烈烈地幹番大事出來,叫天下豪傑也知曉什麼叫,老子英雄兒好漢!”


    顧朝辭生性聰穎,又極其精細(xì),但骨子裏向往閑雲(yún)野鶴生活,但為從洪七公手裏學(xué)武功,也就應(yīng)了丐幫幫主之位,但他知道執(zhí)掌一幫,絕非隻是武功高強就能行。


    不說別的,自己名聲與脾性都不好,人隻消對他麵上恭敬,背地裏來個陽奉陰違,按照他的脾氣,肯定就都給殺了,但作為上位者,真能一直如此嗎?


    他甚是擔(dān)憂,尋思良久,隻覺須尋武功人望,都甚是了得之人,許以高位,輔助自己,好威服幫眾,以承大業(yè)。


    那麼郭靖黃蓉,正是自己理想人選,郭靖武功高強,生性仁厚,人品好。而黃蓉聰明過人,其父桃花島主有大名於武林。


    有了這樣的兩位副手,丐幫不但有了一麵旗幟,那自己幹成幾件大事以後,無論是功成身退,還是當(dāng)個甩手掌櫃,都是人間樂事,也不辜負(fù)洪七公一番托付。


    他對郭靖為人,了解甚是深透,知道以“仁俠”二字打動於他,大概率會成功,故而那會,才對其說了那麼多。


    而麵對黃蓉,就要費勁了。原軌跡中黃蓉是被洪七公臨危授命,內(nèi)心再是不情願,也隻得同意。


    黃老邪知道後,再是心疼女兒,也不得不同意,畢竟不能失信於人。但現(xiàn)今情況卻是不同了,顧朝辭隻能把握好,現(xiàn)在這等時機(jī),將話給挑明了。


    此番用心雖不能明言,但他對黃藥師此際所說,也皆是肺腑之言,極是誠懇。


    黃藥師與黃蓉父女兩,聞聽顧朝辭這話,一時之間,心亂如麻,萬萬不曾料到,顧朝辭會提出這樣的邀請,且許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


    黃蓉也不禁心想,自己終究是個女子,怎可身入丐幫?這位大師兄真是讓人難以琢磨!


    至於郭靖再傻,也明白了大師兄,先前為何要問自己,是宋人還是蒙古人了,明顯也有招攬自己入丐幫之意了。


    他對什麼副幫主之位,沒有多大興趣。但顧朝辭所說“整頓幫務(wù),造福於民”八字,倒真使他怦然心動了,


    良久,黃藥師淡淡說道:“你小子襟懷高曠,挺讓人佩服。盛情美意,也已心領(lǐng)。


    但小女身為桃花島中人,年方十五,如何能夠身屬丐幫?這本就有違武林道義!


    你自己賦性懶散,不耐煩治事理人,卻要我女兒受累,與一群叫花子天天打交道,你還想的挺美!


    顧少俠如此抬愛,黃某人愧不敢受。”最後這幾個字一字一頓,說來鏗然有聲。


    黃藥師何等聰明,焉能不知對方心思,他雖與洪七公交好,女兒也叫他一聲師父,但與入丐幫,那是兩迴事了。


    顧朝辭麵色一變,旋即哈哈大笑道:“島主此言差矣!我請黃師妹出任副幫主,不僅是為我一人一幫,乃是為整個武林、為天下百姓請命!


    何況她與我一般,都是洪恩師座下弟子,出任丐幫副幫主,這非但不違武林道義,亦是黃師妹心中所願,我說的對嗎?”


    說著一雙溫潤如玉的眸子,也放在了黃蓉身上,幽幽道:“師妹我也知曉,讓你加入丐幫,委實難為你了。但我肯定不會,隻設(shè)一個副幫主,到那時,有些事俯拾即得,又何必遠(yuǎn)求?”


    說著抬頭看看天空,幽幽地道:“這日頭一起一落,便是一天,大好日子就這麼飛梭般逝去,真的不心痛嗎?


    師妹,你同不同意,也請一言而決吧?”


    黃蓉焉能不知,顧朝辭就差明說了,你快加入丐幫,我會將郭靖也拉進(jìn)來,到了那時,他如何再與蒙古女子講究什麼婚約了?


    但黃蓉覺得那樣,好似是在強逼郭靖,非自己所願,不禁正色道:“大師兄,佛家有雲(yún):‘居士但有佛心,雖不出家,亦可為大菩薩成佛’,你又何必汲汲於門戶之見呢?


    而且佛門廣大,善門亦廣大,但若真正禮佛,在家不如出家,若真心為善,處善類之中,亦較處惡類之中為佳。”


    她這番機(jī)鋒除了郭靖聽不懂,其他人都明白,那就是郭靖心中,若真是有我,我加不加入丐幫,其實都是一樣。


    顧朝辭哈哈一笑道:“師妹這樣說,我就不強求了!”


    又看向郭靖道:“師弟,你得洪恩師栽培,敢問整頓丐幫幫務(wù),造福於民的武林盛舉,你參不參與?”


    郭靖本來就被他造福萬民的想法,震動到了,見他邀請黃蓉,心下甚為高興,而今聽到這話,立馬一抱拳道:“洪恩師他老人家為了我,如今身遭大難。丐幫有事,我自然不得推卻,隻是副幫主之事……”


    顧朝辭一擺手道:“好了,副幫主之事,那是我接掌幫主之後的事了,你能有這個想法,我就放心了!


    隻是我勸你一句,你可以事事講信義,但他老人家的傷不行,當(dāng)今之世,能救他老人家之人,隻有一人耳!


    等你處理好,你的這些雜事,來君山總舵找我!我就先告辭了!”


    話音一落,振衣?lián)]袖,身子一轉(zhuǎn),頭也不迴的去了,邊走邊長吟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哈哈……”


    眾人聽得他聲若龍吟,久久不絕,


    黃藥師父女兩,見顧朝辭玩了,如此決絕的一手,神色俱極沮喪,對望一眼。黃藥師輕輕搖了搖頭,但見女兒眼神求肯,當(dāng)即狠狠瞪了郭靖一眼。


    郭靖接收到他那銳利如刀的目光,也知不是好事,不由撓了撓頭,心想:“我是又惹著黃島主了?”


    黃藥師看見郭靖一臉疑惑,重重歎一口氣道:“可惜呀,可惜!”


    黃蓉笑道:“爹爹,你就當(dāng)我是去丐幫玩了,又有何可惜?我是你的女兒,還能被誰欺負(fù)了不成,你不必介意。”


    黃藥師看了女兒一眼,見她凝視著自己,目光堅定,緩緩道:“傻丫頭,爹老了,又有幾年可活了!”說到最後,語氣又轉(zhuǎn)森然,看了看郭靖道:“臭小子,你的命真好!”


    又看向女兒,柔聲道:“你就去丐幫玩玩,混它一個副幫主當(dāng)當(dāng),那顧小子人又機(jī)敏,武功又高,但不是一個戀占權(quán)位之人,你這副幫主實則與幫主無異,如果實在玩的不耐煩了,就迴桃花島來!


    丐幫副幫主,嘿嘿,好了不起!”


    說著哈哈大笑,振衣轉(zhuǎn)身,倏忽之間,笑聲已在數(shù)十丈外,他青袍背影隨即隱沒。當(dāng)真是去若神龍,夭矯莫知其蹤。


    郭靖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原來黃蓉答應(yīng)出任丐幫副幫主了。他心下很是高興,本想說幾句讓黃蓉開心的話,可是他本就木訥,哪裏知曉說什麼好。


    隻是他一時之間,怎能想到,黃蓉隻是見他被顧朝辭三言兩語,誑進(jìn)了丐幫,自己不得不同意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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