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要走,站在玄關(guān),賀曉遠像當初搬離大學(xué)寢室和公司宿舍一樣,看了看房子、認真地打量了幾眼。
走了。他想。
又想:每次搬家,都是去奔赴新的生活,真好。
再見。
賀曉遠走出公寓,輕輕帶上了門。
第103章
宴瀾灣頂複, 此時燈火通明。
小家電等用品送去廚房,衣服搬去衣帽間,零零碎碎收拾進次臥, 比起之前打包搬家, 這個過程不慌不忙又慢條斯理,其間夾雜溫馨的說笑——
比如衣帽間整理衣服的時候, 陸琛直接打開櫃子,把自己那掛著的一摞西服襯衫抬手一掃, 盡數(shù)從衣桿上拿了下來, 塞去旁邊的衣櫃掛好,給賀曉遠的衣服空出櫃子。
賀曉遠看了便道:“不用,還是你的掛著吧。給我個抽屜,我的疊起來就行。”
陸琛徑自把行李箱裏賀曉遠的衣服拿出來掛上。
賀曉遠目光一掃,四處看看, 見陸琛的衣物在櫃子裏不是掛得整整齊齊, 就是很有條理地歸類擺放, 心裏默默讚許, 覺得陸琛的衣服又多又好看, 他以前覺得西服總共就幾個款式顏色、襯衫無非就是白的,見了陸琛的衣帽間才覺得原來男人的衣服可以有這麼多。
他心裏“哇”著, 表情上也寫著:哇~
陸琛看見,問:“你哇什麼?”
?
賀曉遠:他有哇出來嗎。
沒有吧?
陸琛這時道:“錢賺來就是用來花的, 花在自己身上, 無非衣食住行。”
言下之意,對自己好, 多買點衣服不算什麼。
賀曉遠則在好奇:“你這麼多衣服穿得過來嗎。”
陸琛:“一年有三百多天。”
你說呢。
賀曉遠驚歎:“每天不重樣啊?”
說著彎腰從箱子裏拿起衣服, 遞給離櫃子更近的陸琛。
陸琛接過, 把衣服掛進櫃子裏:“為什麼不行?”
賀曉遠手裏忙著嘴裏聊著:“然後過完一年再買新的?這一年再每天不重樣?”
陸琛流露“本該如此”的淡定神色。
賀曉遠遞完衣服開始鼓掌,看著陸琛搖頭感慨:“不愧是大老板啊。”
“小萌那麼喜歡買衣服的人,一個女生,都沒像你這樣。”
陸琛知道賀曉遠話裏有話,問:“怎麼?”
賀曉遠好奇:“我的工資夠你買一年的衣服嗎?”
陸琛接過衣服掛著衣服,看看賀曉遠,沒作聲。
賀曉遠:哇~
陸琛好笑:“沒那麼誇張。”
賀曉遠又開始好奇:“你的襪子一般多少錢一雙?”
幾百?幾千?上萬?
陸琛幽幽:“襪子是定製的,取新裹的蟬身上三天內(nèi)吐出來的絲,經(jīng)過六百道工藝,工齡二十年以上的師父純手工打造,鑲金嵌鑽,一雙十萬。”
賀曉遠:“……”
賀曉遠笑噴:“你逗我!”
陸琛也無語:“襪子就是襪子,普通襪子,再貴能多貴。”
賀曉遠想到什麼:“你不會襪子也是陳君替你置辦的,你根本不知道多少錢一雙吧?”
剛好賀曉遠從行李箱起拿起一條卷起來的領(lǐng)帶,陸琛接過,示意賀曉遠過來,作勢要把人撈過來、領(lǐng)帶塞嘴裏,讓他胡說八道。
賀曉遠後退躲開,笑:“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哥,哥,我錯了。”
比如把領(lǐng)帶、手表這些飾品收拾進島臺,拉開抽屜,看見一個個挨著的鋪著黑色絨布的小格子,賀曉遠驚歎陸琛有這麼多的手表、袖扣、領(lǐng)帶、胸針。
尤其是表,一隻隻套在表枕上,整齊羅列,一排排一列列一隻隻,甫一看到,便覺得震撼眼球。
賀曉遠想起自己早些時候送陸琛的那隻二十萬的表,抬頭看陸琛的同時脫口而出:“我送你那隻是不是都沒資格放這兒?”最多隻能擺在洗手臺旁邊?
賀曉遠下一句:“你這兒的洗手臺不會也幾十萬一個吧?”
陸琛:“……”
陸琛無語,表不戴了的時候,不放這兒放哪兒?
陸琛抬起左手,手腕輕輕一轉(zhuǎn),露出衣袖下的表,正是賀曉遠送他的那支。
“在這兒。”
賀曉遠便笑:“原來你一直戴著。”
換陸琛好奇:“在你心裏,大老板都沒有正常人的行為舉止嗎?”
賀曉遠跟著笑:“我這不是覺得你這裏躺著的都是名表嗎。”
言下之意,他送的那支,可能或許大概沒資格躺這兒。
陸琛伸手示意:“來,你來。”
賀曉遠:?
陸琛拉住賀曉遠的胳膊,作勢要把人往島臺推:“在我心裏,你才是最價值連城的那個,來吧,躺裏麵吧。”
賀曉遠笑:“別啊,我太大了,裝不進去。哥,哥,我錯了,我開玩笑的。”
陸琛把人拉到麵前,親額頭,親鼻尖,親嘴唇,“壞小孩。”
……
最後徹底收拾好的“標誌”,是賀曉遠把他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拿出來看一看摸一摸的銀豹胸針,在床頭櫃的抽屜裏擺好。
看著胸針擺放好,賀曉遠笑了笑,有種搬家完畢、塵埃落定的喜悅感。
他輕輕推上了抽屜。
下樓,走到沙發(fā)處,陸琛迎麵走來,給他遞了一盒插了吸管的純牛奶。
賀曉遠接過,沙發(fā)邊坐下,喝了口,道:“還真拿我當小孩。”
陸琛應(yīng)了句:“乖了,每晚一盒,有助長高。”
賀曉遠喝著奶:“再高就要比你高了。”
陸琛在一旁坐下,伸手愛惜地摸了摸男生的發(fā)頂:“比我高就比我高,誰家孩子還不能比爸爸高了。”
賀曉遠哼笑:“少占我便宜。”
陸琛這時伸手,握著賀曉遠拿牛奶的手,把牛奶從男生嘴邊拿開,湊近親了親,唇上沾到點奶,抿抿唇吃了,近距離凝視的目光深切且?guī)е鵁嵋猓f:“既然現(xiàn)在住在一起了,是不是也要‘約法三章’?”
像當初剛戀愛的時候那樣。
賀曉遠想了想,點頭,可以啊,“‘約’啊。”
問:“你要‘約’什麼?”
陸琛:“我‘約’?”
“嗯。”
陸琛近距離挨著,思考的神色,緩緩道出第一條:“每晚臨睡,互道晚安、各自迴房之前,親吻至少十分鍾。”
賀曉遠:“……”
陸琛的第二條:“不禁止手的行動軌跡和範圍。”
賀曉遠:“……”
第三條:“自然而然會發(fā)生的事情,就讓它自然而然的發(fā)生。”
賀曉遠:“……”
賀曉遠:“比如?”
陸琛答得幹脆:“比如我親你的時候,如果過火了,想脫你的衣服……”
賀曉遠舉起牛奶把吸管塞進了陸琛口中。
咽下去。
這說得什麼虎狼之詞。
賀曉遠無語,問:“這就是你說的同居隻是想建立親密關(guān)係,你不是某些方麵很急切的人?”
陸琛把吸管從唇邊撥開,抿著忍俊不禁的笑容,按住賀曉遠的肩膀,傾身吻了過去——對,他說的。但男人麼,你懂的,男人的嘴,騙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