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瑞看著靜靜躺在工具臺上的三把利器嘖嘖稱奇:“還得是劉大師啊,我們就算拿到了數據,也沒辦法做到一比一複原!”
他看過夏瑤如何倒模,也見過拿出來的模具,隻是怎麼也想不到那些模具倒推能夠製造出這樣的工具來。
夏瑤戴上了手套和護目鏡說:“別廢話了,試一試就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梁瑞懵了:“試?怎麼試?”
這時,就聽外頭傳來一陣吆喝聲:“來來來,讓一讓啊!”
解剖室的大門被打開,錢叔和馮櫻推著一個轉運床進來了。
隻是那轉運床上躺的不是屍體,而是——一扇豬。
這一幕看得梁瑞大跌眼鏡:“錢叔,您怎麼推著一扇豬過來了!?”
這真是一扇豬,而且是內髒還沒掏的那種剛殺的生豬,白白胖胖的四腳朝一邊橫臥著。
錢叔白了他一眼,沒搭理梁瑞,馮櫻又推進來一個架子。
在夏瑤的幫助下,三人合力把那一扇豬掛到了架子上。
掛好了之後,夏瑤又把豬肚皮那一麵對準了梁瑞。
“好?????了,你去。”說完,夏瑤從工具臺上抓了一把銳器遞給了梁瑞。
梁瑞傻了眼,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尖難以置信道:“我、我去?我去做什麼?”
錢叔恨鐵不成鋼地說:“還能做什麼,還原案發現場啊!你就當這扇豬是死者,而你就是那個兇手,你拿著這個兇器去刺他,紮他,傷害它!”
虧這梁瑞一早就知道了夏法醫的計劃,要不是他年紀大了,不符合兇手的側寫,他就上了。
再不濟,還有旁邊躍躍欲試的馮櫻。
可惜兩個人一個性別不對,一個年齡不對,解剖室裏和那些年輕臨時工差不多年齡並且是男性的就隻剩下梁瑞了。
馮櫻催促道:“梁法醫,你都要從夏法醫這裏學□□結經驗來,沒一點犧牲奉獻精神怎麼行。”
“我…”梁瑞低著頭看了眼被塞進手裏的三角鋸,又看向夏瑤,試圖從她的表情裏看出別的意思。
不是他不願意,隻是他有些無從下手。
他的這雙手從來都是用來解剖的,做的並非惡意破壞肢解,他拿到了“兇器”根本沒辦法代入兇手的處境,不知道該怎麼用。
而夏瑤隻是往前送了送下巴,示意他按照錢叔說的做。
“哎…幹就幹吧!”
一番掙紮過後,梁瑞拿著刀猶猶豫豫,抬手揮向豬肚皮。
第一刀落下去,夏瑤及時湊到肚皮上進行查看。
豬肚皮上倒是被割破了一點,隻是輕微得不能再輕微的割傷,且傷口一點也不規整,跟死者屍體上的傷痕明顯不符。
這是用力太小導致的。
夏瑤搖頭說:“這不行,豬皮本來就比人皮要厚一點,你不用力根本沒辦法還原真實傷口情況。”
就算真的兇器拿到了梁瑞手裏,不使勁一切努力都白搭。
錢叔見狀,心裏是火急火燎,開始數落梁瑞:“你這真是,連砍幾十刀著頭豬油皮都不一定掉一點!別辜負了夏法醫好不容易買迴來的這頭整豬!”
想要買一頭剛宰殺的,還沒掏過內髒的整豬是真不容易。
批發市場的豬肉都是經過肢解的,一塊塊的肉參考意義不大,夏瑤想要的是能夠盡量還原人體狀態的一個樣本。
為了這隻豬,她找到了批發市場的上遊,屠宰場的老板。
隻是那老板也是個古怪的,說什麼都不肯單獨賣一隻豬給夏瑤。
說道理不好使的時候,那就隻能上“鈔”能力了,夏瑤把整個屠宰場買了下來。
聽完錢叔說這些,也不知道是賭氣還是不甘,梁瑞隻覺得心裏窩火,喊了一聲讓夏瑤躲開,隨後再次劈向了死豬身上。
這一迴的傷勢倒是深,透過哆開的傷口能夠隱約見到豬肋骨,夏瑤拿著放大鏡和鑷子觀察了一番後得出結論。
“看起來傷口很相似,不過考慮到豬皮本身較厚,且這頭豬是完全不活動的狀態,這把三角鋸的威力過大了。”
要真是兇手拿到了這把三角鋸進行行兇,估計鍾懷閩都等不到把車開走,就會當場斃命。
這把不行就再換一把。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之後,梁瑞再操作剩餘兩把的時候也遊刃有餘起來。
他也才明白,或許剛剛錢叔說的那些話是故意激怒他,目的就是為了還原當時的情景。
兇手或許也是在死者鍾懷閩的激怒之下,才激情殺人的。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原本白胖的生豬表麵已經沒有一塊好的地方了。
夏瑤和梁瑞蹲在豬麵前,測量數據、拍照觀察樣本,計算過後仍舊沒有得到一個完全吻合兇器的答案。
明顯的銳器傷種,屍體上除開鋸齒狀的傷口之外,還有一些間距固定、深淺不一、交錯排列的“三角形”皮膚裂創。
這個傷勢不是普通的鋸子能夠造成的,劉根生給的第三把鋸子也沒辦法完全還原這個傷口,隻能說做到近似。
一下子排除了現有的三個工具,梁瑞有一絲絲遺憾。
夏瑤則是悶聲不響在獨自思考著什麼。
而馮櫻拿著那把水果刀樣的鋸子和那個奇形怪狀鋸齒特別稀疏的鋸子說道:“要是這兩把是一個工具那就完美吻合你們的推理條件了。”
夏瑤倏然扭頭問:“你剛才說什麼?”
馮櫻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重複上一句道:“我說,要是這兩把工具是同一把,那就完美符合你們推理的條件了呀。”
“對了,我們隻是給了劉大師傷口的模型,根本就不知道原本的兇器到底是什麼樣的,沒準它就是一把鋸呢!”夏瑤恍然大悟。
她是被自己的固定思維限製了,現在發散開來發現這件事情有無限種發展。
“要什麼樣的鋸子才會長成這樣啊?”梁瑞抱著胳膊,絞盡腦汁也想像不出來。
“或許不需要我們想了,現在偵查方向已經確定,嫌疑人也浮出水麵,我們要做的,就是順著這些特點去找可疑的工具了!”夏瑤信心十足地說著。
另一邊,陸商也在緊鑼密鼓地布置偵查。
不僅是要對工地的一切進行查探研究,還有工地周圍的情況也需要進行布控。
這一查果然有收獲。
“工地附近的監控探頭顯示,死者鍾懷閩在案發當晚來過,並且在工地停留了2個小時後驅車離開。”小王匯報著查到的情況。
事發的東風路地處偏僻,沒有監控探頭,當時警方無從得知鍾懷閩的車到底是從那條路上來的。
現在查了工地這邊大路的監控後就發現,鍾懷閩是在當天下午6點通過大門前的馬路抵達的工地,並在8點10分的時候又驅車走小路離開。
“他為什麼放著大路不走要走小路啊?”小李盯著小王拷貝迴來的視頻問道。
小王表情嚴肅:“我推測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受傷了,或許是為了逃避兇手的追殺慌不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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