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死亡公寓樓被他啃出血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周一惡向膽邊生,決定先下手為強。
他腦袋往前一撲,啊嗚一口咬在了醫生脖子上。
“唔叫裏鬆嗖墳蛋!!!”
他叼著人脖子肉就不鬆牙,含糊不清的罵人。
小白兔連小尖牙都沒有,隻能啃啃胡蘿卜,啃醫生這種硬邦邦的男人(或不是人)那就顯得差點力度。
當然主要還是小白兔看起來很兇,其實膽小又容易心軟,氣急了都沒忍心下死手。
他‘兇’得起勁。
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醫生已經抱著他換了個姿勢。
男人就著他剛才的力道直接坐地上了,他被圈著腰放在了腿上,罩在了懷裏。
一隻手還從腰上移動到了後腦勺上。
他咬得腮幫子發酸,搖頭晃腦,被咬的人手掌卻兜著他後腦勺漫不經心揉了又揉,像是在哄鬧脾氣的小朋友似的。
縱容得不行。
醫生那雙冷冰冰的眼睛裏,也蔓延開了笑意。
現在的崽崽,就又很像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小崽崽了。
容易炸毛和生氣,也喜歡對哥哥笑對哥哥撒嬌。
在別人麵前安靜乖巧像個穩重得不得了的小大人,但在哥哥麵前就調皮活潑可愛得不得了。
他丟失掉的,會一點、一點的全部找迴來的。
*
周一咬累了。
緊接著才後知後覺,他手指早就被鬆開了。
醫生甚至都沒怎麼緊緊摟著他不放,隻是鬆鬆的圈著他而已。
反而是他撲在人家身上,不依不饒……
周一當場社死。
僵硬的鬆了牙,緩慢小心的嚐試著往後挪挪。
“想跑?”
果然,原本還鬆懈了的胳膊和手掌又強勢了迴來。
周一有點泄氣,幹脆把自己一腦袋紮進了醫生頸窩裏,表演起了當場自閉。
*
醫生身上還是那股冷冽的氣息,總透著一種冷冰冰的氛圍,但卻莫名讓周一熟悉和安心。
後腦勺上的手不曾離開過,時而揉揉,時而手指穿插過發間……
周一自閉著自閉著,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睡了過去。
睡啊睡,睡啊睡……
不對啊!
我不應該在這時候睡覺的,我得快點迴去上體育課!
我心心念念的體育課!
周一很著急,急著急著,就滿頭大汗的醒了過來。
但醒過來的一瞬他又渾身過電般哆嗦了一下,手臂上生理性的激起了一片又一片細小的顆粒。
好冷!
像是一股又一股來自地底不知道多深處的陰風,正在往他身上吹,直往他骨頭裏鑽。
周一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冷過。
隨即他發覺了更不合理之處。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眼前一片黑漆漆的不說,感覺身下好像也是硬邦邦的。
難道醫生不滿他竟然敢睡著,於是把他扔到了什麼小黑屋讓他睡地上了?
不至於吧?
雖然醫生是個大變態沒錯。
但是厚著臉皮講一句,周一覺得醫生應該是蠻舍不得真的欺負他的。
不然上個副本有那麼多機會可以直接把他殺了然後做成他的鬼或者人偶什麼的,永遠把他留在那兒了,他都沒動手。
不然自己哪還有機會通關啊!
周一雖然看起來在醫生林見舟這些男人們麵前很弱勢,還呆呆的,但他心裏明白著呢。
就像今天遇見醫生。
他表麵上鬧得厲害,其實也是篤定醫生不會傷害他的。
但現在這情形……
難道他的直覺和判斷有誤,過於自信?
醫生還是要對他下手了?
雖說上個副本的時候他一度暗搓搓擺爛想死,但後來有了一個念頭和猜測之後,這種想法就變了。
如果現在是醫生真的要殺他的話。
他覺得他還可以搶救一下。
首先先搞清楚這裏是哪裏,再研究怎麼逃出去吧。
周一想著準備起身。
結果他才左手剛往旁邊摸索過去,準備支撐一下“起來”的這個動作,卻在下一瞬霍地頓住指尖。
他碰到了什麼?
有點像是什麼布料之類的東西?
他莫名咽了咽唾沫,摸索著,指尖輕顫著又往那邊摸過去一點點。
順著觸感,形狀,他認出來了。
他摸到的是一截袖子。
“林,林醫生?”
他抖著嗓子輕輕喊了一聲,卻沒想到聽見的聲音是一種非常沉悶的感覺。
就好像……
就好像自己是在一個非常狹小封閉的空間裏在說話!
周一臉色煞白,猛地抬起右手往上—推
石頭的觸感在掌心上異常明顯,距離他的頭頂高度估計不足一米。
手臂移動再朝自己右側方向一摸,觸感同上。
周一:!
周一沉默了兩秒,左手猛地一下子順著那截衣袖往下挪了好大一截,緊跟著他所有動作都靜止了。
手指崩得太厲害,生理性的細細顫抖著。
指尖上傳來的是來自另一隻手的觸感,以及刺骨的冰冷。
雖然林醫生的手也永遠都是冷冰冰的。
但他就是篤定那和這不一樣。
非要說的話,他明確的感覺到,身邊這個,是個死人。
他!莫名其妙!一覺睡醒!被和一個死人一起!放在了棺材裏!
周一:qaq
頭皮開始發麻了。
他雖然還不至於被嚇哭,但是心裏肯定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不知道這是哪裏,不知道這是不是醫生幹的,如果是的話他想做什麼。
當然更不知道身邊的這死人是誰。
npc?玩家?
反正不是醫生本人。
醫生的手其實非常賞心悅目,雖然不失男性的那種骨架和力量,但卻一點也不糙,摸上去像是一塊冷玉。
而這隻手顯然就粗糙不少,而且手上還有不少繭子,尤其虎口處的繭觸感非常明顯。
做什麼的人,會在這個地方留下這種程度的老繭呢?
周一陷入了思考裏,就很容易忘記身邊的一切。
所以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他一邊白著臉在心裏叫著‘我麻了我害怕我和死人睡棺材裏’,手卻總是比腦子更快的在動作,檢查著死人的手,試圖從上麵得到更多的信息。
然而他摸著摸著,忽然察覺那手指好像動了動。
周一一怔,霎時僵住,順便屏住了唿吸。
很輕微的布料摩擦聲響起。
手感很粗糲的那隻手,先是仿佛不耐煩似的一下裹住了周一剛才不住摸來摸去的手指,然後用力捏了捏。
“很吵——”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內響起。
“哪來的小野鬼,擾到孤的安眠了。”
一雙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睜開來。
布料摩擦的聲響變大,緊跟著一隻冰涼粗糲的手落在了周一脖頸上,然後是一股森冷不已的冰寒之氣,隨著那人(死人?)的動作撲麵而來。
手掌擒住周一下巴迫使他仰頭,有發絲自周一耳側,臉頰擦過,冰冷無比的鼻尖抵在了他的頸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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