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將領沉默一瞬,道:“若兵符在胡人手中,兵符自然作廢。”
“我是誰?”沈汀蘭問。
那將領一遲疑:“魏國候。”
“兵符在我手中可有效?”沈汀蘭追問。
將領看著沈汀蘭,眼神不辨喜怒,他正待說話,醫師的大喝聲便傳了過來——
“諸位將士,不要聽她花言巧語蠱惑人心,她雖是魏國候,卻與胡族勾結,她早已不配為大魏人,這青州豈是她能染指的,諸將士又豈是她配號令的?”
醫師表情憤怒,喊出這番話更是表情扭曲,仿佛沈汀蘭真的做了十惡不赦,不可饒恕之事。
沈汀蘭冷冷看了他一眼,便又看向那名將領。
那名將領道:“屬下敢問魏國候,你真的與胡族勾結了嗎?”
“自然沒有。”沈汀蘭毫不猶豫地否認。
那將領拱手道:“魏國候是陛下親封的青州領主,兵符又在魏國候手中,我等邊境將士,自然是聽魏國候號令。”
沈汀蘭一愣,不由認真看了一眼那將領,對方這也太好說話了吧?
對方也看著她,目光清冷卻堅毅,看著她時,也是炯炯有神,坦蕩一片。
“諸位將士,你們可別被沈汀蘭騙了,這青州可是刺史大人和諸位的,怎麼能叫一個心思不純的人號令大軍?沈汀蘭她不配……”
醫師焦躁大吼道。
俞千夫長也慌道:“大家看到了,她身後的總頭,你們的總頭,他現在根本就是一具空皮囊,他裏麵的芯子,可是鬼獸王,鬼獸王啊,那可是胡族的兇獸!”
沈汀蘭驀地大喝一聲,道:“可笑!”
她這一聲大喝融入了靈氣在其中,聲音一出,宛如驚雷,在每一個人的耳畔迴響。
就聽她接著道:“青州幾時成了薑頌的?這青州,難道不是大魏的嗎?”
她此問一出,整個空間霎時一片死寂。
俞千夫長和醫師的臉色陡然蒼白。
“莫非,在你們心中,在薑頌心中,這青州就是你們的私地?那大魏在你們心中算什麼?陛下算什麼?”
沈汀蘭繼續喝問。
所有人啞然。
俞千夫長和醫師對視一眼,二人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慌。
逃汀蘭接著道:“看來薑頌真是在青州呆久了,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私地,那麼,在他心中,還有大魏嗎?還有陛下嗎?”
“……他是否已經忘了,他是大魏的臣子,效忠的是大魏國君?”
“我是陛下親封的魏國候,青州是陛下賜我的封地,這青州之主,是我,是陛下授命於我。
而我一到青州,先是被薑頌和鬱家阻攔,後又被天龍宗三超脫截殺,我想問,薑頌是何意?
他在怕什麼?目的又是什麼?
沒錯,我是逃到了界堡的另一頭,那裏有一個胡族村落,他們有人救了我,使重傷的我有機會活著迴到這裏,此時此刻,才能夠與你們說話。
可是,我沈汀蘭卻敢以性命保證,我無愧於大魏,更無愧於自己的忠心,你們憑什麼汙蔑我與胡族有勾結?”
少女銳利而坦蕩,精致的小臉,軟糯的聲音,在此時此刻都化作了鏗鏘有力的浩蕩之聲。
她句句詰問,字字表明心跡,聲音在每一個邊境將士的耳邊迴蕩。
十五萬大軍全部沉默。
對啊,這才青州真正的主人,她授皇命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