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說,這個孩子生下來,要留在胡族,他當時卻拒絕了我,說你是大魏皇子,要帶迴大魏。那是我與他相識以來,第一次發生分歧,也是第一次大打出手。
當然,是我對他大打出手,他並沒有還手,因此,我十分生氣,將他與蠻少主都趕了出去。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甚至是一個月,他們都沒有走。
眼看著你就要出生,我第一次心生惶恐,他是大魏帝王,若要與我爭搶你,我知道,我是保不住你的。
當時,我是真的慌了,我怕你胡族的血統在大魏被人瞧不起,更怕沒有母親在身邊,他會漸漸的冷落了你,最重要的,還是,我不想你從我身邊離開。
後來,我終於決定與他談判。
我對他說,隻要能將你留給我,他提出的一切條件,隻要合理,我都可以妥協。
他說:我誤會了他的意思,他隻想帶你迴大魏,並非是想把你從我身邊奪走,你可以與母親相認,每年,他都會送你迴胡族與我團聚。
他還說,他要立你為太子,將來,你就是這天下之主。
我答應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你出生後,居然是……金瞳耀日,紫眸雙瞳,黑龍護體,竟然是洛氏返祖血脈。
當時我便知道,我護不住你,更不能讓外人知曉你是洛氏血脈,若你的洛氏返祖血脈的身份曝光,便是你父皇也難護你。
最終,我讓你父皇把你帶迴了大魏,斬斷了與母族的一切聯係,封印了你的血脈之力和胡族特征,在你成為真正的皇者之前,你便以普通太子的身份活著。”
化靈爐內一片沉默,須臾,君行澈道,“您再也沒有想過,要與我相認嗎?”
洛焚書搖了搖頭,“沒想過,也不能想,想,就是害了你。”
君行澈道:“在下絕峰崖之前,在遇到洛氏先祖怨氣幻境之前,我也從來不知,自己當了二十年的大魏太子,體內竟然有一半是胡族血統,而且,還是洛氏返祖血脈,我甚至目睹了三千多年前,洛氏皇朝被滅的一幕,仇人……”
漆黑的化靈爐內,拓拔蠻和洛焚書的唿吸都急促了幾分,洛焚書道:“你看見了?仇人是何人?”
君行澈道:“一行白底紅牡丹華袍的人,個個俊美,個個不凡,宛如神祗,行事卻如魔鬼。母親,拓拔前輩,你們可知,那是屬於哪個勢力的人?”
“不知。”洛焚書茫然道。
“從未聽聞。”拓拔蠻道。
君行澈頗感詫異,“你們也不知?”
“從未聽聞這樣一個勢力。”拓拔蠻道,他的目光幽深了幾分,“對方或許不是這個大陸的人。”
君行澈沉默,“如此,事情可能就複雜了。”
“此仇一定要報,而你的返祖血脈,注定了你無法置身事外。我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會與你相見,如此突然,如此倉促,更沒有想到,我便是不想認你,都做不到,你我太像了,無法否認。”
洛焚書這樣說著,不禁笑了,那是歡喜的笑,但是,她又哭了,歡喜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