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旁邊，沈岸芷沉默地跟著。


    應梵生沒有說話，他看向沈岸芷，她七竅湧出的鮮血還沒有擦去，血跡幹在臉上，使她的臉看上去有些血腥猙獰。


    她穿著華麗，發髻也規整，可是，她的雙眼是空洞呆滯的。


    她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跟在沈鴻璋身邊，亦步亦趨。


    “人還活著，但是變可愛了。”沈鴻璋道。


    “跟死了有什麼區別？”應梵生眼淚滾滾而下，他上前，拉住沈岸芷，她隻是眼神空洞地看著他，乖巧又不知事。


    她的靈魂被毀，如今隻剩一具空殼。


    與活著的屍體沒有區別。


    應梵生顫抖著手，輕輕撫摸她的頭發，低聲道：“沒事的阿囡，爹帶你迴家，爹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他抱住沈岸芷轉身朝外走，“沈鴻璋，我必殺你。”


    沈鴻璋無所謂地笑了笑，“你殺不了我，於其殺我，不如去殺沈汀蘭。


    她不是很信任你嗎？你殺她想必很容易，你應該知道，她是我親生的。”


    應梵生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是你嗎？我有心，你沒有心。”


    “你倒是沒說錯。”沈鴻璋道。


    沈鴻璋沒有阻攔應梵生離去，他握著神杖，望著應梵生離開的背影。


    應梵生抱著沈岸芷迴到紅楓商會，玉水雲剛用完藥，她的身體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應梵生進來，眾人立即轉頭看過去，卻見應梵生懷裏抱著沈岸芷，沈岸芷滿臉血跡，看著有些嚇人。


    沈汀蘭沒說話，和君行澈站在一旁。


    “梵生，阿囡怎麼了？”玉水雲聲音帶著顫抖。


    應梵生沒有說話將沈岸芷放下來，要了水和布巾，沉默地給沈岸芷擦拭臉夾。


    待將她的臉擦幹淨，沈岸芷整張臉都露了出來。


    沈汀蘭吃驚地發現，沈岸芷和往常完全不一樣。


    她雙眼呆滯，表情麻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個沒有靈魂的大娃娃。


    “阿、阿囡……”玉水雲喚了一聲，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失聲痛哭。


    沈岸芷呆滯地看著她，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


    玉水雲顫抖著哭的泣不成聲，應梵聲的臉上也是一片悲色。


    這一家三口，曾經夫妻生死相隔，骨肉也分離，現在，好不容易一家三口團聚，卻又是這樣的情形。


    君行澈和沈汀蘭退了出去，沈汀蘭的眼眶有些紅，“沈鴻璋真不是個東西……”


    她咬牙切齒的罵。


    “應前輩好可憐。”沈汀蘭道。


    君行澈道：“其實現在這樣未必不是好事，沈岸芷心性自私涼薄，便是好著，也是不斷傷害應前輩和他的妻子，現在這樣，反倒是無害一些。”


    沈汀蘭歎了口氣，“沈鴻璋真是太壞了，如果不是他，沈岸芷或許不會長成那樣的性格，沈岸芷都是被沈鴻璋寵壞的。


    以前我以為沈鴻璋隻是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沈岸芷，可是現在看來，真是……諷刺。”


    “人的心，是最複雜的，汀蘭不要想太多。”君行澈勸道。


    “丫頭，於其擔心人家，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老王爺輕哼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