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脆弱的族人,忍不住嚎啕大哭。
族長沒有去管,因為,他自己也大哭出聲。
路過的幾名守界者聽到阿生奴一族傳出的撕心裂肺的哭聲,不禁搖頭歎息。
阿生奴一族這漫長歲月以來,已經見慣了生死,他們早就麻木,怎麼這次哭的如此……
他們不知如何形容這哭聲,隻是覺得這哭聲雖然悲切心酸,但卻又透著說不出的解脫之意。
突然,一人對同伴們道:“你沒發現阿生奴一族今天有什麼不一樣麼?”
另幾人沉默一瞬,然後紛紛麵露震驚:“他們一族的怨咒……沒了?”
幾人互視一眼,眼露震驚,飛快朝著阿生奴一族內部掠去。
且不說阿生奴一族終於擺脫了無數歲月以來的怨咒是如何的驚喜。
此刻地下宮殿裏,元溪的殘魂整個人都透明的快要破碎消散。
但他倒底是遠古神靈,哪怕如此,也撐住了沒有消失。
甚至,因為解決了漫長歲月壓在心頭上的一件大事,他雖然虛弱,但整個殘魂都大鬆了一口氣。
他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沒有立即去打開青銅棺槨,而是轉身,看向沈汀蘭和君行澈的方向,作揖一拜。
沈汀蘭連忙躲開,她道:“前輩,您快別如此,我們也隻是順路,順路!”
元溪起身,看著他們,道:“不論如何,都是你們的到來,給我帶來了驚喜。
讓我能夠現在就解除阿生奴一族的怨咒,對於我來說,這是莫大的驚喜。”
他容顏俊秀,語氣溫和,生音雖然縹緲,但是卻可以聽得出來生前是多麼溫潤溫和。
這和青銅棺槨裏的那位給她的感覺截然不同。
沈汀蘭安慰道:“前輩,阿生奴一族好在還沒有滅絕,現在怨咒解除,他們一族定會漸漸恢複元氣,重現遠古時代的強大。”
殘魂眼中閃過一絲悲慟,他道:“縱然如此,但是這無盡歲月以來,阿生奴一族死了多少人恐怕不計其數,他們承載了多大的痛苦,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那種絕望。
我自知罪無可恕,可是我卻不能馬上就前往他們麵前贖罪,待我完成另一夙願,我會以身謝罪。
我不求他們一族的原諒,隻求以我之死,能夠平息阿生奴一族死去的那些人的怨氣。”
沈汀蘭沒有說話。
阿生奴一族和這位前輩之間的恩怨,外人沒有資格置喙。
這位前輩當初但凡對阿生奴多一絲信任,也不會造成阿生奴一族的巨大悲劇。
這無數歲月以來,阿生奴一族死了多少人?
恐怕就連阿生奴一族自己都數不清了。
屍骨鋪過了整個漫長歲月。
其中的罪孽傷痛,外人沒有資格評說。
可是,換句話說,當初浩劫之下,眾神殞落,神墓降臨,誰又能在那種情況下,看破阿生奴其實是善意,而非背叛呢?
涉身處地,誰又能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還堅信阿生奴沒有背叛?
“前輩,左右現在阿生奴一族已經保住了,這是最好的結果。”沈汀蘭道。
“你說的不錯。”殘魂對沈汀蘭笑了笑,眼神柔和了下來。
他對沈汀蘭是充滿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