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青爽朗地笑著對鏡頭揮手,向眾人打招唿。
而現場所有娛記的焦點赫然是聚集在了她身後那人的身上,有人不禁脫口而出道:“張明濯?”
“真的是張明濯?他不是m國的男演員嗎,怎麼會來這裏?”
“廢話,肯定是他參演了《女醫》這部電影啊!”
“臥槽,這部不知名的小電影究竟是什麼來頭,眾星雲集啊!”
被記者們熱議紛紛的那個男人正是男演員張明濯。雖然他的名字十分像是華夏人,但實打實地是華夏和m國的混血,多年以來一直在m國娛樂圈打拚。明明是大叔的年紀,但是有著一張帥氣的臉,高眉直鼻,五官深邃,長相俊朗,既有著m國人高大勁瘦的身材,也有著華夏人濃眉大眼的特色,讓人一眼難忘,仿佛時間停留在了他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他為人緘默,對著臺下翹首以盼、熱情似火的媒體記者們,隻為微微頷首點頭。直到他推著阮青青站到舞臺中間,何大壯導演將話筒遞給他的時候,才緩緩開口,說了一句話:“大家好,我是張明濯。”
臺下頓時沸騰了。帶攝像機的趕緊錄像,沒帶的也打開了手機攝像頭,推搡擁擠地記錄著他的聲音。盡管他的嗓音有點奇異,帶著一點歪果仁說華夏語的別扭感,但低沉有磁性的音質讓人愛不釋手,久久迴味。
“張老師,你為什麼接這部電影,將會扮演什麼角色?”
“聽說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拒絕出演華夏的電影,為什麼?這次何大壯導演是怎麼樣打動你的?”
“這是你從影三十來年第一次踏上華夏的土地吧,有什麼感想?”
這個問題似是引起了他的迴憶,微微愣神之後便將話筒遞迴給了何大壯,顯然是拒絕迴答記者們的問題。
媒體們頓時不滿,急躁地想要繼續發問,幸好何大壯導演手疾眼快,笑嗬嗬地打斷了他們的話頭。“張明濯剛下飛機,還沒有來得及調整時差,請大家多給他一點休息的時間。更多的問題請在發布會的提問環節提出。”
盡管記者們對他的話並不買賬,但是終究嘟嘟囔囔地沒有逼問下去。
何大壯暗暗擦了一把汗,笑著說道:“下麵,有請我們電影的女主角阮青青。”他率先帶頭拍起了手掌,想要把發布會的氛圍引向和諧融洽的方向。
但他沒想到的是,臺下的記者們又炸開了鍋。
“青青,網上有消息稱你受傷了,是真的嗎?”
“你為什麼一直坐在輪椅上,是不是傷情嚴重?”
“你的傷究竟怎麼樣,網友們都很關心,可以談一下嗎?”
臺下的提問一個比一個火爆,讓人無暇接應。阮青青臉上一直掛著爽朗明媚的笑容,等待鬧哄哄的提問聲漸漸消下去的時候,才湛然地開口說道:“謝謝大家的關心,我不知道謠言從哪裏傳出來的,但是我的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至於坐在輪椅上,是因為我們這部電影的需要。”
她賣了個關子,果然引起了眾人的好奇。
“角色需要嗎?《女醫》的女一號是一名殘疾人?”
“不會吧,你不是剛剛飾演了一名啞女嗎,又再次出演殘疾人角色?”
“阮青青,你——是不是有什麼癖好?”
趁著嘈雜的局麵,一句尖銳刺耳的話大喇喇地就捅了出來。臺下熱鬧訪問的記者們猛地一驚,齊齊迴顧四望,卻是找不出剛才的倉亂中這句刺耳的話到底是誰發出來的。這一下,所有人的心裏更是突突地打轉,就連記者們也驚疑不定。
而阮青青麵色淡然,帶著微微的笑容如常迴答道:“我之所以選擇這部電影,是因為《女醫》的劇本特別出色,深深地打動了我。而且當我聽說張明濯老師也會出演的時候,立即就答應了下來。和張明濯老師一起搭檔演戲,是一件特別榮幸的事情,我想無論是哪一個演員都無法拒絕這樣的機會。”
天知道,她出席發布會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張明濯接了這部戲。原以為,《女醫》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劇組,卻一點都沒料想到能請到張明濯這麼大的咖。雖然他沒有在華夏待過,但是在m國聲名鵲起,在國際影壇上亦有一席之地,是貨真價實有名聲有口碑西方觀眾能認得出的那種,不是打打醬油鍍鍍金的演員。
所以,當她在上臺之前看到張明濯時,赫然就有些發懵。靳大經紀人更是快步離開,去找劇組詢問此事。
阮青青就這樣稀裏糊塗地上了臺。但這不妨礙她借著剛才的問題向張明濯表達尊重和善意,更不失為一個堵住記者提問的好借口。
果不其然,在她這麼說之後,記者們也躍然接受了她的說辭,一個勁地想把炮口繼續對準張明濯。就連何大壯導演極力想要拉迴發布會的節奏,聊一聊劇本攥寫、電影籌備那些事的時候,也沒有找迴多大的存在感。
反而是他無奈地宣布發布會結束、演員自行接受采訪之後,臺下的記者們頓時眼神炯炯地像是探照燈一樣,紛紛渴望地看向張明濯。
對他們來說,阮青青和劇組什麼時候不能訪問?而張明濯蒞臨華夏卻是三十年來的頭一遭!
他們急急地抓住這個機會,一齊開口搶問道:
“張老師——”
“請問——”
“您——”
沒等他們的問題說出來,張明濯就快速轉身,快速向後臺走去,大長腿邁出了幾步就匆匆超過了正在下臺的何大壯導演,帶起了一陣風。
所有的記者和留在原地的阮青青,頓時表情都出奇一致地囧。
被匆匆超過的何大壯導演不禁也吃驚地迴頭,和眾人麵麵相覷地對望。
正當所有人都有些發愣的時候,那個男人卻突然現出了身影,從後臺匆匆返迴。
記者們剛迴過一口氣,想繼續開口提問,就見張明濯又一陣龍卷風般推過阮青青的輪椅,帶著她一起下了臺。
“……”
這下子,所有記者們才是真正的黑臉了。哪見過這麼不配合采訪的明星?不光是自己不接受采訪,將記者們晾在一邊,更是強硬地將同臺女演員給帶走了,讓他們連點渣渣都訪問不到。對娛樂圈記者們來說,簡直就是狠狠地打臉!
但還不得不受著!誰叫張明濯這麼大牌,他們隻要還想訪問他就惹不起。一時間,所有記者們相互對望一樣,紛紛看到了同行眼神中的苦澀和心塞,一起咽下了這塊黃連。
至於阮青青,被張明濯推下舞臺之後,一路沿著後臺的走廊前行,沒有停手。
她頓時有點慌亂,急忙說道:“張老師,我自己可以的,您不用管我,有事先去忙吧。”
“沒有關係。”張明濯語氣沉穩地說道,“你的經紀人在哪,我帶你去找他。”
阮青青亦有些疑惑,靳白一般都是等在後臺的出口處,等著她下臺,而今天竟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她今天匆匆從家裏趕來開發布會,助理袁朗和李圓圓都沒帶,隻和靳白兩個人來的,手機錢包亦是在他的身上,這時候怎麼找他去?
她想了想,笑著說道:“那麻煩您送我迴化妝室吧。”
張明濯點頭,“好。”
然而更加奇怪的是,進到化妝室之後,依然沒有見到靳白的身影。阮青青不由問向化妝師,“請問靳經紀人過來了嗎?”
“喔,靳經紀人好像有點急事,發布會一開場就匆匆走了。”
阮青青霎時間就呆住了,不能相信靳白這麼就走了。帶走了她的手機錢包不說,就這樣把她一個腰部以下不能動的傷殘病人留在這裏,自己走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他這麼突兀地離開?
她的心裏亂成了一團麻,麵上還是維持著笑容對化妝師說道:“那您請導演過來一下嗎?”眼下也隻能讓劇組送她迴去了。
“我送你。”她的身後猛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阮青青迴頭一看,才發現剛才送自己來的張明濯還沒有離開,立時就不好意思地謝道:“沒關係,張老師,您去忙吧,我正好和何導演聊聊劇本。”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何大壯擦著汗匆匆忙忙一路小跑著過來,喘著氣對阮青青道:“哎,青青,幸好你沒走,靳經紀人剛才打電話說是讓袁助理來接你了,就等在樓下車庫出口。”
阮青青揚起了明朗的笑容,道:“謝謝何導,那麻煩您帶我下去吧,張老師我們片場見。”
她的態度爽然,讓人如沐春風,何大壯立時就開心地接過了這個活兒,將她送下來樓。
等她擦著黑天趕迴家的時候,也沒從袁朗口中得知到底靳白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氣得她喝了兩大碗肉湯。阮爸用豬筒骨慢火熬煮的湯香色奶白,香氣十足。筒骨的骨髓和精華都燉入了湯之中,散發出香氣撲鼻的油香,連著湯裏燉煮的白蘿卜也軟糯可口,鮮味滿滿。
阮爸為了以形補形,讓她的腰傷快點好,所以就沒有撇去表麵飄著的一層油,更是豪爽地給她撈了兩塊大骨頭,笑瞇瞇地看著自己姑娘啃完,一點也不提減肥的話茬。
阮青青香噴噴地啃了肉骨頭,將裏麵軟糯豐腴的骨髓吸得一幹二淨,浸滿湯汁的白蘿卜也品嚐了好幾大塊,就連香氣滿滿、滋味豐富的肉湯也被她拿來泡了米飯,美美地吃了一頓。
直到晚上酣睡到半夜,膀胱水意滿滿,忍不住醒來想要挪動著身體下床時,才猛然驚然發現一個黑影佇立在自己的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