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將容妍帶到一間屋子,看著戴著手銬坐在對麵的人,容妍拚命的克製著想要上前撕碎她的心。
“劉媽,我對你不薄吧?”容妍走上前坐在她對麵。
她是她們家的保姆不錯,可她從來都沒有把她當做她們家的保姆,還讓皓皓叫她奶奶。
可是她都做了些什麼?
劉媽低著頭,哽咽道,“小妍,都是劉媽的錯。”
她那個不孝的兒子賭博欠下了巨額賭債,她也是沒有辦法啊。
“別這樣叫我“,容妍怒吼道,眼淚不爭氣的掉落下來,落在手背上滾燙滾燙的。
“劉媽,你明明……明明知道皓皓有白血病,他平日裏還一口一口一個奶奶的叫著你,你怎麼能忍心?”容妍泣不成聲。
你怎麼能忍心?你知不知道我這次是真的要失去皓皓了……
容妍感覺自己的心仿佛在被刀子剜一樣,痛得她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對不起。”劉媽雙手捂著臉,”我以為他隻是會受點小傷而已。”
她那個混賬兒子說隻會受一點點傷,他們做個樣子就可以拿到錢去還賭債了……
可她沒想到整個貨架都倒了下去,她看到整個貨架倒下去的時候,心裏也是十分痛苦的。
“是誰指使你們做的?”容妍平靜一會兒,漠然的問道。
劉媽眼神飄忽不定,“沒,沒有人指使。”
“劉媽,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到底是誰?”容妍盯著劉媽,仿佛要在她身上戳一個洞出來。
劉媽麵色崩潰,“真的沒有人指使我們。”
容妍看了看劉媽,起身走了出去。
劉媽為自己保守住了秘密而輕鬆。
被抓前,那人來找過她,說如果她說不知道的話,他會想辦法為自己的兒子脫罪。
……
深秋的晚風泛起的涼意讓人感到寒冷,可遠遠不如容妍心裏寒冷。
容妍走出派出所,像個提線木偶般走在街上。
知道小皓存在的,隻有容家的人。
她已經逃離了容家,為什麼他們還不放過她和小皓?
真的要將她們逼死才會罷手嗎?
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容妍才迴到病房。
“皓皓,醒醒,吃飯啦!”容妍輕聲將容靳皓叫醒。
“媽媽”,容靳皓軟萌軟萌得聲音響起,“我想迴家了,不想待在醫院裏”
“啊”,容妍將一勺粥放到自己嘴邊吹了吹,然後示意容靳皓張嘴。
容妍將粥送入容靳皓嘴裏,才耐心的問道,“皓皓記不記得救了皓皓的阿姨?”
“嗯,皓皓記得。”皓皓軟軟的迴答道。
“那個阿姨救了皓皓,自己卻生病了,那我們應不應該去看看那位阿姨?”
“皓皓要看。”容靳皓點著自己的小腦袋。
“那位阿姨現在還沒醒,我們在在這裏待到她醒,然後我們再走好不好?”
“嗯,皓皓要等阿姨醒來。”
“嗯”,容妍親了親皓皓的小臉蛋,“皓皓最乖了。”
將容靳皓哄睡著後,容妍敲響了主治醫生辦公室的門。
“請問,如果不接受骨髓移植的話,皓皓還有多長時間?”
容妍忍住心底的難過問道。
醫生頓了頓,“不接受配型的話……最多五個月。”
話音剛落,容妍感覺自己的身子一震,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不斷收緊,最終握成拳頭。
咬了咬唇,又道,“那……費用呢?”
“如果親屬配型成功的話……大概要20萬。”
容妍怔怔了下,無力感從心底升起,占據著整個心頭。
……
太陽的光輝透過輕薄的窗簾,照在病床上,灑落成星星點點。
楚衣歌感覺頭有些劇痛,伸手摸到紗布的觸感,睜開眼睛,麵前放大的俊臉讓她有片刻的呆滯。
下一秒,眉眼彎彎道,”顧先生。”
顧北爵看著這眼前鮮活明媚的人兒,心裏悸動了下,薄唇附了下去。
好半晌才放開楚衣歌,看著對方憋紅的臉頰,“知道錯了嗎?”
慵懶低沉的嗓音在楚衣歌耳邊響起,才讓她覺得真實。
“顧先生,我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裏,你好兇。”楚衣歌望著顧北爵的眼睛。
“哦?”顧北爵淺淺笑道,“怎麼兇你了?”
說完,顧北爵才意識到自己被楚衣歌帶偏了。
楚衣歌看著顧北爵,弱弱道,“顧先生,我好餓。”
顧北爵無奈的看了眼楚衣歌,去廚房將保溫鍋裏麵的皮蛋瘦肉粥盛到碗裏。
顧北爵還沒有出來,楚衣歌已經聞到了味道,“哇,好香啊!”
顧北爵看著楚衣歌眼睛閃閃發光的樣子,無奈的歎口氣。
“那個孩子怎麼樣了?”楚衣歌喝下顧北爵喂到嘴邊的粥,忽然想起來。
“沒事”,顧北爵一邊喂著楚衣歌,一邊淡淡道,“顧太太可真了不起。”
顧北爵話裏帶著濃濃的嘲諷。
楚衣歌尷尬的笑了聲說道,“我那不是下意識的反應嗎?”
楚衣歌看著顧北爵不為所動的冷著一張臉,小心的用大拇指和食指揪了揪顧北爵拿勺子的胳膊,討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顧北爵心裏有著一絲絲動容,麵上卻不顯,依舊麵無表情。
他看著楚衣歌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時候,第一次體會到了到了無力感。
他無法想象如果她醒不過來他會做些什麼……
楚衣歌邊做發誓的姿勢邊討好道,“我發誓,我下次不會了。”
顧北爵眼神微冷地睨了她一眼,唇間蹦出兩個字,“下次?”
楚衣歌感覺到顧北爵語氣裏的威脅,趕忙道,“不,絕對沒有下次了……。”
楚衣歌邊說邊看著顧北爵,見對方的臉色沒那麼冷才覺得鬆了口氣。
吃碗粥,楚衣歌才感覺自己真的活了過來。
顧北爵去廚房將碗洗了後,出來看到的就是楚衣歌躺在床上玩著手機。
眼神暗了暗,坐到楚衣歌床邊遲疑了片刻後開口,“那個孩子,有白血病。”
楚衣歌點著屏幕的手頓住,抬頭看著顧北爵,“……”
楚衣歌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楚衣歌怔了半晌,感覺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了,“還有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