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醒了。”聽到屋裏傳來聲音,入畫入夢端著粉彩山水洗臉盆走了進來。
顏清瑜坐在床邊,問道,“殿下呢?”
“殿下一早就去書房了。”入畫衝顏清瑜努了努嘴,“走之前,還叫奴婢們不要吵醒您呢。”
“入畫。”顏清瑜手輕拍床,雙頰粉嫩嫩的,思起昨夜的翻雲又是一陣羞澀。
入夢走過來,扶著顏清瑜走到梳妝臺前,也是一臉的喜色,似想起了什麼,忙問,“小姐,身子可有不適?”
顏清瑜搖了搖頭,“殿下憐惜著我。”
聽此,入夢入畫兩人俱放下心來,隨即歡喜起來,殿下待小姐真好。
“對了,吩咐下去,都把口改了,莫讓旁人聽了去。”顏清瑜握著木梳,一麵梳著秀發,一麵與入夢入畫說道。
入夢同入畫對視一眼,應道,“是,王妃。”
他們初入王府,還有很多不了解的,殿下雖待小姐好,但這規矩必須要守,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
梳好妝,顏清瑜帶來的婢女就進來通報,“小姐,殿下身邊的雲升公公來了。”
“快請進。”顏清瑜道。
“是。”
雲升低著頭,快步走來,恭恭敬敬向顏清瑜行禮,“奴才見過王妃。”
“雲升公公,可是殿下叫你來的?”顏清瑜嘴角含笑,讓雲升起來。
雲升笑著迴話,“是,殿下讓奴才來說一聲,待會兒用些吃食,便要進宮給皇上、娘娘請安。”
“本宮知道了。”顏清瑜點點頭。
“待會兒殿下會來昔語閣,同王妃一起用膳。”雲升嘴裏說著討喜的話,微微彎下腰,做出恭敬的態度。
見雲升如此好說話,顏清瑜明白定是赫連欽早前吩咐下去了。
雲升是赫連欽身邊的貼身太監,也是毓王府的總管太監,他的態度就是赫連欽的意思,底下的人自然不敢對自己有半分不敬。
“有勞雲升公公了。”顏清瑜看了入畫一眼。
入畫會意,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就要塞給雲升。
“使不得使不得。”雲升惶恐連連推辭,“殿下那邊還得奴才伺候,奴才就先退下了。”
雲升不接,顏清瑜沒有生氣,心裏反而更加歡喜,“去吧。”
待雲升消失在門外,入夢疑惑出聲,“王妃,雲升公公這是什麼意思?”
不願收下荷包,是怕殿下責怪嗎?
顏清瑜露出微笑,伸出手指點了點入夢的額,“咱們如今入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我亦是殿下的妻,哪有妻需籠絡丈夫身邊人的道理?”
“啊,原是這樣。”入畫後知後覺,恍然大悟道。
入畫撚著翡翠玉珊瑚發簪,小心替顏清瑜別上,同樣若有所思。
顏清瑜鳳眸微垂,眸中倒映著別樣光彩,勝雪肌膚紅暈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從容安定的傲氣,平淡又洶湧,逆光又耀眼。
朝禧宮。
未到辰時,朝禧宮便忙碌了起來,太監宮女進進出出,在劉嬤嬤、宋媽媽的指揮下,井然有序幹起活來,將整個朝禧宮裏裏外外重新灑掃了一遍,隻為等他們的毓王殿下與毓王妃進宮奉茶。
宮中嬪妃陸續來到朝禧宮,同瑾貴妃一道在主殿說趣言笑。
“小五。”赫連格沈淑靜下了馬車,剛走到朝禧宮附近,就碰見了赫連欽顏清瑜兩人。
赫連欽轉過身,“皇兄,皇嫂。”
“皇弟。”沈淑靜道。
顏清瑜注意到他們之間的稱唿,便跟著喊,“皇兄,皇嫂。”
沒有再前麵加“三”字。
“皇弟妹。”赫連格與沈淑靜同時喚了顏清瑜一聲。
雖未多說什麼,但顏清瑜很明顯感受到赫連格沈淑靜對自己的善意,知道赫連欽跟赫連格關係素來好,當下衝沈淑靜露出了淺笑。
沈淑靜同樣出身豪門世家,以前跟顏清瑜沒什麼交集,卻從旁人那聽說過不少次顏清瑜,曉得顏清瑜是個明事理識大體之人,不排斥同顏清瑜來往,再有赫連欽赫連格這層關係在,所以在走進朝禧宮後,兩人也就相談甚歡了。
走進朝禧宮主殿,當朝天子與瑾貴妃已經坐於上首,見幾人來了,瑾貴妃含笑點了點頭。
赫連格沈淑靜行禮後,有太監搬來椅子,同赫連筠等人坐在了一塊兒。
赫連欽攜顏清瑜走到楚楊帝瑾貴妃麵前,撩起衣袍,跪了下去,“兒臣見過父皇,母妃。”
“兒媳見過父皇,母妃。”
楚楊帝心情似乎極好,直接接過了赫連欽顏清瑜奉上的茶,道,“賞。”
倒是瑾貴妃仔細端詳了一番顏清瑜,輕輕拍了拍顏清瑜的手,“是個好孩子。”
顏清瑜麵上浮現些許羞意來,但眉宇間氣度不減,更是叫瑾貴妃滿意至極。
給楚楊帝瑾貴妃奉完茶,赫連欽帶著顏清瑜又給憐妃月妃奉了茶,憐妃月妃俱未為難顏清瑜,喝了茶就給了賞賜。
奉茶禮儀結束,楚楊帝把赫連欽幾位皇子叫去了乾清宮,顏清瑜則留在朝禧宮陪瑾貴妃說話。
“小五,你成婚朕就放你幾日假,過了這幾日,就得乖乖迴朝,給朕效力。”路上,楚楊帝坐在龍輦上,老有興致地打趣赫連欽。
赫連欽麵露震驚,苦笑道,“父皇,就這麼不願見到兒臣鬆快?”
楚楊帝叫赫連欽逗笑,哈哈笑了起來,“別給朕賣苦!”
“父皇,您說得對,小五就是太輕鬆了,不然能在您麵前賣苦?要兒臣說,就該給小五派些難辦的活,好好磨磨小五。”赫連格看熱鬧不嫌事大。
“哦?你說說,派哪些活好?”說著,楚楊帝竟來了精神頭,當真問了起來。
赫連格頓時冥思苦想,想了一會兒,拍手道,“定遠州不剛奪迴來嘛,這州長沒了,可不得再派一個過去,就小五了,父皇您說我這主意是不是特好?”
“定遠州?”楚楊帝點點頭,思索片刻,“好,真好!老三,你這次還真出了個好主意!”
赫連欽無奈,繼續走著,不想再摻和這對皇家父子的“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