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徹底讓赫連欽相信自己,赫連遲頻繁出現在赫連欽麵前,把過去種種說與赫連欽聽。
赫連欽由開始的懷疑逐漸變為了篤信,對赫連遲的態度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擺出十分信任赫連遲的模樣。
這讓赫連遲驚喜萬分。
而兩人的頻繁接觸也被楚鈺放看在眼裏,想起那日赫連欽的提議,楚鈺放便任由赫連欽去接近赫連遲。
北英皇帝壽辰已過,赫連遲和原流羧不便多留,不久之後就要離開北英。
赫連遲心中不願,與赫連欽說道,“五皇弟,你跟我一起迴西林吧。”
“太子那┉┉”赫連欽遲疑,糾結著該如何與楚鈺放說。
赫連遲立刻想到偷偷把五皇弟藏在北英的楚鈺放,心下厭煩,知道楚鈺放不是個好對付的,赫連欽想要脫身不容易。
他想了想,湊近赫連欽,低聲耳語,“五皇弟,屆時我先出北英京城,到時候你再┉┉”
赫連遲湊得太近,赫連欽不禁皺眉,壓住那股想要推開赫連遲的衝動,點了點頭。
赫連遲、原流羧離開北英京城那日,太子楚鈺放親自將兩人送出了京,北英皇帝的壽辰就告一段落了。
壽辰期間沒有發生任何事,就連西林四皇子跟東盟大皇子的到來,也未掀起一絲波瀾,京中平靜地讓人吃驚。
隻是敏銳些的豪門世族,已然嗅到了暴風雨即將來臨的訊息,眼前的平靜不過是在掩人耳目。
當夜,就傳來了一個令眾人為之驚駭的消息。
東盟大皇子原流羧竟死在了城外!
而西林的四皇子亦不見了蹤影。
原流羧身邊的勇士滿身是血的跑迴京城,恰巧碰到了太子楚鈺放,那勇士轟然倒地,隻來得及說上一句,就死了。
“西林、西林四皇子將殿下殺了。”
登時,現場一片嘩然。
楚鈺放暗自心驚,視線觸及赫連欽,待看清赫連欽臉上那平靜無波的神情,楚鈺放才皺起劍眉。
楚鈺放緩緩收迴了目光,當即下令,“來人,馬上出城尋找西林四皇子。”
“尋找”二字被楚鈺放咬得極重,周身冷酷氣息表明楚鈺放此刻極其震驚、憤怒,但他並沒有發怒,反而讓人馬上去找赫連遲。
沒有言明赫連遲是殺原流羧之人,但他下令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楚鈺放認定原流羧就是赫連遲殺的,而赫連遲殺害原流羧後,就畏罪潛逃了。
四周之人皆為北英人,聽此,露出了憤恨表情。
他們剛剛知曉原流羧被赫連遲殺了沒錯,原流羧的生死他們不關心,但原流羧偏偏死在了北英。
東盟國大皇子出使北英,參加北英皇帝壽宴,卻在北英地界被人殺害,東盟該如何作想。
一定會與北英生出嫌隙的!
眾人腦海中不約而同閃過了這個念頭。
地上一身血的東盟國勇士已經沒了生氣,他整個身體臥躺在那,臉貼著地,周圍人看不到他的神情,卻明白他的身體在慢慢變涼。
而一眾北英國人的心也開始變冷了。
“是!”周圍侍衛當即應聲,匆忙離開。
“慕七,此人交給你,本宮現在就去見父皇。”楚鈺放眼眸冰冷,說完這句話,就躍上馬朝皇宮的方向去了。
赫連欽微微頷首,再抬眼時,臉上充滿憤怒,似乎在與周圍的百姓一起憤恨著赫連遲,埋怨赫連遲給他們帶來如此大的麻煩。
“把人處理了。”赫連欽看了眼身後的小廝。
那小廝忙上前,與另一名小廝將東盟國勇士的屍體搬走。
“慕七,北英要有大難了。”隗木站在赫連欽身旁,突的冒出這句話來。
赫連欽扭頭,眼中帶著詫異,語含急切,“隗兄可是看出什麼來了?”
隗木搖了搖頭,“北英的劫難,無人能阻止,慕七還是莫要插手了。”
他以為赫連欽這般緊張是在擔心北英,便勸了勸赫連欽。
言罷,隗木惋惜又無奈的苦笑了下,那張素來隻為陰陽術牽動的臉,此刻竟透出了幾分悲涼來。
“當真?難道陰陽隗氏也沒有辦法嗎?”赫連欽越發激動,追問隗木。
“世間因果,不是一個小小的隗氏能改變的。”隗木臉色變了又變,將他陰陽隗氏比作那渺小之物,抖了抖身上的卦袍,不欲摻和北英之事。
赫連欽一臉黯然,好像相信了隗木的話,也明白隗木不可能會騙他。
心中卻思忖起來:“陰陽隗氏竟打算袖手旁觀。”
這是不是北英的劫難,赫連欽無法判斷,但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他肯定隗木確有幾分能耐,而陰陽隗氏也定然窺到了先機。
隗木這樣說,一定是知曉了什麼。
讓赫連欽感到詫異的,是陰陽隗氏為北英大族,窺到北英劫難,卻叫赫連欽不要阻止,表明他陰陽隗氏不會去幹擾。
即北英如何,與他陰陽隗氏無關。
赫連欽在心裏感歎,這就是世族啊。
一切皆以他們的利益為先。
隻要不損害到他們的利益,並且沒有利益可圖,他們不會貿然出手。
就算清楚北英即將迎來大劫難,他們還是無動於衷。
同樣的即使北英敗落甚至滅亡,於豪門世族而言,沒有太大的改變,豪門世族會繼續屹立於這片大地,連綿不絕。
赫連欽不清楚北英其他世族是否會出手幹預,但陰陽隗絕對不會。
能操縱陰陽術、窺探天機之人,這些對於他們來說,怕早已沒有那麼重要了。
“慕七,迴吧。”隗木搖頭,喚了聲神情落寞的赫連欽。
赫連欽迴過神,輕輕點頭,朝馬車走去,腳步有些亂。
隗木走在赫連欽後麵,一麵歎息一麵擔憂赫連欽。
慕七為太子身邊的人,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北英將會麵臨前所未有的劫難。
太子繼承大統怕是不易了┉┉
隗木這般想著,視線下移,欲跟著上馬車。
隻是在那一瞬間,隗木陡然發現赫連欽的玄色長袍下方沾有絲絲血跡,那血跡不多又隱於玄色袍子中。
若非袍子隨著赫連欽動作滾動了幾下,隗木極難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