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欽到底有沒有死,如今又身處何地,眾人揣測不已。
赫連欽被封為太子一事也迅速在三國之間傳開來,也許是猜想赫連欽沒有死,而被楚楊帝悄悄藏了起來,東盟並沒有攻打過來。
西林並不畏懼東盟,甚至極有把握勝了東盟,但不打仗,總歸是好的。
這樣的情形與楚鈺放預料的很不一樣,不想成都羧都死了,東盟還能忍下這口惡氣。
而那傳聞中聰慧過人、文武雙全的西林毓王不僅沒有死,反倒成了太子。
楚鈺放不知道的是,那位被天下人議論紛紛的西林太子正站在自己身邊,給他出謀劃策,設計陷害赫連遲。
“太子不必擔憂,東盟與西林積怨已久,此時不動,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遲早有一日東盟會舉兵攻打西林的。”冠玉男子輕聲與楚鈺放說道。
楚鈺放“嗯”了聲,“慕七說的在理。”
這些楚鈺放都明白,東盟與西林開戰隻是時間問題,但這迴沒能激怒東盟,真真是良計付諸於東水。
赫連欽看出楚鈺放眼中的遺憾,想了想又道,“太子,西林四皇子受了慕七一劍,一時半會定逃不出北英,要不派人去找找?”
赫連遲帶了不少人來北英,赫連欽也殺了不少,可赫連遲身邊總有幾個狡猾的,掩護著赫連遲逃走。
當時最佳時機已過,赫連欽又欲解決原流羧,便沒能將其趕盡殺絕,不過赫連遲身受重傷,僅憑身邊的十幾名侍衛,是無法逃過北英幾萬禁衛軍搜尋的。
“找到後┉┉”赫連欽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眸深處含著絲絲極難發現的興奮。
楚鈺放對此沒有異議,赫連遲死了,於他而言便少了一個心腹大患。
赫連欽出了楚鈺放宮殿,就朝左邊的住處走去。
在拐過一道迴廊時,嬉笑聲從盡頭傳來,似乎有好幾個人,正嬉笑怒罵著,完全沒有顧忌這是東宮,而緘口不言。
赫連欽腳步不停,沒有避開,繼續往前走。
下一瞬,前方就出現了幾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他們著衣冠,腰配玉,舉止中帶著輕挑,腳下虛浮,東倒西歪走來,好像喝了一夜的酒。
“咦?”其中一位男子發現了赫連欽,瞪大眼睛看了過來。
幾人走近,酒氣便蔓延到赫連欽鼻尖。
很快,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麵前立著的男子身上,待看清冠玉男子的臉龐後,登時一個激靈。
吶吶著,“陳公子。”
赫連欽微笑,對著他們點了下頭。
男子們還想說什麼,赫連欽卻抬腳走了過來,幾人不得不往旁邊靠,讓出一條道來。
赫連欽目不斜視,腳步輕快,直接穿過他們。
一直到赫連欽的身影消失,幾位男子才迴過神來,心底升起一團火氣。
中間的男子嗤了聲,露出誇張的笑,學著赫連欽的語氣,又刻意拉長了音,“嗯~”
立時,男子們哄堂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手用拍打著一旁的柱子,好似聽到了極為可笑的話。
陰陽怪氣學語的男子臉上的笑陡然消失,臉色陰沉難看,啐了口,惡狠狠道,“真給他臉了,不過就是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賤民,也敢跟本公子擺譜!”
“就是就是,項域你什麼身份,他陳慕七什麼身份,真是認不清自個兒。”旁邊的人附和起男子來。
其餘人跟著七嘴八舌,言語中盡是對男子的恭維討好。
何項域昂起頭,趾高氣揚,恩賜般擺了擺手,“算了,他不識好歹,本公子就不能不明事理了,念在太子的麵上,就大人有大量饒了他。”
“是,項域你啊,我們了解,最明事理,最寬宏大量了。”其餘人心裏腹誹,麵上連聲附和。
那陳慕七出身是不怎麼樣,可人家受太子看重啊,還有一身的武藝,比他們這些人強太多了。
總歸太子器重他,就比他們好。
圍著何項域的幾人一麵說著好話,奉承何項域,一麵暗中自歎不如。
瞧著被他們吹得洋洋得意的何項域,心底又不甘起來。
你何項域除了出身何氏,有個側妃姐姐,能幹什麼事啊,還不是被太子訓得抬不起頭,隻能跟他們這些人一起喝悶酒。
陳慕七出身是不如你,可太子就是青睞陳慕七,事事都交由陳慕七去辦,從來沒給你何項域一個好臉色。
盡管不忿,但幾人也隻能在心裏嘀咕幾句,沒敢表露出來,還是樂嗬嗬的與何項域出了東宮。
赫連欽是在幾日後知道何項域身份的。
作為楚鈺放近來最器重的幕僚,赫連欽備受矚目,時常有人邀赫連欽一道去喝酒,但赫連欽都會以楚鈺放有事要他去辦為由迴絕。
可若楚鈺放本人要赫連欽去哪,赫連欽就不好拒絕了,但這次,楚鈺放沒讓赫連欽陪他去應酬,而是帶著赫連欽來了北英的馬場。
在城外,有一個專門供皇子公主及一眾豪門世族子弟騎馬射箭的莊子,京中各府常約著一道去那兒耍玩。
為拉攏豪門世族,楚鈺放有時亦會應邀前往。
赫連欽隨楚鈺放進了莊子,就被人領著來到馬場。
馬場很大,四周沒有護欄圍著,看得出這裏隻設了一個馬場,一眼望去便能捕捉到幾道迅猛奔騰的身影。
許是瞧見了楚鈺放,立時有人騎馬走了過來。
來人長相俊美,風流倜儻,是一位美男子,卻沒有閹人的陰柔,反倒讓人悅目娛心。
“太子殿下。”男子跳下馬車,衝著楚鈺放拱手。
“解喚。”楚鈺放點了點頭。
男子俊美臉龐蕩開笑,便更顯風流之意了,轉頭又朝赫連欽拱了拱手,“陳公子。”
男子認得赫連欽,赫連欽卻不識男子。
楚鈺放想起自己還未給赫連欽介紹男子,側身看向赫連欽,“慕七,這是解喚,太子妃的幼弟。”
聞言,赫連欽這才有了動作,嘴邊掛著淡笑,“原是於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