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赫連欽成功了呢,那橫在楚鈺放麵前的大山就沒了,北英發動猛烈攻擊,必將重創長星州。
“慕七明白。”赫連欽頷首。
楚鈺放眼底劃過滿意,十分信任赫連欽。
隨楚鈺放一道來邊關的幕僚武將中,屬赫連欽最受楚鈺放器重,將此重任交給赫連欽,楚鈺放尤其放心。
第二日一早,赫連欽就帶著凡傾離開軍營,在出營門時正巧碰見操練士兵們的阿得。
見到赫連欽和凡傾,阿得上前一步,“陳公子,今日就走?”
“阿得將軍!焙者B欽拱手,點了點頭。
阿得看向縮在赫連欽身後的凡傾,驀地露出一抹笑,“陳姑娘也要一同離開?外麵可亂著呢,不如就留在軍中,本將軍可護陳姑娘安穩!
凡傾往旁邊移了移,用赫連欽的身體擋住阿得視線。
“看不到傾兒,慕七會擔心的!焙者B欽嘴邊笑意似有若無,將凡傾徹底護住。
阿得收迴目光,“也是,陳公子與陳姑娘感情甚篤,分不開也正常!
赫連欽又是一拱手,拉著凡傾大步離去。
阿得停留在原地,眼中倒映著赫連欽和凡傾兩人的背影,麥色臉龐粗獷迫人,點點黑胡須爬在下巴上,稍稍咧開嘴,煞氣與狠厲就透了出來,令人心驚。
他佇立良久,直至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才轉身往營帳走。
有楚鈺放下的指令,赫連欽和凡傾順利出了城,坐上備好的馬車,便晃晃悠悠朝西林的方向去。
等接近日石城時,赫連欽將馬車趕到一旁的草叢中,一路向前駛。
“傾兒!焙者B欽喚了一聲。
馬車內的凡傾立刻抱緊包袱,走出馬車,一掀開帷裳,纖腰就被男子緊緊抱住。
天旋地轉間,兩人已然落地。
隨即就是一陣破風聲,以及馬兒的低低嘶吼。
凡傾被赫連欽抱起,緊張之下看向馬車,卻發現麵前陡然陷了下去,橫在中間,茂密草叢則遮蓋住前方道路。
若不是那馬車踩空,跌落下去,根本發現不了這下麵是空的。
也不會知道前方就是一個土崖。
“陳公子!狈矁A攥住赫連欽的衣服,眸中含著驚色。
赫連欽鬆開攬著凡傾腰的手,改為虛虛環繞住凡傾削肩,神情冷漠,看著掉落土崖、不見蹤影的馬車破大的空洞,眸中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剛剛鬆繩放馬之人不是他。
等赫連欽與凡傾離開土崖時,身後跟著的人已經沒了。
楚鈺放的人迴去了吧。
赫連欽勾了勾唇,朝著日石城的方向去。
凡傾原本還擔心入城時,會被西林人攔住,沒想到,他們到達日石城,看到的卻是百姓進出自如的情形。
與戰火紛飛的北英不同,這裏很平常很普通,百姓們忙著進城出城,遇到相熟的便說上好一番話,臉上俱帶著笑容,根本看不出西林正在與北英打戰。
而他們進城的時候,沒有守衛攔他們,就這樣輕鬆走了進去。
赫連欽找了一個酒樓,開了兩間廂房,讓凡傾待在裏麵不要出去。
凡傾沒有問赫連欽原因,隻依言點頭。
赫連欽叮囑凡傾後,就離開了酒樓,一直到很晚,凡傾都沒有看見赫連欽。
天快亮時,凡傾才隱約聽到隔壁廂房有了動靜,輕輕唿出一口氣,知曉赫連欽迴來了,這才安然睡下。
赫連欽與凡傾入日石城的第三日,西林又跟北英打起來了,據說,這一次,西林直接轟了北英的城門,闖進去打得北英士兵屁滾尿流,落荒而逃。
這些,都是凡傾從酒樓小廝那聽到的。
小廝笑瞇瞇說起這事來,談及北英便滿臉的不屑,語氣得意,“咱西林可不是好惹的!”
西林打了勝仗,小廝自然高興,可以說所有西林百姓都很高興,消息一經傳來,百姓們都興奮得歡唿起來,凡傾就是待在廂房內,都能聽到下麵百姓們興奮的討論聲。
凡傾笑了笑,一雙蛾眉沁著柔意,全身上下都透著柔色光輝,令對麵的小廝愣住。
凡傾戴了薄紗,小廝看不到她的臉,隻單看凡傾渾身氣度,就知凡傾容貌不俗,心下感歎,少有見到這般好看的女子。
小廝隻敢在心裏嘀咕幾句,麵上還是恭恭敬敬的,不敢露出丁點兒輕浮之色,送了吃食便趕緊退了出去。
隻因,那一身寒霜的玄袍男子,不是他能惹的。
小廝將門帶上的聲音落下,凡傾扭頭看著桌上的吃食,緩緩摘下麵紗,露出一張清麗動人的臉龐,鼻尖縈繞著飯菜的香味,凡傾卻沒什麼胃口。
她撐著臉,有些無聊,用手指將秀發繞了一圈又一圈。
小廝為西林人,西林打了勝仗,高興亦屬正常,而凡傾既不是西林人也不是北英人,聽到北英慘敗的消息後,沒有太大觸動。
她自幼待在藥牙穀,凡釋為昔日南高國人,南高國又覆滅了,凡釋並沒有傳達給凡傾歸屬國的概念。
隻是凡傾想到赫連欽在楚鈺放身邊做事,心中隱隱擔憂起來,他們來西林,就是受了北英太子的指令。
西林這般強悍,北英能贏嗎?
還有陳公子到底要做什麼?
凡傾不知道赫連欽來西林的目的。
楚鈺放命赫連欽暗中摧毀長輪車,和殺了劉會一事,除了當時在營帳內的武將們外,沒有人知道。
赫連欽每日照舊迴來的很晚,凡傾甚少見到赫連欽,心中一陣失落。
終於在十日後,赫連欽將凡傾帶離了酒樓,來到一處氣派的大宅院中。
婢女打扮的下人領著凡傾穿過水榭假山,停在了一處院子前,“凡姑娘,這是城主夫人為您準備的院子,今後凡姑娘就住在此處了。”
凡傾柔光熠熠的眸子微動,見麵前的婢女語氣恭敬,低頭做出恭敬姿態來,又看了看這精美非凡的院子,輕輕點頭,“知道了。”
婢女福身,隨凡傾一道入了院子。
當夜,凡傾被城主夫人請去,屋中擺了一大桌美食,而著玄色長袍的赫連欽正與對麵的男子言笑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