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夫子的授課能力無疑是極好的,漸漸的,眾人浮躁的心變得平靜,也慢慢走進那個名為陳君的時代。
下課後,眾人都還在討論著陳君。
“寒門出貴子,此話真是不假啊。”溫初時感歎道。
“就是壽命太短了。”赫連格摸了摸手裏的雀兒。
“要是陳君還在世,不知這天下是何光景。”左實年亦是說道。
赫連欽垂下眼簾,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唉,不想這麼多了,小五,皇兄先走一步。”赫連格搖搖頭,拍了一下赫連欽的肩膀。
赫連欽迴過神來,衝赫連格頷首。
“殿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等所有人都走了,左實年走在赫連欽身邊,狀似不經(jīng)意說道。
赫連欽眸光閃了閃,說,“隻是還在感歎陳君的一生。”
“是啊,如此英才,怎麼就早早去了呢。”左實年長歎一聲。
無奈一笑,赫連欽停住腳步,“實年去本皇子宮裏用膳吧。”
伴讀們都有專門的地方休息、用膳,平日都是等下午下學後才出宮的。
左實年雙手作揖,“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至於溫初時早就隨赫連格他們一起去了赫連格的偏殿,兩人一向好玩,又一同遇見了衛(wèi)寅生,還有雀兒,自是有許多話要談。
“母妃。”赫連欽一下學就來了朝禧宮。
瑾貴妃看到赫連欽自是滿臉笑容,“阿欽。”
“阿欽怎麼來了?”
“沒事就不能來您這了?”赫連欽嘟囔道。
自從選了伴讀,瑾貴妃雖心裏不願,卻仍是表示兒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應酬了,不用總是來朝禧宮陪她,免得耽誤了正事。
“當然可以,快,坐過來母妃這。”瑾貴妃朝赫連欽招招手。
赫連欽坐到了瑾貴妃對麵。
劉嬤嬤讓挽荷把果盤端了上來,挽心則給瑾貴妃、赫連欽沏茶。
赫連欽先是詢問了瑾貴妃,今日吃了些什,朝禧宮發(fā)生了什麼有趣的事,又開玩笑撒嬌,直逗的瑾貴妃開懷大笑。
劉嬤嬤笑瞇瞇的站在一旁,心裏對赫連欽親近瑾貴妃這個母親高興的很。
“對了,母妃,溫氏容烏一脈送桂圓過來時有說什麼嗎?”赫連欽問。
瑾貴妃想了一下,道,“沒有說什麼啊。”
“您再仔細想想,或者說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
“挽荷,你當時見容烏一脈的時候有發(fā)現(xiàn)什麼嗎?”當時瑾貴妃接待容烏一脈的人時,挽荷也在場。
挽荷跪了下去,“娘娘,奴婢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挽荷腦子裏突然想到她送容烏一脈出宮時,容烏一脈的人曾說過這麼一句話:一切謹遵殿下命令。
這話如果不細想,還真沒覺得有什麼,畢竟,整個溫氏都是赫連欽的人,來送荔枝表表忠心露露臉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隨從說的。
現(xiàn)在想來似乎是在暗示什麼?
“奴婢送容烏一脈出宮時,其中一個黑麵隨從說,一切謹遵殿下命令。”挽荷不敢隱瞞 立刻說了出來。
“一切謹遵殿下命令┉”赫連欽細細思索著這句話。
隨即站起來對雲(yún)升說,“你現(xiàn)在悄悄迴西華宮,讓容至出宮一趟,看看容烏一脈是否還在京中。”
“是。”雲(yún)升領命。
“阿欽,這急急忙忙的是發(fā)生了什麼事?”瑾貴妃驚得也跟著站起來,問赫連欽。
赫連欽拉著瑾貴妃的手坐下,才解釋道,“昨日我得知王侍郎在去泯縣時,途徑永川,滯留了兩日。”
瑾貴妃不是傻子,一下子就猜到了其中的關竅,“容烏一脈來京不單單是送桂圓這麼簡單。”
“母妃放心,兒臣已經(jīng)長大了,兒臣會處理好的。”赫連欽穩(wěn)住瑾貴妃淩亂的心。
“好,母妃相信阿欽,有什麼母妃幫得上的就來知會一聲。”瑾貴妃看著年僅十二歲的兒子,熱淚盈眶,終是下定決心,自己不能一輩子護著他,也該放手讓他去闖一闖了。
母子倆一起用了晚膳,赫連欽才迴去。
待赫連欽走後,瑾貴妃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
劉嬤嬤見狀,屏退所有人,隻留主仆二人。
“劉嬤嬤,你覺得這件事與哪個宮有關。”瑾貴妃的手拽的緊緊的,拚命忍住怒氣。
劉嬤嬤朝欣妃的兮月宮看去,麵無表情,“娘娘心裏不是早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她是什麼性子,可阿欽才十二歲啊,她就想著對阿欽出手,等阿欽再大點,她指不定要做些什麼。”瑾貴妃想起自己生赫連欽的艱辛,心就隱隱作痛。
那是她十月懷胎,曆經(jīng)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兒子,她怎麼能讓他人任意下黑手。
要是泯縣換糧一案當真被查出與阿欽有關,那就不是楚楊帝震怒那麼簡單了,隻怕要阿欽是要被厭棄了。
“娘娘,既然要做就做絕。”劉嬤嬤這幾句話從牙縫裏說出來。
“是啊,要做就做絕,你不仁也不要怪我不義。”瑾貴妃臉色陰沉,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迴到西華宮,容至已經(jīng)候在書房了。
“殿下,容烏一脈確實還在京中 隻是遮掩著身份。”容至拱手道。
“現(xiàn)在人在哪?”赫連欽坐下問。
“卑職悄悄帶了一人進宮,現(xiàn)在就在偏殿外。”
赫連欽擺擺手,“叫他進來。”
不一會兒,雲(yún)升領著一個身穿太監(jiān)服的人走了進來。
“溫平見過殿下。”來人跪下朝赫連欽一拜。
“抬起頭來。”赫連欽看著溫平。
溫平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黑臉。
顯然此人就是挽荷所說的黑臉隨從。
赫連欽沒有說話,隻是眼睛直直的盯著溫平。
溫平被盯得似在火上烤一般,惴惴不安,“殿下,求您救救容烏一脈吧。”
溫平一邊說一邊磕頭。
赫連欽皺眉,示意雲(yún)升扶溫平起來。
雲(yún)升上前將溫平扶了起來,赫連欽一看,溫平竟流下了眼淚。
“到底發(fā)生了什麼?”赫連欽終是開口詢問。
溫平感激的看向赫連欽,“多謝殿下。”
這才開始講述當時發(fā)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