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長李博養看到赫連欽過來,立刻上前行禮,“見過五殿下。”
“嗯。”赫連欽應了一聲,迴顧四周,問道,“可有發現什麼?”
李博養搖頭,“並未發現日鬆族的蹤跡,也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
“看來趙校尉已經帶兵將日鬆族趕出長星州了。”赫連欽露出放心的模樣,又看著李博養道,“你們辛苦了。”
聽此,李博養抬起低著的頭,看著赫連欽的下巴,滿臉的感激,“這都是我們的本分,要說辛苦自然是比不得您與州長的,卑職知道五殿下自來了長星州便日日睡不好,為長星州百姓四處奔波,想要盡快解決糧食不足的問題,五殿下才是真正的勞累。”
赫連欽臉上浮現愧不敢當的笑意,語氣更加親切,“李護衛長就不要與本皇子爭論了,你們的付出本皇子都看在眼裏。”
李博養之所以會如此說,皆是雲升的功勞,雲升一向機靈,自來到長星州,便利用那將赫連欽傳得經天緯地的流言,把赫連欽來到長星州後所做的事、說的話,美化了一番,說赫連欽為了百姓如何如何的嘔心瀝血,如何請求楊氏出糧的,直讓百姓對赫連欽更是感激,奉赫連欽為至高之位。
而李博養也是信了那些傳言的。
想到這,赫連欽不由皺了下眉,“沒有人過來嗎?”
“沒有。”李博養否認道,有些疑惑赫連欽為何會再問一次。
“本皇子出門後便遇到了日鬆族,雲升為掩護本皇子,與一侍衛乘著馬車引開了日鬆族。”赫連欽與李博養來到府牆邊。
“原是如此,不過卑職並沒有看到雲升公公。”李博養知道雲升是赫連欽的貼身太監,聞言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殿下。”雲夜亦是擔憂的看著赫連欽。
赫連欽安撫性的看了眼雲夜,隨即看向府牆。
府牆邊上堆了許多木箱子,幾個木箱子堆在一起,足以使護衛們看到外麵的情景,幾個護衛踩在上麵,警惕的看著府門外,他們還不知道日鬆族已經被趕出城的消息,正忐忑不安的注意外邊的情況。
“我看看。”赫連欽踩到一個木箱子上麵。
州長府位於長星州州城的中心,附近卻沒有人住,州長府外修了一條開闊的大道,以供馬車行駛,而路的兩邊種了幾棵高大的柏樹。
一上去,赫連欽便看到了空無一人的大道,此時雨已經停了,地上濕漉漉的,柏樹隨寒風搖晃了幾下,樹上的雨水立刻就灑落了下來,“啪嗒”幾聲打在地麵上。
其中一棵柏樹的一根粗樹幹還折在了樹下,樹幹上的葉子很是茂密,許是之前的暴雨狂風所致。
赫連欽隨意瞥了一眼,正要收迴視線時,就見那樹幹上的柏葉晃動了幾下,不知是因為雨水落下打在上麵,還是因為┉
那裏藏著一個人。
赫連欽眸光掀起一絲波瀾,複又消失不見,下了木箱子對雲夜道,“外麵的柏樹下躺著一個人。”
雲夜一愣,抬起頭來,“是雲升嗎?”
若不是雲升,殿下也不會特意跟他說。
赫連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還不清楚,看不到麵貌。”
站在赫連欽方才的視角,是看不到那人藏了一個人的,要不是柏葉晃動了幾下,再加上赫連欽剛好撇過去,根本就發現不了。
一旁的李博養露出警惕的神色,“五殿下,外麵當真有人?”
“李護衛長不用緊張,那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許是受了重傷。”赫連欽道。
聞言,李博養才鬆了口氣,又請示赫連欽,“五殿下,現在是┉”
“想必外麵已經沒有日鬆族了,就打開府門去看一看吧,隻你們須多加小心些。”赫連欽沒有遲疑,直接道。
“是。”李博養躬身,領著人便出了府門去看看情況。
雲夜拽緊了袖子,不安的與赫連欽站在原地等待著。
“雲升公公。”不知是誰的驚唿聲從外麵傳來,使雲夜身體一震。
赫連欽雖早就猜到躺在柏葉後麵的是雲升,但此時得到肯定的迴答後,仍是皺起了眉頭。
待雲升被兩個護衛抬了進來時,赫連欽臉上的表情終於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雲升此時正昏迷著,被兩個護衛半抬半扶著,往日白淨的臉上沾著泥土以及血跡,左眼處泛著紫紅色的淤痕,似是別人給狠狠的打了一拳,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身上的衣服淩亂,染上了血色,與泥濘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使人下意識就想掩麵避開。
“雲升!”雲夜立刻走上前去,握住雲升的手,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雲夜一向性格內斂,不輕易將情緒外露,可如今見到與自己一同長大的雲升成了這般模樣,便再也無法控製了。
雲升似是被雲夜的哭聲吵醒,極力睜開了眼,對著雲夜笑了笑,“哭什麼,這不是還沒死嗎?”
“說什麼呢。”雲夜抹了一把眼淚,沒有像以往一樣懟雲升,而是笑了。
“殿下,您沒事吧?”雲升朝赫連欽看過來。
“我沒事,先不要管我了,看看你自己吧,弄成這樣。”赫連欽沒好氣的道,臉上難得露出了別的情緒。
赫連欽轉頭看向李博養,“李護衛長,就麻煩你讓人將雲升抬到流知小苑了。”
李博養抱拳應是,“卑職領命。”
幾人迴了流知小苑,不等赫連欽吩咐,李博養便主動讓人去請府醫過來了。
赫連欽將他的舉動看在眼裏,發現此人不像外表看起來一般正直、固執,反而知道要變通,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自然也就知道討好赫連欽了。
雲升是赫連欽的人,現在受了重傷,自是要請府醫來的,隻是赫連欽開口請府醫與他主動讓人去請,意義到底是不一樣的。
護衛去叫府醫時,府醫正坐在房中惴惴不安。
府醫聽到日鬆族闖進來的風聲,雖知道日鬆族不可能打到州長府,可耐不住他膽小啊,府醫便害怕的躲到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