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棋手握住腰間的劍柄,“唰”的一聲,就拔了出來,再次冷聲道,“王將軍,噤聲!”
王重單叫崔元棋唬了一下,不再鬧騰,聲音結巴,“你,你要幹什麼?!”
“哼!贝拊迨辙拰χ踔貑蔚膭,警告般的說道,“說了,不要再吵了!
言畢,轉身出了營帳。
王重單在崔元棋轉身後,反應過來,便是軒然大怒,自從他當上驃騎將軍後,再也沒有人敢對他這麼不敬,如今叫一個小小的兵卒警告挑釁,丟了臉麵又失了威嚴,實在是不可饒!
想到崔元棋的身份,王重單眼中閃過陰毒之色,世族子弟又如何,進了軍營,還不是要受他擺布。
這邊王重單打著算盤,另一邊赫連欽聽到這些事後,隻是搖頭輕笑,不做評價。
所幸,當夜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第二日一大早,王重單、伍成等人就聚集到了赫連欽的營帳,分析現今局勢。
“五殿下,末將認為應該往這邊走,這裏蔓草橫生,是最容易藏匿身形的,隻要一碰到日鬆族,就立即絞殺,所有將士一齊進攻,殺他個片甲不留!蓖踔貑沃钢匦螆D上的某個地方,對赫連欽說道。
赫連欽站在王重單旁邊,聽到這番話,看了看地形圖,就讓其餘人圍過來,“你們覺得王將軍的提議如何?”
“王將軍說的沒錯,可我們現在還未摸清這裏的地形,隻知道上野渡的大概位置,若是冒然攻去,恐會打草驚蛇。”伍成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王重單心下不快,要是赫連欽不同意他還勉強能忍住脾氣,伍成一個小將,也敢質疑他?
“伍成,為軍者,就得敢闖敢做,這樣畏畏縮縮像什麼樣,難不成你還怕那日鬆族?我們有三萬將士,打不過他上野渡一萬人?傳出去別人都會笑話死!”王重單直接喝道,斜著眼看伍成。
一個軍人被人說膽小,是對他最大的鄙視,當即伍成就拱手,“伍成當然不是怕日鬆族,伍成就是拚死也要殺他個落荒而逃。”
伍成聲音中帶著些賭氣的意味,這會兒叫王重單那句怕日鬆族的話給帶偏了,沒有哪個士兵,能忍受得了這樣的悔辱。
其餘人亦是雖未出聲反駁,但眼中的神色已然透露出,他們跟伍成心中所想與伍成一樣。
“日鬆族侵擾長星州多年,不僅是百姓,就是我們也非常痛恨,日鬆族一直將我們的尊嚴踩在腳底下,隨隨便便就來騷擾,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就是我們讓日鬆族付出代價,討迴公道的日子!”王重單見在場的人聽進他的話,便再加了一把火,直接表示今日就要去剿滅上野渡。
“對,今天就是我們報仇雪恨之日!”一個千夫長麵色通紅,似是氣極了,想都沒想就舉起手大喊了起來。
“報仇雪恨!報仇雪恨!”緊接著,便有不少人附和。
葛秋站在人群中,看了看宋方謹,又看了看崔元棋,見他們都沒有要舉手的意思,便一把拉下武傑高舉的手。
武傑被拉得瞪大了眼睛,轉頭剛要詢問,就被葛秋一個眼神製止了。
“嗬!贝拊灏l出一聲冷笑,引得宋方謹看了過來。
昨晚發生的事宋方謹自然聽說了,而崔元棋在王重單營帳中拔刀的聲音也叫外麵的士兵聽了去。
對此,宋方謹並不感到意外,崔元棋出身長星州大族崔氏,從小就被人捧著伺候著,沒有敢忤逆了他,崔元棋自是渾身傲氣,就是到了軍營,也沒有收斂半分。
平日對著他們這些人就是愛搭不理,且向來瞧不起世族以外的人,除了對上麵幾個將軍存著些敬意外,誰都看不上眼。
現今王重單將崔元棋的尊嚴踩在腳下踐踏,崔元棋便不會再有好臉色,要不是王重單是驃騎將軍,怕是早就“出意外”了。
畢竟,世族最擅長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叫人消失。
這點,宋方謹深有體會。
赫連欽看著這一幕,眉心蹙起,嘴唇緊緊抿起,儼然是不同意王重單提議的模樣。
“五殿下,您難道不想打敗上野渡?是想阻止我們嗎?”王重單似是抓住了赫連欽什麼把柄,盯著赫連欽,大聲質問。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赫連欽身上,帶著疑惑與質疑,五殿下不想他們把日鬆族趕走?
“並非┉”赫連欽話未盡,王重單便打斷,義正言辭的再次發問,“那五殿下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赫連欽正了正臉色,直視王重單,“王將軍,我們現今未做好萬全準備,不僅不知上野渡具體方位,而且沒有找到應對長輪車的方法,切不可┉”
“五殿下,不要再說了,末將已經明白您的意思了,可末將還是那句話,不能讓日鬆族把長星州踩在腳下踐踏啊!不管怎樣,這次必須拿下上野渡,搓搓他們的銳氣,重振我長星州雄偉!”王重單未等赫連欽說完,就將頭扭過去,不再看赫連欽,擲地有聲的對在場的人說道。
最先應和王重單的千夫長立即點頭,高舉起手道,“王將軍,卑職願往,誓死絞殺日鬆族!”
其餘人紛紛高聲應和,“誓死絞殺日鬆族!”
“好,有眾將助力,定能拿下日鬆族!”王重單嘴角勾起一條弧度,因為太過興奮,右邊臉扭曲變形,顯得有些瘮人。
接下來的情形,就演變成王重單一心想為長星州報仇雪恨,將士們極力擁護,而赫連欽則持反對意見,認為他們太過急功近利,恐會得不償失,然諸將已經聽不進五赫連欽的話了,覺得赫連欽就是要阻止他們圍剿日鬆族,俱是用懷疑的眼神看赫連欽。
除了王重單跟赫連欽,伍成是這次領軍的重要人物,且伍成在軍中頗有威望,所以,王重單決定要突襲日鬆族後,伍成便跟著王重單一行人離開了他們臨時駐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