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會心虛的低下頭,又悄悄抬眼看赫連欽臉色,眼睛四處打轉(zhuǎn),似在打什麼鬼主意。
“進去。”赫連欽別開眼,推了劉會一把。
劉會踉蹌了一下,差點摔進草叢中,爬起來時,嘴巴帶了根草,樣子很是狼狽。
卻敢怒不敢言,臉上堆滿了笑,請赫連欽進來。
“拿著。”赫連欽把長刀遞給劉會。
劉會吶吶道,“什、什麼?”
赫連欽衝前麵的野草抬了抬下巴,意思不明而喻。
劉會自從被上野卜奉為座上賓後,就再沒有人敢對他唿三喝四。
如今赫連欽卻叫他割草,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可不是好欺負的,他當然┉樂意極了┉
劉會在赫連欽淫威下,乖乖的拿起長刀,去割草了。
等收拾完院子,裏麵的屋子就顯露出來了。
如院子的大門一般,經(jīng)過多年的風霜,屋門孤苦伶仃的躺在地上,屋頂上出現(xiàn)了兩個洞口,已然無法住人。
“啪!”是片瓦掉落的聲音。
赫連欽本想在這裏待上一晚,現(xiàn)在割了草還是這副樣,看來是不能了。
劉會此人雖膽小,但極會看眼色,見赫連欽這般,當即就明白赫連欽不想待在這裏,連忙叫道,“你等一下。”
不待赫連欽開口,劉會一溜煙就消失在屋門裏,隨後傳來劈裏啪啦找東西的聲音。
再迴來時,劉會渾身灰撲撲的,白衫上滿是灰塵,臉上帶出了幾條灰色痕跡,手裏拿著個小物件。
赫連欽一下子就認出了那物,眸中劃過一道亮光。
那小物件下端呈圓柱形,上麵則是圓錐形,正是前世軍用手槍子彈,隻不過是普通彈,尋常軍人可接觸到。
劉會拿著子彈在赫連欽麵前晃了晃,得意洋洋道,“你看,這就是我研製出來的,你別小看他啊,隻要我弄出手槍,它的威力┉”
他話還沒說完,赫連欽就轉(zhuǎn)身出了院子,看也不看那子彈一眼。
劉會喉嚨像是被什麼扼製住,半晌說不出話來,被赫連欽無視得他火冒三丈,偏偏無法發(fā)泄,在赫連欽叫他趕快滾出來時,屁顛屁顛的滾了出去。
上了馬車,劉會還想說什麼,讓赫連欽好好看看他手中之物,卻又被打斷。
“駕。”赫連欽趕著馬車,往前麵走去。
劉會因為慣性猛地往後倒去,頭似撞到了什麼硬物,登時大叫起來。
赫連欽不耐的嗬斥了一聲,劉會才住了嘴,末了看了看手中的小物件,衝翻了個白眼,“不識貨的家夥。”
對此,赫連欽隻是扯了扯嘴角,這個世界技術(shù)不成熟,根本不可能製造出子彈,子彈亦不可能出自劉會之手,唯一的解釋,便是:劉會從原來的世界帶過來的。
大街上既無行人,亦無馬車,赫連欽駕著馬車出現(xiàn)在街道上,會顯得十分突兀,索性繼續(xù)隱在巷子裏。
正思索著要去哪兒,赫連欽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熟人。
此人身形高大,眉目間透著狠厲,在注意到赫連欽後,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驚訝。
“赫連欽,你怎會在此地?”語氣篤定,緊盯著赫連欽,腳微微向外張開,做出攻擊的姿勢。
迴應(yīng)阿本的,是馬車疾速衝過來,長刀亮光一閃,對著阿本刺去。
阿本一躍而起,借助一旁的牆壁,翻身上了馬,與赫連欽正麵相對。
赫連欽鬆開韁繩,手一纜,圈住阿本的脖子,稍一使力,阿本便被赫連欽牢牢禁錮住。
躲在馬車裏的劉會悄悄探出頭,見兩人近身相鬥,想要用蠻力使對方屈服,阿本身上青筋暴起,眼睛泛紅,一副要將赫連欽弄死的架勢,立即嚇得縮迴了頭。
以劉會的角度,看不到赫連欽的神色,但阿本體型上遠勝於赫連欽,在他看來,赫連欽必輸無疑。
馬兒沒人管,自顧自往前跑,撒歡似的嘶吼一聲,興奮之下竟走到了一個死胡同裏,衝著前麵的牆壁就要撞上去。
劉會心中剛升起偷偷溜走的心思,在看到這一幕時,大喊了起來,幾乎破了音,“前麵、前麵沒路了!”
赫連欽聽到聲音,立時伸手去摸掉落在馬車上的長刀,隨即對著阿本的背,狠狠刺入。
阿本悶哼一聲,手中力道漸漸變小。
“籲!”赫連欽得了空,猛拉韁繩,強製馬車停下來。
馬車在離布滿青苔的牆壁半米遠處停了下來,劉會跟著撞在了馬車上,又是一聲慘叫。
赫連欽另一隻手還握著長刀,而長刀前半段則在阿本身體裏,阿本麵色瞬間慘白,肉眼可見的虛弱下來。
“赫連欽,你竟然沒死。”他輕笑一聲,突然說道,有些不可思議。
“是你慫恿上野炎去殺我的?”赫連欽問。
說到上野炎,阿本眼中帶出了厭惡,此時完全受製於赫連欽,沒有隱瞞,直接道,“慫恿說不上,上野炎素來陰險,喜歡使暗招,容不下比自己厲害之人。”
赫連欽了然,若說上野渡因斷臂之痛失了離職,魯莽進攻長星州,那上野炎便是城府極深,隱在暗處伺機而動。
隻不過中了赫連欽的計,把周奕行引了過來,在上野卜的怪罪下怒火難消,又被阿本挑撥一番,想要將赫連欽殺了泄憤,不了反被擊殺。
所以阿本見到赫連欽時才會露出驚訝神色。
“沒想到上野炎也這麼沒用。”阿本嘲笑道。
“也?”赫連欽抓住了阿本話中漏洞,“你還做了什麼?”
阿本這次卻閉上了嘴,想要躺下去,剛一仰頭,背上長刀晃動了一下,疼痛使阿本臉部肌肉抽搐,不得不停住了動作。
“上野渡也是你慫恿的。”赫連欽細想了一下,對上阿本的眼睛,肯定道。
阿本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整個人虛弱無比,長刀半身進入肉體,要是尋常人早就一命嗚唿。
而他卻還有力氣與赫連欽“閑聊”,可見此人意誌力忍耐力之強。
赫連欽低頭,按了按手背,那裏因為適才與阿本糾纏泛起了紅,在旁邊白皙皮膚襯托下極其醒目,叫人看一眼忍不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