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快到了,也不知道會有哪些環(huán)節(jié),有沒有什麼找紅鞋、挑蓋頭、過刀山火海、繞吉祥路、敬茶,呃,這個應該沒有,兩位老人家已經(jīng)是家裏年紀最大、輩分最大的兩位了!备惺艿酵侠瓩C車隊逐漸放慢速度,知道即將到達目的地,阿依慕聲音頗為興奮地說道。
何言風聽了阿依慕的自言自語,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而後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你知道的還挺多的,說,是不是開始偷偷準備和我的婚禮了?”
“你想的太多了,我就是來的路上有些好奇,所以隨便查了查!卑⒁滥铰犃撕窝燥L亂七八糟的聯(lián)想,俏臉驀地紅了一下,隨即收攝羞意,斜睨了對方一眼,聲音冷冷地說道。
對於阿依慕的否認,何言風一點也不在意,玉人的反應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淡淡一笑,指著前麵已經(jīng)停下來的頭車,繼續(xù)剛剛的話題道:“馬上就到了,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車到門前郎到家!”拖拉機停下,黑大叔緊隨張老爺子之後走了下來,隻見他再次扯著嗓子吆喝起來:“新郎官快點進去把新娘子背出來吧!”
說完,對著後麵一眾已經(jīng)下了拖拉機的老頭老太太高聲吩咐道:“老夥計們,來首《婚禮進行曲》!
隨著黑大叔的聲音落下,嗩吶、鑼鼓、吉他、薩克斯、手風琴等各種亂七八糟的樂器齊齊響了起來,都在演奏《婚禮進行曲》,別說居然還有一種怪異的和諧感。
就在這樣一首怪異的《婚禮進行曲》之中,張老爺子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一棟兩層的老舊青磚瓦房走去。
瓦房應該是被特地打理過一番的,雖然老舊,但還算比較幹淨整潔,門窗上麵還貼著一個個大大的紅色喜子。
裝扮得頗為喜慶的瓦房此刻中門大開,大廳裏麵人影幢幢、聲音鼎沸,顯然都是女方的家屬。
就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在《婚禮進行曲》的音樂氛圍烘托之下,張老爺子邁著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顫顫的步伐,進入大廳內(nèi)。
“張叔,我媽就在房間裏麵!笨吹綇埨蠣斪舆M入廳內(nèi),一個衣著也是比較喜慶的中年女子伸手朝右邊的一個房間引了引。
張老爺子聞言笑了笑,也不介意。到了對方這個年紀,要他們改口叫爸,也是挺尷尬的,索性老爺子也不在這些細節(jié)上麵勉強。
笑著走進房間裏麵,張老爺子朝著老式的廂床看了看,那邊黃老太太穿著一件大紅色的禮服,端端正正地坐著也沒有遮什麼紅蓋頭,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有些形式上的東西,也沒有那麼在意了。
“幹嘛在那裏傻愣著!笨吹綇埨蠣斪诱驹诜块g門口位置呆呆的一動不動,黃老太太疑惑不解地問道。
“有點恍惚,有點不真實,感覺這一切就像是在夢裏一般!睆埨蠣斪涌粗诖惭厍包I的黃老太太,眼睛裏充滿了唏噓,聲音頗為感慨地說道:“如果不是那兩位小媒人的幫助,我們的事情指不定會拖到什麼時候!
“確實是這樣的,事實上我也沒有想到,我們倆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黃老太太也是附和著,聲音有些感歎地說道。
說完後忽而想到了什麼,黃老太太突然問向張老爺子,“那你準備怎麼感謝他們?”
“我也不知道。”張老爺子搖了搖頭,驀地又想到了什麼,而後試探地說道:“如果他們真的可以走到一起,我想在他們的婚禮上麵送他們一個大禮。”
“你準備送他們什麼大禮?”聽了張老爺子的話,黃老太太瞬間來了興趣,聲音好奇地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睆埨蠣斪幼旖枪雌鹨荒ǖ幕《,他走到黃老太太身邊,和她並排而坐,聲音之中充滿自信地說道:“而且我相信他們有很大概率能走到一起。”
“你為什麼對他們這麼有信心?”黃老太太臉上的好奇之色更盛,繼續(xù)疑惑地問道。
“因為那個小夥子人情練達,活的通透,就像一個經(jīng)曆很多事情的中年男人一般,他會明白自己需要什麼,也會清楚自己不能錯過什麼,而女孩子似乎也是那種比較執(zhí)著的人,這樣兩個人走在一起想分手都難,當然也有我的一種祈願在裏麵!睆埨蠣斪娱_口淡淡地解釋道。
“我也覺得他們活的很明白!秉S老太太抿嘴一笑,隨即聲音難得有些跳脫地說道:“不過你這樣說人家一個小年輕會不會不太好,把人家說的老氣橫秋的?”:筆瞇樓
“我那是在誇獎他!睆埨蠣斪与S口應付了一句,而後驀地轉(zhuǎn)移話題,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道:“好了不說他們了,說說我們吧!
“說說我們。”黃老太太也是把注意力調(diào)轉(zhuǎn)了迴來,旋即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你確定要那麼做,從這裏到大門口雖然距離挺近的,不過你別忘了你都什麼年紀了!
“我什麼年紀了,我還沒有老,我還硬朗著呢!闭f罷張老爺子微微蹲下身子並且拍了拍自己的後背,示意自己頂?shù)米,你隻管上來便是。
黃老太太看到這一幕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苦笑的表情。眼前這個馬上就要成為自己老伴的老頭子就是個倔驢脾氣,也不瞅瞅自己都什麼年紀了,非要學什麼年輕人把自己從房間裏麵背出去。
“你可別逞什麼能,萬一閃了你這把老腰還得我照顧你!秉S老太太坐在床沿上麵沒有起身,聲音埋汰之中帶著一絲關(guān)心地說道。
“你就放心大膽地上來好了,想當年我背著三百斤的大米那叫一個健步如飛,兔子都攆不上!睆埨蠣斪釉俅闻牧伺淖约旱尼彷叄f起當年的往事頗有種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的感覺。
“就你還兔子都攆不上,也不怕牛皮吹破了!甭牭綇埨蠣斪幽敲黠@帶著幾分吹噓的迴憶,黃老太太仍舊沒有動靜,隻是開口擠兌了一句,而後便準備起身自己走。
“我都在老黑他們麵前誇下了海口,一定會背著你出去,你現(xiàn)在要是一個人出去,被他們看到了,以後我還怎麼在他們麵前抬頭做人!”看到黃老太太準備自己走出去,張老爺子再次趕前一步把她攔了下來,並且道出了自己執(zhí)意如此的個中緣由。
“隨你了,隨你了,死要麵子活受罪。”見自己執(zhí)拗不過對方,黃老太太也不再堅持,輕輕趴到了張老爺子的背上,不過嘴上的埋汰卻是沒有停止下來。
張老爺子抓住黃老太太的雙腿猛地一個發(fā)力,身體顫顫巍巍地晃了好幾下,最後勉強算是穩(wěn)定了下來。
“啟明,你行不行啊?”好不容易配合著穩(wěn)定身形,黃老太太立刻開口關(guān)心地問道。
“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咬著牙,張老爺子聲音倔強地說道,不過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那你自己悠著點,萬一真的撐不住,直接把我放下來就可以了!秉S老太太語氣關(guān)心地說道。
步子雖然緩慢,不過卻是異常的堅定,張老爺子就這樣背著黃老太太一步一步出了房間。
大廳裏麵的眾人看到張老爺子背著黃老太太從房間裏麵出來,步伐有些顫巍,可能因為用力過度,額頭上麵都冒出了一層細汗。
黑大叔看到張老爺子真的背著黃老太太走了出來,雖然看著有些吃力,不過終究是完成了他自己說下的豪言壯語,看到這一幕之後立刻發(fā)動身邊的老頭老太太給張老爺子鼓起了掌。
“老張頭好樣的!崩虾谝贿吂恼埔贿叴舐曔傲似饋,身邊的一些老頭老太太也立刻附和著,此起彼伏地唿喊了起來,“老張頭加油!老張頭我們看好你!……”
除了加油鼓勁,眾人也不敢多做打擾,生怕張老爺子分了心岔了力氣,最後沒能堅持到終點。
所幸這段不長的路程老爺子總算是堅持下來了。將黃老太太放到拖拉機副駕駛位,好吧,說是副駕駛位其實就是一條長板凳把副駕駛位和駕駛位串在了一起,把老伴放到了長板凳的一頭,張老爺子聲音溫柔地說道:“淑芬,以後我會好好待你的。”
聽了張老爺子的話,眾人立刻歡唿起哄了起來,如此場麵倒是看得黃老太太臉頰難得的緋紅起來,聲音有些無奈地對著張老爺子說道:“好了,好了,別起哄了,趕緊走完這程序,我都說,隨意請大家吃一頓就可以,你非要整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張老爺子嗬嗬一笑揉了揉自己的老腰抹了抹額前的細汗,聲音頗有成就感地說道:“我說過要給你一個難忘的婚禮!
黃老太太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嘴角含笑地擠兌了一聲:“一大把年紀了,還學人家年輕人,也不羞得慌。”
看到黃老太太上了拖拉機,一副很快就要出發(fā)的架勢,黑大叔對著站在大門口的一對中年男女說道:“洪勝、洪英,你們倆作為女方親屬說兩句。”
很顯然這兩位名叫“洪勝、洪英”的中年男女正是老太太的一對兒女。
兩人被黑大叔點了名都是有些窘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想了片刻,洪勝作為長子率先開口道:“張叔,我媽以後就拜托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哈哈哈……”眾人聽了洪勝的話盡皆笑出了聲。
一個胡子花白的大爺忍不住開口打趣:“我怎麼聽著有點像嫁女兒的感覺?”
另一個年紀差不多的大媽也是憋笑附和:“那不是一套話嗎,就是把‘女兒’換成了‘媽’!”
——————
“……”
沒有理會一種老頭老太太紛繁複雜的議論,黑大叔看到作為女方親屬的洪勝多少講了一點,像是完成了一道程序一般,立刻吆喝起下一道程序:“新郎背新娘,一對新人結(jié)成雙,歡歡喜喜把家還!
何言風和阿依慕就站在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聽了黑大叔的吆喝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你別說,黑大叔這主持還挺有意思的,吉祥順溜的話一套一套地往外冒!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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