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叔,你現(xiàn)在可以和我說究竟是什麼事情了吧?”等到已經(jīng)退出小廣場一段距離,並且確認周圍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後,何言風立刻狐疑地問道。
黑大叔把自己兩人叫到這裏來,神神秘秘的,何言風還真的有點好奇了。
“咳咳……”黑大叔幹咳了兩聲,臉上難得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的表情,當然也有可能是清了清嗓子組織一下語言,畢竟他剛剛可是壓榨了不少的聲帶力量。
“事情是這樣的……”說到這裏,黑大叔的黑臉上微微浮起一絲紅暈,他指著一個方向,有些難為情道:“看到那個老太太了沒?”
何言風和阿依慕兩個人都比較好奇,於是順著黑大叔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裏可是有好幾個老太太,黑大叔您說的是哪一位?”在那個方向,兩人看到了好幾個老太太,正在說說笑笑,於是疑惑地問道。
“就是坐在中間那個穿淺藍色碎花旗袍,身材很好,氣質(zhì)很雍容華貴,長頭發(fā),還帶著波浪卷的那位。”黑大叔盯著其中一位老太太雙眼冒光地介紹道。
聽著黑大叔如數(shù)家珍一般地說出人家老太太身上的特征,何言風兩人哪裏還不清楚,前者口中所說的正是坐在不遠處正中間位置的那位老太太。
“看到了。”阿依慕心中隱隱有了一絲猜測,不過因為不能確定,還是求證地問道:“黑大叔,您這是……”
“是這樣的,黑叔我老伴走了也有十來年了,這些年你黑叔我一直潔身自好,原以為到了這個年紀,這顆心基本已經(jīng)沉寂下來了,不會再悸動了。”說到這,黑叔還應景地拍了拍自己的左胸口,而後繼續(xù)往下道:“可是感情這種事情,你們也知道的,有時候是不受控製的。自從第一眼看到阿香後,我仿佛看到了我那已經(jīng)走了十來年的老伴,一顆心就不爭氣地撲通撲通了起來。”
何言風聽了這話就差點直唿好家夥,感情黑大叔是惦記上人家老太太了,興許是看到張老爺子和黃老太太成了,心思也跟著活泛了起來。
不過這想起已故的老伴又是什麼爛俗借口,也不嫌瘮?shù)没拧:冒桑辽俸诖笫蹇隙ㄊ遣粫?br />
“阿香是……”阿依慕也是滿臉好奇,雖然心中已經(jīng)有了幾分猜測,不過還是隨口問道。
“就是你們剛剛看到的那位老太太。”黑大叔也不隱瞞,直接說道。
“那黑大叔您的意思是……”揉了揉自己的腦門,何言風無奈苦笑地問道,雖然開口詢問,不過他基本已經(jīng)猜到黑大叔會怎麼迴答了。
“那個,阿香的老伴走了也有一些年頭了,現(xiàn)在她也是一個人過,我聽說她身體不太好,有風濕和老寒腿,剛好我的身體還算硬朗,如果能夠搭夥過,我也能更方便地照顧照顧她。”黑大叔再次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而後聲音委婉地說道。
“噗嗤!”阿依慕聽了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下黑大叔更加不好意思了,一大把年紀了,尷尬得都快抓耳撓腮了。
“您是看上人家老太太了吧?”何言風嗬嗬一笑,直接挑明了黑大叔的心思,開門見山道。
黑大叔彎彎繞繞地說了這麼多,意思其實已經(jīng)表達的很清楚,就是有些老臉掛不住,所以描述得稍微委婉了一些。
聽了何言風的話,黑大叔撓了撓頭,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相當於是默認了。
“黑大叔眼光不錯,那群老太太裏麵我看了一下,就屬香奶奶最漂亮。”何言風對著黑大叔豎了豎大拇指道。
別看年紀不小,頭發(fā)都已經(jīng)白了不少,但香奶奶的打扮還是挺時髦的,加之保養(yǎng)得還算比較好,所以在一眾老太太裏麵特別出挑,年輕的時候估計也是女神級的人物。
“嘿嘿,叔的眼光向來不錯。”聽了何言風的誇讚,黑大叔毫不客氣地兜了下來,亦是附和地說道。
“可是黑大叔你要是看上了人家香奶奶應該努力發(fā)動攻勢才對,把我們兩個叫過來這又是為何?”何言風大致明白了黑大叔的心思,不過因為不想答應他接下來可能說出口的請求,何言風還是故作懵懂地問道。
“我尋思著,這事兒你們不是有經(jīng)驗嗎。”黑大叔接下來的話讓何言風差點想吐血。
“你們不是都幫老張頭和黃老太太走到一起了嗎。這不我和阿香的事情也想拜托你們撮合撮合,再做個小媒人。”黑大叔眼中滿含期待地說道。
這就很淦!什麼叫再做個小媒人?我們壓根就不會做媒人!而且我們年紀輕輕的可不想背上這種奇奇怪怪的名頭。
無奈搖頭著,何言風隻能如實相告道:“黑大叔,這件事情恕我們真的無能為力。不是我們不想幫您,而是這種事情我們也沒有任何經(jīng)驗。張老爺子和黃老太太的事情不過是因緣際會誤打誤撞而已。兩位老人家本來就對彼此有意思,我們不過是恰逢其會幫助他們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而已。”
話到這裏,沒有去理會黑大叔那已經(jīng)露出失望的表情,何言風繼續(xù)往下說道:“而您和香奶奶是什麼情況我們卻是一點都不知道,貿(mào)然開口的話,就怕撮合不成反而壞了你們原有的關係。”
黑大叔聽了這話,臉上的失落表情更加明顯了。
“那個,我覺得,這種事情主要還是看黑大叔您自己。”看到黑大叔如此落寞的模樣,何言風又有些於心不忍,出聲寬慰道。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不過何言風心裏也在打鼓。光從外表來看,那位名叫“阿香”的老太太和黑大叔明顯就不是一路人。
如果是兩人都年輕的時候,說一句“女神與屌·絲”也不為過。這樣的兩個人想要走到一起,難度著實不少。
“怎麼說?”不過黑大叔聽了何言風的話卻是瞬間來了興趣,立刻開口興奮地問道。
“那個,你首先得讓香奶奶感受到你的心意。其次你要表現(xiàn)出一種‘即使無法和你在一起,也會癡癡守護你’的無怨無悔的態(tài)度。”說到這裏,何言風頓了頓思考了片刻,方才繼續(xù)往下說道:“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一定要慢慢改變自己,朝著香奶奶喜歡的類型去改變。至於她鍾意什麼類型,你可以從她的一些朋友那裏打聽打聽。”
說完不待黑大叔反應過來,何言風指了指之前空著的幾張桌子說道:“好了,我看到黃家那邊的親戚都已經(jīng)過來了,主桌也差不多都坐滿了,估計快上菜了,我們趕緊過去吧,主桌一直空著位置可不太好。”
言畢便是直接拉著阿依慕的手徑直朝著剛剛坐過的主桌位子走去,倒是黑大叔還愣在原地,待得反應過來後,立刻爽朗地笑了起來:“妙啊,妙啊!小兄弟這求女三板斧總結(jié)得實在是精妙!我迴去再參悟參悟,接下來就知道怎麼做了!”
何言風無語地按了按腦門,我這說的都是大白話,還需要什麼參悟,要真覺得不錯直接照搬照抄就可以了。還有,這一聲“小兄弟”是什麼鬼,怎麼什麼時候成兄弟了?這輩分真是有夠亂的。
兩人入座,氛圍略微顯得有些尷尬。當然尷尬的其實隻有何言風和阿依慕兩個人,因為這主桌上麵基本都是張老爺子的同齡人。
稍小一輩的,諸如雙方的子女,都湊到了另外幾桌上麵,所以何言風和阿依慕這麼兩個年輕人在主桌上麵,畫麵就會稍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隨著一些冷菜率先被端了上來,酒席算是正式開始了。等上到第三個熱菜的時候,當中坐著的一位約莫得有八十來歲的老爺子領頭開口招唿大家道:“大家都別客氣,開始吃吧。”
沒過多久,一條紅燒的青魚被端了上來,席中的一位老漢見到這道菜,立刻指著熱氣騰騰的魚,神情頗為自豪地介紹道:“這魚是我們這蘋果潭裏麵打上來的,比起市區(qū)裏麵那些人工養(yǎng)殖的魚,味道要更加鮮美。”
吃了約莫五六個菜,一位老太太顫顫地站了起來,聲音之中充滿感激地說道:“兩位小媒人,我敬你們一杯,感謝你們?yōu)槲业艿埽谶@麼一個年齡段促成了這麼一段婚姻,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很顯然,這位老太太就是張老爺子的姐姐。何言風看到老人家起身給他們敬酒,雖然老人家杯裏盛的隻是白開水,何言風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領著阿依慕快速起身,向老人家迴禮道:“張奶奶您客氣了,我們不過是因緣際會而已。”
因為晚上還要開車迴去,所以何言風隻是盛了一杯飲料。
抿了一口後,正當兩人準備坐下的時候,又一位老人家起身向他們敬酒道:“我也是要謝謝你們,我這小妹,八年前就沒了老伴,我之前一直勸她再找一個知冷知暖的,可是她一直沒有放在心上,這一耽擱就到了現(xiàn)在。”
顯然這位老人家就是黃老太太的哥哥。何言風和阿依慕自然也是畢恭畢敬地迴禮。這下倒是不用急著坐下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