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隸地區(qū)的政局到底還能支撐多久，戲煜並不清楚。
漢天子?xùn)|歸，是必然的結(jié)果。
蝗災(zāi)過後，整個關(guān)中地區(qū)幾乎顆粒無收。
長安災(zāi)民遍地，荒骨露於野，這般景象下，身為大漢帝都的長安自然已經(jīng)不再適合居住了。
更何況，劉協(xié)終究還是對雒陽有著歸屬感的。
那些大漢朝廷的官吏，對於故都雒陽自然也是有幾分念想的。
自那日和曹操相談之後。
整個深秋悄然而逝，一眨眼北風(fēng)漸起。
轉(zhuǎn)眼間便已經(jīng)進了年關(guān)。
幾個月的時間，兗州之地如戲煜之前定下的基調(diào)。
戲誌才負責(zé)修築馳道的事情，沒有絲毫的耽擱。
整個兗州的馳道，在瘋狂的修建中，拔地而起。
有了新建立的馳道，整個兗州的風(fēng)貌看起來都比往日更為讓百姓向往了不少。
“成功了！”
“成功了！”
戲家的宅院內(nèi)，戲煜正和戲誌才對坐在案幾前一同烤著爐火的時候，典韋從外麵急匆匆便一路興奮的闖了進來。
這家夥語氣極為興奮，戲煜隻是聽到對方聲音，便多少明白了一些。
邊上的戲誌才有些疑惑，下意識便朝著戲煜看了一眼。
“阿煜，典韋在喊什麼？”
“該是造紙術(shù)成功了！”
這段時間，關(guān)於如何改良造紙術(shù)的事情，戲煜一直讓典韋幫忙在盯著。
他將造紙術(shù)的流程全部告知給了馬三等一眾工匠。
現(xiàn)如今典韋迴來報消息，不出意外，就是造紙術(shù)成功了！
有著造紙術(shù)的基礎(chǔ)，改良的造紙術(shù)成功，倒也沒有出乎戲煜的預(yù)料。
隻是，這期間倒也花費了幾個月的功夫。
“造紙術(shù)？”
戲誌才自然是知曉造紙術(shù)的，這東西早就有人造出來了。
隻是，自家弟弟所言的造紙術(shù)，肯定是和之前的有所區(qū)別。
心頭正有些疑惑，這功夫典韋已經(jīng)進了後堂。
“先生，馬三他們已經(jīng)按照你的想法將紙張造出來了！”
對於紙張這種東西，典韋雖然不清楚他的作用到底有多麼大。
但是洛陽紙貴，紙這種東西，那可是上流人物才能用的東西。
現(xiàn)如今，他眼睜睜的看著馬三那些人用一些棉麻廢料之類的東西造出來，自然是讓典韋有些欣喜的。
“大哥一起去看看？”
戲煜朝著戲誌才看了一眼，隨即便邀請對方和自己一起去看看馬三等人造好的紙張。
聽到戲煜這般說，戲誌才果斷的點了點頭。
紙��！
這可是好東西。
三人出了府邸，不多時便抵達了鄄城的造紙工坊。
到了之後，戲煜便發(fā)現(xiàn)，這消息不僅僅是自己知道了，連帶著曹操荀彧等一眾人都跟著來了。
這可是造紙術(shù)��！
曹操自然也是極為關(guān)注的，自從知道戲煜讓馬三等人搗鼓造紙術(shù)，曹操的心裏便不由得多了幾分期待。
邊上的荀彧等人，對於紙張這種東西自然也是極為關(guān)注的。
如果真如戲煜所說，紙張可以大批量生產(chǎn)的話。
那麼往後他也不用整天都對著那些竹簡了。
甚至於有了大批量的紙張，他們兗州甚至於還可以借此和大漢其他州地做一做生意。
那些世家豪族，對於紙張也是極為喜愛的。
用此物若是能換來金銀，甚至於糧食，對於整個兗州，都是極大的好處。
一眾人聚集在鄄城的工坊門外。
這功夫，以馬三為首的人很快便跟著走了出來。
“見過主公，見過奉義先生，見過文若先生，見過……”
眼前的人對於馬三這些工匠來說，都是大人物，朝著一眾人施禮之後，曹操連忙跟著出聲。
“馬三，聽聞你們做出了紙張！”
曹操有些激動，甚至於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紙張了。
戲煜也朝著馬三的肩膀拍了拍。
“做的不錯！”
“都是奉義先生的功勞，我等不敢居功！”
馬三連忙迴應(yīng)。
他們這些普通工匠那裏懂什麼造紙術(shù)��！
若非是戲煜戲先生告知了他們製作紙張的工藝，他們這些人縱使一輩子也想不到紙張會怎麼做。
馬三對於自己等人的認知還是極為清楚的。
眼看著一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紙張身上，他也不敢有絲毫的耽擱。
外麵的風(fēng)很大，馬三領(lǐng)著曹操等一眾人進了工坊之後。
很快便有工匠捧著一遝白紙走了過來。
“紙，當(dāng)真是紙！”
隻是一眼，曹操嘴角便忍不住翹了起來。
他是見過紙張的，眼前這東西，薄如蟬翼，如綢緞一般。
看起來就是紙了。
隻是，眼前的紙，比他在家裏保留的那些紙，更為潔白一些，甚至於，隻是一眼，便讓人挪不開目光。
曹操有些欣喜。
邊上的荀彧更是已經(jīng)手捧著紙張，有些愛不釋手了起來，身後那一眾謀士盡皆是一個臉色。
戲煜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紙張。
手感不錯，雖然距離後世的白紙還有些差距，但馬三等人能按照程序作到在這一步，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要知道，他雖然知道紙張的材料是什麼。
但是具體工序，並不是很清楚的。
馬三等人能做出白紙，功勞自然無法忽略。
“兄長，這些工匠該是嘉獎一些的！”
戲煜衝著曹操說了一句，後者聽到這話，倒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曹操衝著馬三等人看了看：“爾等皆有功，吾自會記在心上，稍後便會給爾等嘉獎！”
曹操話音落下，一眾工匠的神情明顯興奮了一些。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工匠的地位其實和普通百姓差不了多少。
各地州郡讓這些工匠做什麼，其實相當(dāng)於白打工，酬勞幾乎不是很高。
但，這些工匠也是不可忽視的人才。
地方上對於這些人，也是有著保護作用的。
在亂世之中，這些工匠大多很少會出現(xiàn)性命危險。
有利有弊！
“不知此物造價幾何？”
荀彧看了看手上的紙張，良久之後還是問出了最為關(guān)鍵的問題。
這東西的花費，大不大！
如果和之前的造紙術(shù)差不了多少的話，那麼紙張的意義便得不到最大的利益。
但如果如戲煜所說，成本並不高甚至於能夠大規(guī)模量產(chǎn)的話。
那麼，這些紙張的存在，那便是對天下最為有利的事情了！
荀彧話音落下之後，曹操等一眾人的目光都朝著馬三看了過去。
後者也反應(yīng)了過來。
“迴主公，這些紙張之成本材料，皆如戲先生之前所言！”
馬三沒有說的太過具體，但這話一開口曹操等人便已經(jīng)明白了過來。
如戲煜之前所說的一樣。
那就是能大規(guī)模量產(chǎn)，而且成本還不高。
曹操嘴角又不自禁往上揚了幾分，整個人的心情說不出的美妙。
“好好好！”
一連說了幾聲好，曹操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敢在年關(guān)之前，我兗州又多了一件喜事，當(dāng)真是可喜可賀�。 �
曹操心情很好，荀彧等人的心情也差不了多少，有了紙張的存在，接下來的很多規(guī)劃都可以進行了。
“馬三，爾等當(dāng)加緊生產(chǎn)此物！”
朝著馬三叮囑了一句，曹操又迴頭朝著在場的一眾人看了看。
“關(guān)於紙張的材料製造等事，任何人不得外傳！”
這東西對於兗州的作用可是極為大的，曹操自然是極為放在心上的。
見證了紙張之後，戲煜並沒有過多的停留。
他在馬三那裏拿了一些紙張之後，有叮囑對方對於紙張的探究不能取消。
紙這東西，種類還是有很多的。
看著戲煜自顧自從馬三那裏拿了一捆紙之後，整個在場的人眼看著都有些心動。
曹操跟著要了一捆，緊跟著荀彧也沒有絲毫客氣。
在場之人，盡皆沒有絲毫的客氣。
有點像是見者有份一樣，曹操也沒有阻止。
才剛剛造出來的一些紙張，眨眼間便被分割完了。
沒拿到的手上的人忍不住有些惋惜。
……
入冬的西北風(fēng)有些刺骨。
眼看著整個兗州都跟著冷冽了起來，距離年關(guān)將近，整個兗州的政事也跟著稍顯少了不少。
冬日來臨，戲煜倒也沒有像之前一般繼續(xù)在訓(xùn)練輜重營。
現(xiàn)在的輜重營，他已經(jīng)完全交給趙雲(yún)去訓(xùn)練了。
趙雲(yún)倒也兢兢業(yè)業(yè)，算的上是標(biāo)準(zhǔn)的勞模了。
而與此同時。
自跟著曹操抵達鄄城的劉備一行人，現(xiàn)如今在鄄城倒也待的極為安穩(wěn)。
劉備所居住的臨時住所之內(nèi)。
即便是冬日，此時的劉備依舊沒有停下忙碌的身影。
他在院子裏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墾出來了幾分良田，這段時間便一直處理著農(nóng)田裏的事物。
冬日雖然種不了什麼糧食之類的東西，但劉備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些奇怪的種子。
整個田畝之內(nèi)，倒也生出了不少的苗子。
“大哥，又在忙活你那三分田��？”
從屋外打了酒剛剛迴來的張飛，眼睛朝著劉備不自覺瞟了一眼。
看到劉備小心的蹲在田畝之內(nèi)，他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劉備抬頭朝著張飛看了一眼。
“又出去打酒去了？”
張飛提著的酒壺太過明顯，自家這三弟，沒什麼太大的毛病。
就是喜歡喝酒，這一點，他勸過，卻也隻是時效之內(nèi)的事情。
如今，他們兄弟三人盡皆寄人籬下。
對於張飛每天喜歡喝酒這事，劉備也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隻不過，算算日子，眨眼間便快要小半年了！
從徐州到兗州。
劉備也算是看到了這倆州之地之間的差別。
如今的兗州，一片欣欣向榮之境，而此番景象，都是因為曹操邊上有一人的存在。
無論是此前的軍屯之策，還是與民修養(yǎng)生息。
亦或者，之後輕而易舉的處理蝗災(zāi)。
等等，都離不開戲煜的身影。
劉備有些感慨，這功夫，突然間便聽到守門的人進來通報。
“大人，戲先生來訪！”
“戲先生？”
聽到門卒通報，劉備有些愣神，站在邊上的張飛亦是眉頭往上皺了皺。
戲先生？
能在這般稱唿的，整個鄄城之內(nèi)，也就隻有戲煜兄弟兩人了。
劉備深知，他和這兩人都不是很熟。
眼下對方竟然來找自己，劉備極為意外。
門卒的話音落下之後，劉備還未開口，門外這功夫便跟著走進來了幾道身影。
當(dāng)先一人，一臉笑意。
“玄德君，冒昧來訪，還望海涵！”
戲煜一臉笑意，身後跟著的典韋龍行虎步，虎虎生風(fēng)。
張飛不自覺往劉備身後站了站。
看到是戲煜，劉備臉上掛起笑意，連忙起身相迎。
“竟是先生前來，備倒是有所怠慢了！”
戲煜一進來，目光便已然落在了劉備所耕種的田地之上，隻是一眼他便心中有所確定。
這功夫，劉備一臉笑意的上前迎了上來，戲煜倒也跟著笑著點了點頭。
“玄德君，在鄄城，呆得可好！”
“自是不錯，鄄城不愧是孟德治所！”
“此番一路走來，備也見過鄄城種種，相比較起大漢其他州地，整個鄄城，道是能讓我看到幾分大漢昔日的盛況！”
劉備有些感慨。
戲煜聽到這話倒也沒有多少，他隻是隨口一問。
這功夫，他跟著劉備、張飛，一路進了住所的後堂。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屋內(nèi)的關(guān)羽，亦是跟著走了出來。
戲煜抬眼朝著關(guān)羽看了一眼，看到對方手裏還捧著一卷書簡的時候，嘴角忍不住翹了翹，腦海中再次想起了那句經(jīng)典的臺詞。
瞧見是戲煜，關(guān)羽倒是極為客氣的施了一禮。
戲煜迴禮。
關(guān)羽身上的傲氣多少還是有些的，但戲煜覺得在他麵前，此時的關(guān)羽明顯內(nèi)斂了許多。
“先生來訪，可是有要事？”
一眾人落座之後，劉備極為關(guān)切的朝著戲煜問了一句。
這話問的有些小心。
戲煜搖了搖頭：“並無要事，隻是聽說過玄德君的為人，此前一直沒機會拜訪，如今有空了，倒是想見見玄德君！”
“先生之事跡，吾亦有耳聞！”
劉備笑了一聲。
戲煜朝著身後的典韋看了一眼，後者沒猶豫，直接從袖袍內(nèi)掏出來一大卷白紙，緊跟著便遞給了戲煜。
“玄德君，這是白紙，此番來訪倒也沒什麼禮物，這便送與玄德君了！”
戲煜隨手將手中的白紙遞給劉備。
後者有些愣神。
造紙術(shù)的消息劉備並不知情，眼看著戲煜隨手便遞給自己一大卷白紙，劉備整個人都驚住了。
邊上的張飛則像是忘記了手裏的酒壺一樣，一雙眼睛一瞬間便落在了白紙之上。
挪也挪不開！
“這，此物如此貴重，備當(dāng)不起！”
紙張這東西又多麼貴，劉備心裏還是清楚的。
當(dāng)年就是跟隨盧植學(xué)習(xí)的時候，大儒盧植的手裏都沒有多少的紙張。
而眼下，戲煜隨後一卷，這可當(dāng)真是極為珍貴的。
“給伱就給你，說什麼當(dāng)不起！”
“這東西還是我家先生自己讓人造出來的，現(xiàn)在整個鄄城都不少！”
看到劉備的姿態(tài)，典韋忍不住笑了一聲。
現(xiàn)如今，紙張這東西，整個鄄城上下，幾乎每個人家裏都有不少。
連他典韋屋子裏都放著一些。
要說之前典韋對於紙張這東西還是有些稀罕，但現(xiàn)在他恨不得將白紙這種東西都送出去。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家先生現(xiàn)如今開始要求他讀書認字了。
這幾天，他腦袋都快要大了！
想到這幾天的經(jīng)曆，典韋的腦袋有些發(fā)疼。
劉備聽到這話，下意識便朝著戲煜看了一眼。
紙張這東西，整個鄄城都不少？
還有，戲煜竟然會造紙？
劉備有些疑惑，戲煜倒也沒有隱瞞，雖然隻是幾天的時間，但鄄城內(nèi)的紙張確實多了起來。
馬三等人的效率並不低，僅僅幾天的功夫，鄄城的紙張也已經(jīng)開始量產(chǎn)了起來。
劉備不清楚，也隻是因為對方一直龜縮在住宅之內(nèi)。
“典韋說的沒錯，這東西就是我讓人造出來的，如今算不上什麼稀缺玩意，玄德君盡可收下！”
朝著劉備說了一句，後者這時候明顯有些恍惚。
“先生果真是大才��！”
劉備說這話，語氣都有些發(fā)顫。
邊上的關(guān)羽看著紙張也有些愣神。
此刻的劉備再次看向戲煜，心中的招攬之意，此刻猶如熊熊烈火一般。
升騰起來之後，便開始有些壓製不住了。
“先生如此大才，為何……”
劉備張了張嘴，嘴裏的話終究還是卡在了喉嚨裏。
這話眼下還是沒辦法說。
戲煜知道對方想說什麼，對此他並沒有在意，眼神則是不自禁衝著院子內(nèi)的良田又看了一眼。
“玄德君種的那些東西，可知道是什麼東西？”
“備並不知道，這些種子，乃是被當(dāng)年在幽州老家偶然得到的，倒是一直未曾耕種�！�
“眼下得了空閑，才耕種了一些！”
“可否送我一些？”
戲煜忍不住頭口而出。
那院子裏的苗子不是什麼其他的種子，而是一些辣椒苗。
現(xiàn)如今，苗子之上已經(jīng)結(jié)了不少的辣椒！
他也是聽到劉備竟然在院子內(nèi)種出了一些東西，才升起了好奇之心。
畢竟，這可是冬日之時，正常的糧種這個時候都不會結(jié)果的。
能在這個時候結(jié)出果實的東西，自然讓戲煜極為放在心上。
“既然先生喜歡，備自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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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