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從後視鏡裏看到這丫頭小嘴微抿,嬌媚的不行,心裏登時晃蕩起來。
別說,沒有了女幹部的外衣,郭蘭還真是一個可人的不得了的女孩。
她身上,有種書香門第裏陶冶出來的書卷香。這樣的女孩,也是二蛋第一次遇到的。
二蛋心底裏不由有些喜歡。
兩人都不說話,二蛋打開了音樂,《人鬼情未了》的悠揚樂曲飄了出來,車裏登時充滿了曖昧的氣息。
嗯,好久沒和丹丹在一起了,她去澳門,好像時間也不短了吧。
“無盡的愛,這曲子很美,可是淒美的讓人有些難受……”郭蘭忽然幽幽的道。
啊,二蛋一愣,好像是,是讓人有些難受,情人的眼淚嘛。
“電影我看一次哭一次,以後對於這樣的電影,我都不敢看了,我更喜歡平淡一些的,感情se彩不是那麼強烈,讓人悲傷啊……”郭蘭好像自語一般。
“嗯,說實話,我也是,我比你更俗一點,我就喜歡皆大歡喜,圓滿大結局的,”二蛋看氣氛有點沉悶,道,“壞人都打跑,美女都泡到,就連壞蛋都不要讓他死,讓他良心發現,然後大家快快樂樂的在一起的,”
二蛋比手畫腳,說的可樂,郭蘭撲哧一笑,“哪有你說的這樣的,還這麼貪心,美女都要泡到啊,”
二蛋瞅著鏡子裏的郭蘭笑靨如花,忽然有種想在她的小嘴、小俏鼻上吻上一吻的衝動。
師範學院到了,郭蘭家就在師範學院裏的家屬院樓。
“你想低調的話,車就停在這吧,”郭蘭下車道。
“你可真嚇人,”二蛋道。
怎麼了?郭蘭一愣。
“我肚子裏想的啥你都知道,你說我怕不怕,”二蛋打趣道。
郭蘭撲哧一笑,“早點迴去吧,不邀請你去家了,爸媽都在呢,”
二蛋揮揮手,看著郭蘭嬌俏的身影消失在了樓道裏。
學院校園,靜謐柔美,好像處處都洋溢著一種羅曼蒂克的感覺。二蛋靜靜地看著,不多時,六樓上的一個窗口亮了起來。
這小丫頭到家了。二蛋忽然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大學裏的戀愛,是這樣的嗎?
剛轉身,一陣柔美的鋼琴聲傳了過來。
二蛋迴頭一看,六樓的窗簾上,剪影出一個窈窕的身影,在彈奏。
鋼琴聲正是從那個窗口流淌出來,柔美動聽,就像這夏夜裏銀色的月華,傾瀉在地上。
二蛋從心底裏升騰起一股幸福的感覺來,禁不住張開大嘴,唱了起來:我滴老家,哎,就是在這個屯兒……
一路蹦蹦跳跳著,迴到到了宿舍,王宗平正躺在床上叼著煙擺弄手機呢。
“應酬結束的這麼早吶,”王宗平有些羨慕的道。
“啊,就幾個朋友,人少,”二蛋道。
“嗬嗬,行啊,田總,是和咱們的班主任,郭大科長幾個吧,行,到底是混得開的老板,頭一天就把頂頭領導拿下了!蓖踝谄接行┧崴岬牡。
“你咋知道?”二蛋好奇的瞅著他道。
“嘿,我都看到了,兩男兩女……”
二蛋心情不錯,嗬嗬一樂,甩了一根黃鶴樓過去!巴醺纾憧丛蹅z有緣,住一個屋,咱來個約法一章唄,”
啥?
王宗平夾著煙卷一愣,“人家劉邦和霸王約法三章,誰先進關中誰稱王,你這咋還一章呢”
到底是老科班出身,肚子裏的曆史典故還真不少呢。
“咋,是不是和我約定誰先當上副鄉長啊,那我可不跟你約,我是不指望了……”王宗平又躺了下來。
“嘿,當然不是,提那玩意幹啥,”二蛋踢了鞋子湊過來道,“不過王哥,說實話,跟你聊天挺投機的,就是你這心態,有點太消極,”
王宗平嗐了一聲,“這麼多年的老板凳了,你還想讓我跟那些小年輕似的,多大的心勁吶,換了你是我,說不定比我還心涼呢,”
二蛋咂咂嘴。王宗平一看,別傷了人家的心,忙又道:“不過你跟我不一樣,你是有真本事的,你看看,憑自己個的本事,混出了這麼大的家業。有錢有勢,想做官那還不簡單……”
“不提這個,”二蛋揮手道,“咱就約法一章,以後吶,我叫你王哥,你就叫我二蛋,別老是田總、老板的,聽著讓人別扭。”
就這?王宗平斜著眼道。
嗯,就這。
哦,好,那以後我就托大,叫你二蛋了。
王宗平倒是個爽快人。
第二天上午,是開學儀式。二蛋和王宗平倆人聊的還怪投機,聊了半夜,早上睡到了點這才起來。
倆人到的時候,教室裏已經坐滿了人,唧唧喳喳的。
二蛋遠遠地就瞅見了郭蘭。這丫頭沒有了昨晚的隨性俏皮的樣子,端莊利索,正拿著本子忙前忙後的布置呢。
哎哎,王宗平拉了拉二蛋的胳膊,衝著郭蘭的方向一擠眼。
你丫的,滿腦子淨是齷齪念頭,二蛋樂道,不過還是情不自禁的往那個身影望去。
郭蘭好像感應到了什麼,忽然也扭頭望來,看到二蛋的眼神,微微一笑。
王宗平暗暗伸了下大拇指。
“哎,快看快看,那就是二蛋農場的老板,那個街舞廚子,”
“哪兒呢,哪兒呢,”
“那不是嗎,跟老板凳王宗平走一塊的那個,”
“次奧,什麼世道,一個農民,居然弄得跟我們這些大學生在一塊,還要當幹部,”
“小聲點,人家有錢,聽說牛的很,跟女鄉長好著呢,”
“嘁,那也是個暴發戶,土大款,現在的女人,一點節操都沒有了,堂堂的女幹部,為了倆錢,連形象都不顧了……”
“農民就是農民,也歡不了幾天,又不是幹部身份,最多也就跟那個王宗平樣,一輩子混個跑腿辦事員……”
教室裏的人,好多都偷偷打量過來,竊竊私語的議論著二蛋兩人。
聲音雖小,可是二蛋的聽力那是多麼敏銳吶,心裏登時冒火,更何況,還有兩個小子跟顯擺本事的樣,忿忿然的,有意無意的說的大聲。
王宗平也聽見了,不過他倒不大生氣,“年少輕狂,幼稚得很,”王宗平對二蛋道,“對這樣狗肚子裏盛不下二兩香油的,沒必要去理會,我敢打包票,就這些說陰腔的,別看現在意氣風發的,自我感覺良好,過不了兩年,說不定混的還不如咱哥倆,哦不,還不如我呢,”
二蛋苦笑,“也是,不過你還是個幹部身份呢,我還隻是個小農民,”
“嗐,不說這些,不說這些,”王宗平揮手道。
倆人頓時大起同病相憐之感,感覺都是被排斥在這夥年輕的大學生村官圈子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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