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而空曠的臥房,落地窗拉的緊實,透不進一絲的光芒。
酒精的味道在臥室中迷漫開來,氣味刺人濃重。
散落在桌麵上的空酒瓶,更讓這死寂的房間清冷之極。
沙發上躺著的高大身影,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
門外,龍章麵色沉重,抬手敲門:“你是想死在裏麵嗎?公司的事情想撤手不管了嗎?”
裏麵依舊安靜,無人答話。
龍章又重重的哼了一聲,氣怒之極:“你用這一招來抗議,沒用,你要再不開門,我向你保證,這輩子都休想再見池語晴的麵。”
在沙發上僵硬著的身軀,在聽到池語晴三個字的時候,顫動了一下。
隨既,大手撐著沙發緩慢的坐了起來,呆坐了幾秒鍾後,緩而慢的起身,走向門口。
龍章聽到屋子裏傳來了動靜,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仿佛在做出一種讓步:“隻要你踏出這道門,正常的接手公司的事情,我可以讓你再見池語晴,但你就打消娶她進龍家的念頭,明天和唯利的訂婚儀式,你也必須有個人樣去出席,否則,我說到做到,別質疑我的每一句話。”
啪噠,暗鎖開啟,門被人從裏麵用力的打開,走廊光線並不亮,可對於長時間處於黑暗裏的人來說,還是太亮眼。
龍瀛抬手,擋在額外,遮住刺眼光線。
光線落在他的臉上,俊美的麵容消瘦了一圈,堅毅的下巴處,冒出了青渣,整個人頹廢之極。
眼眶更顯的深邃幽沉,卻有一種令人心疼的傷感。
他醉態迷茫的抬起眼,瞇緊,盯住自己的父親。
看到曾經那個意氣風發,朝氣滿滿的三兒子,突然成了這副樣子,龍章的臉色又氣又難看。
如果一個巴掌能把他打醒,他一定會毫不客氣的打他一頓。
一個男人,應以事業為重,如今,他卻因為一個女人,放棄了自己。
這讓望子成龍的龍章猶感痛心,他臉色黑沉的盯住兒子憔悴的麵容:“怎麼?聽到池語晴的名子,你才能活過來嗎?”
“你說的是真的?”龍瀛開口,才發現他的聲音極為斯啞,但他神情卻是一片的認真。
龍章沒好氣的瞪住他,怒火滿麵:“你都以死抗議,我還能怎麼樣?難道真要看到你死在裏麵才甘心嗎?你是我的兒子,會擔心你,心疼你的人,隻有我。”
聽著父親失望的聲音,龍瀛低下了頭,沉默。
龍章最了解這個兒子的性格,堅韌不倔,如果他今天不過來找他,隻怕他會一直消沉下去。
也許真的有一天,他會失去他。
他曾經答應過自己的妻子,一定好好照顧三個兒子。
所以,他願意退步,還給他自由,但他身為一家之主,他也有他的原則。
“我可以去找她?”龍瀛斯啞的聲音仿佛在確定一般,又問他一次。
龍章氣怒之極,說到底,他最關心的,還是那個女孩子。
“謝謝爸爸,明天的訂婚宴,我會如期出席,但我隻答應訂婚。”龍瀛低啞的說完,將房門碰的一聲,關上了。
龍章的臉色再一次的刷下來,黑的十分難看。
龍瀛用絕食放棄的招術,博得了爸爸的同情與讓步,他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但,隻要有開始,才會有後續。
他決定,結束這種頹廢的生活方式。
隻要有一線的希望,他都會重新活過來,去找她。
大手狠狠的將落地窗撕開,外麵,刺眼的陽光,立即從玻璃窗上罩下來,灑落一地金黃。
龍瀛抬起頭,瞇眼。
然後下一步,他走進浴室。
洗了一個澡,重新收拾整理好自己的麵容,龍瀛走進衣帽室,挑了衣服,換上。
走出房門,看到擔心過度的容媽,他充滿歉意的朝她笑了笑:“容媽,讓你擔心了。”
“少爺,你真的沒事了?”容媽立即換上笑臉,無比寬心的問。
“放心,我再也不會嚇唬你了。”容媽對於龍瀛而言,是親切有感情的,所以,讓容媽擔憂的這兩天,他其實是慚愧的。
“那就好,少爺,以後不要再這樣嚇容媽了,容媽的心髒承受不了。”容媽這才鬆了口氣。
“嗯,我出去一淌。”龍瀛手裏挽著外套,挑著一把車鑰匙,動作迅速度的下樓,取車。
墨槐接到龍瀛電話的時候,他也一秒也沒擔擱,立即出現在他的麵前。
在龍瀛受罪的這兩天裏,墨槐也不好過,整整擔憂的兩天。
“少爺,你沒事了。”墨槐掩飾不住歡喜。
龍瀛往車子裏一坐,神情立即濃重起來:“她這兩天過的怎麼樣?”
墨槐這兩天可並沒有閑著,雖然龍瀛沒有給他下達任何的指令。
但身為龍瀛的心腹,墨槐是最了解少爺的,他行動受限,墨槐就主動替代了他,在暗中保護著池語晴。
“那個、、、少爺,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已經沉默兩天的墨槐,突然神情沉重了起來。
池語晴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讓他大跌眼鏡。
他最害怕就是少爺問這事,因為,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迴答他。
龍瀛神情一僵,以為是不是池語晴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嚴聲命令:“快說!”
墨槐歎了口氣,一臉遲疑道:“池小姐當天晚上就離開龍家,就被懂事長的助手送去醫院,接受檢查,懂事長是怕池小姐真的懷上少爺的孩子吧。”
心驀然的一痛,龍瀛狠狠的一拳砸在座椅上,當時的情況,她一定很絕望,也很害怕吧。
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龍瀛無比的自責懊悔。
“然後呢?她沒有孩子是嗎?”龍瀛的臉色已經一片的陰沉,他其實也很意外,已經那麼久了,為什麼她還是沒有孩子,難道真的是身體原因?
“應該是沒有,池小姐當天晚上就從醫院離開了,他去找她的朋友林沁,在她家裏住了一個晚上,次日一早,她就坐車去了機場。”墨槐把自己跟蹤到的所有情況,一五一十的報告了。
“她去機場幹什麼?”龍瀛又是一驚。
“她買了去淩城的機票,應該是想迴淩城一淌吧。”墨槐的神情是為難的,因為,接下來他要說的,才是最傷少爺心的話。
“她一個人?你怎麼也不派個人跟著她?”龍瀛擰起了眉,仿佛在怪墨槐的失職。
墨槐立即惶恐道:“少爺,你有所不知,我就是派了人跟著池小姐,才、、、才發生了接下來的事情。”
“什麼事?別吞吞吐吐,都說出來。”龍瀛感覺到墨槐在猶豫,立即生氣了。
墨槐苦下了臉色:“少爺,不是我不想說,我是怕說了,少爺會難過。”
“說!”龍瀛的命令,不容再置疑。
墨槐隻好老老實實的交代:“派去的是一個生麵孔,池小姐到是沒有懷疑他,他的坐位就在池小姐的身後,他說、、、他說池小姐當天迴淩城是和南宮宴一起的,而且、、、而且在飛機上,他親耳聽到南宮宴喊池小姐、、、老婆,自稱兩個人是男女朋友關係。”
聽完這些話,龍瀛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一片,他的大手緊握成拳,眸光冷的磣人:“你說什麼?”
“我說、、池小姐和南宮宴一起迴的淩城,兩個人一路上形影不離,舉止親密,被很多人誤會是一對情侶。”墨槐眼睛一閉,再也不敢有所隱瞞。
龍瀛的表情立即就僵成了一片,連他的眸色都冰冷的仿佛要殺人。
“南宮宴?”龍瀛幾乎是咬著牙,念出這個名子的。
墨槐點頭:“是的,就是南宮宴,他們在機場就碰頭了,然後、、、就一直在一起。”
“不可能,他們、、怎麼會在一起?”龍瀛真的不相信,他連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墨槐卻十分肯定的說:“少爺,我沒必要說謊騙你,我還有證據。”
一大堆的照片被墨槐當成證據,擺在龍瀛的麵前。
隻見照片上的一雙男女,在機場低頭交耳的,在飛機上的,甚至一起走進酒店的,又在餐廳甜用餐時說說笑笑的,每一張,都那麼的刺眼。
龍瀛憤怒的心髒都快要停跳了,他隻感覺自己的心腔燒了一團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盡毀。
所有的相片,被大手撕毀成碎片,龍瀛將那些碎片,灑出車窗外。
仿佛下了一場雨,那些碎片,被風揚起,吹落了一地。
墨槐嚇呆了,看著少爺那黑沉的仿佛隨時要殺人的表情,他感覺自己的四周都是危險的。
於是,他試探性的開口喊道:“少爺、、請你冷靜一點,也許是誤會。”
“誤會?好一個美麗又曖0昧的誤會。”龍瀛痛恨的磨著牙,感覺自己像個傻瓜一樣的被人給騙了。
“她現在在哪?”足足有五秒鍾的時間,龍瀛才將心腔的怒火壓製下去,冰冷的嗓音,卻還是十分的憤怒
墨槐隻感覺渾身一抖,有些顫音:“她在、、在南宮宴的別墅,已經在那裏住了一個晚上了。”
龍瀛黑眸掀起了巨大的怒濤,他冷冷的盯住墨槐,墨槐嚇的心頭一慌,感覺死神來臨了。
他渾身抖個不停,完了,少爺不會真的氣怒到要把他給掐死吧。
“去南宮宴的別墅,現在!”龍瀛咬牙切齒,把這幾個字說的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