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身體的熱潮漸漸的退去,龍瀛被憤怒蒙蔽的眸子,突然劃過一抹光芒,渾身一震。
眸光觸及的,是她淚濕蒼白的小臉,那雙迷蒙的美眸,一片怨責(zé)。
垂眸,當(dāng)看到彼此之間還緊緊粘連在一起的身體,龍瀛渾身一悸,他做了什麼?
他怎麼會不顧一切的,就這樣要了她?
“走開!”池語晴羞憤到了極點,她出聲斥喝,才發(fā)現(xiàn)嗓子是啞的。
龍瀛神情灰暗,撐起了健軀,離開她的身上。
濃白的東西,從她身上流下,池語晴羞愧的幾乎想要撞死在牆上。
她捂住唇,忍痛站了起來,衝向了浴室。
龍瀛渾身僵冷的坐在沙發(fā)上,大腦還是一片的空白。
直到,門鈴又響了起來,他這才擰了眉。
收拾好自己,他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墨槐站在門外,推著餐車:“少爺,你要的食物送來了,不過…有些涼了,我要不要去熱一下再送來?”
“去吧!”龍瀛淡淡的答了一聲,將門碰的一聲關(guān)上。
墨槐嚇了一跳,少爺?shù)哪樕秒y看啊。
唉,該不會又是和池小姐吵起來了吧。
真是一對冤家。
不過,墨槐堅信,不管他們再怎麼爭吵,感情都是吵不散的。
少爺愛池小姐,池小姐…想必也還愛著少爺吧。
墨槐突然有些茫然,池小姐還愛少爺嗎?南宮宴也很不錯,池小姐會不會真的變心了?
但願不要,否則,少爺一定會瘋。
浴室的門被恨恨的甩上,從裏麵反鎖了。
池語晴無力的撐在洗手臺前,看著紅腫的唇片,和淩亂的衣服,鎖骨處幾抹紅痕,更是令她感到羞憤。
淚還不停的往下掉,心裏一片絕望。
池語晴沒料到龍瀛會這樣狠心冷酷的對待自己,那種刺穿般的滋味,想來都心悸。
擰開水,池語晴站在急驟的花灑下麵,熱水從上下往猛打在她的臉上,身上。
她卻仿佛沒有知覺一般,整個人呆若木雞的站著。
剛才發(fā)生的一幕幕,簡直就是一場惡夢,每想一次,就會痛的全身發(fā)抖。
龍瀛一定不愛她吧,否則,怎麼會狠心的折磨她?
男人皆薄情,更何況是他這種尊貴身份的男人。
她又在奢望什麼?還以為能在他的身上尋找一抹真情,太可笑了。
在他眼中,自己不過是交易的物品,是他用錢買迴來的女人。
說好聽一些,是寵物,說的難聽,不過是他的奴隸。
隻有自己愚蠢的以為,他會珍惜自己,會把自己當(dāng)作愛人一樣尊重。
曾經(jīng)的那些美好記憶,突然被今天的惡夢覆蓋了。
也許,她真的不要再抱有幻想了,對這個男人,她隻需要…做好一個寵物該做的事情。
懂事,聽話,順從。
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半個小時了,池語晴被水衝洗的有些發(fā)暈。
突然,門外傳來重重的敲門聲,就仿佛要把門板也拍爛似的。
隨著敲門聲一起響起的,是龍瀛惱怒的低吼:“池語晴,限你一分鍾給我出來。”
“聽到?jīng)]有?立即出來,你要敢死在裏麵,我不會放過你的。”
池語晴腦子嗡嗡亂響,但這道冰冷的威脅聲,卻起了作用。
她伸手把水關(guān)了,扯了浴袍,披在身上,無視滿頭滿臉的水珠,邁著步子,將門打開。
一股熱氣撲麵而來,龍瀛心髒一縮。
眸子微睜,就看到濕霧中,池語晴身穿著雪白浴袍走出來,小臉蒼白無色。
心下鬆了口氣,龍瀛返身進(jìn)了浴室,拿了一條毛巾出來。
“把頭發(fā)擦幹!”龍瀛不由分說的擋在她的麵前,身高的優(yōu)勢,讓他輕易的就將她的長發(fā)給攏過來,動作很是輕柔的擦拭著。
池語晴沒動,讓他擦著,小臉上沒什麼表情,像極了一隻溫馴的寵物似的。
龍瀛一邊替她擦著長發(fā),眸子往下,瞧見她淡漠的神情,心下一震。
他以為她會憤怒的將他推開,可她卻沒有,反而溫馴的站在他的麵前,任他動作。
這種感覺…令他有些不安。
“剛才是不是弄痛了你?”龍瀛開口,為剛才的瘋狂道歉。
“不痛!”池語晴沒有什麼情緒的答著:“我應(yīng)該要習(xí)慣被你這樣對待。”
龍瀛心中的不安在擴(kuò)散,濃眉一蹙,不喜道:“別這樣說,我剛才隻是太生氣了。”
“你放心,我從今往後,不會再和南宮宴有任何的聯(lián)係。”池語晴一臉聽話的說。
龍瀛怔住。
這句話,明明是他最樂意聽到的,可為什麼此刻聽在耳邊,卻不是滋味。
“抱歉,我向你保證,不會再發(fā)生剛才那種事情了。”徹底冷靜下來的龍瀛,開始懊悔剛才的不智行為。
池語晴淡淡一笑,笑容映著她蒼白的臉頰,卻是過分的美豔:“我真的不介意,隻是你下次要我之前,能不能讓我有一個心裏準(zhǔn)備,否則,沒有讓你償?shù)娇鞓罚彩俏疫@個物品的失職。”
龍瀛越聽越不對勁,這個女人竟然自稱是物品,看來,她不是沒生氣,而是…對他的行為絕望了。
所以,才會一副放棄自己的樣子。
“那樣對你,我並不快樂。”龍瀛眸色一僵,神色暗淡道。
“是因為我不夠配合嗎?”池語晴把責(zé)任攬到自己的身上。
龍瀛動作一滯,突然捧住她麵無表情的小臉,眸色焦急的掃在她的臉上:“池語晴,我不喜歡你這副沒有靈魂的樣子,我不需要木偶,我需要的是有感情的你。”
池語晴皺緊眉頭,不以為然的輕哼:“龍先生,你要求還真多。”
龍瀛歎了口氣,繼續(xù)幫她擦拭長發(fā):“我隻是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迴到最初的樣子。”
“最初的樣子是什麼樣的?我記得我們第一次的時候,我就是求著你跟我交易的,那個時候的我,就是不堪的,現(xiàn)在我也沒必要假裝清高了。”池語晴自嘲的笑起來。
龍瀛濃眉擰的死緊,淡淡道:“我們不聊這個話題,你剛才不是肚子餓嗎?我讓墨槐送來了飯菜,你吃些吧。”
池語晴點了一下頭,走向餐廳,隻見餐桌上擺了幾道熱菜和米飯。
池語晴也不客氣,坐下來,準(zhǔn)備吃。
一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痛的她嘶了一聲。
突然發(fā)現(xiàn),做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並不簡單。
是啊,她本來就不適合做木偶。
龍瀛走到她的身邊,拉開椅子坐下,陪著她一起吃。
“你要不要繼續(xù)迴寶裘工作?”龍瀛低聲問她。
“不要!”池語晴拒絕。
“那你準(zhǔn)備做什麼工作?或者,也可以不用工作。”龍瀛想要詢問她自己的意願。
池語晴咬著筷子,遲疑了兩秒,答道:“那我還是迴寶裘工作吧。”
“嗯!”龍瀛點頭,發(fā)現(xiàn)她喜歡做選擇題。
“如果你不願意住在龍家…我們就搬出來吧。”沉默了幾分鍾後,龍瀛又開口。
池語晴怔了一下,眸光在他臉上停留兩秒:“你不是說過,你這種身份,不適合離開龍家獨居嗎?”
“隻要你願意,我可以處理好這些事情。”龍瀛麵色露出一抹的柔情。
池語晴不以為然的撇了一下嘴:“隨便吧,反正我住哪裏都無所謂。”
“那就這麼決定了,我有一套房,離寶裘不遠(yuǎn)的小區(qū)裏,我們可以住在那裏。”龍瀛見她感興趣,就多說了一句。
“嗯!”池語晴默默的吃飯,順便答他。
見她興致不濃,龍瀛也覺的無趣,便不再找話題聊了,吃了點飯,他就坐在沙發(fā)上,拿電腦處理公務(wù)。
池語晴卻躺在臥室裏發(fā)呆。
這種連說句話都多餘的氣氛,還真的很沉悶。
時間轉(zhuǎn)眼就過去了三個小時,池語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龍瀛合上電腦,輕步走入臥室,看到池語晴蜷縮的身子,微怔。
她似乎累極了,睡的很沉。
就連龍瀛進(jìn)去,她也沒反映。
窗外的天色漸漸的暗淡下來,已經(jīng)是入幕時分了。
龍瀛凝視著她安靜的睡顏,心微微抽痛,想到剛才她在身下那無助痛哭的樣子,真恨不能甩自己兩巴掌。
他怎麼會這樣對她?
那根本就不像自己。
可是,她和南宮宴走的太近了,他甚至不知道她們發(fā)展到什麼程度。
如果…他們真的有了最親8密的關(guān)係…
眸色瞬間罩了一層冷霜,一想到這事,龍瀛的心情就差到極點。
在事情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之前,他暫且不做它想。
池語晴一覺睡到九點多,柔軟的床太過舒適,她睡的很好。
爬起來,窗外已經(jīng)黑沉沉的一片,看了看時間,池語晴開始找手機(jī)。
床頭櫃上沒有,床上也沒有,奇怪,她睡覺之前,明明就在身邊啊。
難道是掉床底下去了?池語晴怔了一秒,迅速的下床,然後蹲低了腦袋,在床底下搜尋。
“在找這個嗎?”驀地,低沉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池語晴看到自己的手機(jī)無辜的捏在他的掌心中,心頭一咯噔,立即跑過去,奪迴手機(jī)。
“你拿我手機(jī)幹什麼?”美眸一片防備,下一秒,低頭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