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樂楓提著裙角靠著一棵蒼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斷呢喃，“她居然是個女人……”


    她眼前浮現起先前郭臨和白子毓相談甚歡的場景，五指蔻丹深深陷入掌心：“她為什麼要扮男人，難道她想要接近子毓！”


    悅兒驚恐地抬頭，看向她的雙眼不斷睜大。樂楓卻對著她愈發堅定自己的目光：“一定是這樣，如果不是她，子毓不會對我不理不睬……”


    枯枝裂響從坡下傳來，樂楓一愣，卻見身邊一道水色衣袂飄過。白子毓冰冷的眸光自她身上掃過，隨後便收迴，頭也不迴地走上山去。


    後山溪邊的風景如舊，白子毓負手站在草叢中，腳邊的及已草順風搖曳……


    星夜間被郭臨背出白府，隨著他們來到重玄寺後沒多久，知玄便到了。不對，這其中，還可以加上白鶴比武輸掉之事……白子毓眸光微閃。“比武……故意在白鶴眼皮底下帶走我，便是為了在此激他主動提出比武。真是□□無縫的算計。”


    一雙修長的黑靴踏來，在近旁站定，“一個人自言自語，說著什麼呢？”


    白子毓側過頭，郭臨吟吟的笑意一如昨日，烏黑的發髻泛著微濕的光亮。分明還是那般知己之感，可卻不知孰為真，孰為假。他目光下移，望到她右邊袖口下裹著繃帶的手，滿腔的話語一堵，隻問出了句：“傷還好嗎？”


    郭臨一怔，抬起右手，淺笑道：“還好，左右不過這幾日不能動武罷了。”


    秋風拂起一層落葉，白子毓微微瞇眼：“不能動武，動文總是可以的。”


    郭臨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那個棋盤石桌，上次未完的棋局上還鋪點著些許落葉。她揚唇一笑：“既然昨日答應你下完，我當然不會爽約。”


    *


    “大人，從知玄方丈的房內，查出了萬兩白銀。”衙役走入堂中，急急忙忙地稟告道。


    “什麼？”長史手中的杯子抬起一半，隻得放下，快步隨衙役出門。想起方才瘦僧那句“斂財藏妻”，眉頭越皺越緊。


    客房內，幾個大箱子橫在地上，白花花的銀兩曝露在空氣中，直令觀者窒息。淨空按耐住怒氣，問海真道：“這些銀子是哪來的？”


    海真還渾噩著沒從知玄的死中迴神，聞言一個哆嗦，便要說出昨日眼見的有人送上這些銀兩的事情。可他剛張了張嘴，便頓住了，誰家的香客，送香火是以萬兩計量……這根本沒人信。他抬起眼，咽了下口水：“是寺裏的銀子，師父他……不對，不是的……”


    把寺裏的萬兩銀子，千裏迢迢帶到重玄寺，這好像更有問題。海真急得都快哭了，隻能拚命搖頭：“師叔祖、不是您想得那樣！”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淨空沉聲喝道，轉頭看向剛剛進門的長史和仵作，“不知貧僧師侄腳底的那處針孔，諸位大人查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