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江北竹苑之後,江承禦沒有進臥室,而是進了書房。
這個時候,女人可以哭。
但身為男人,似乎隻能抽煙了。
一根一根地,沒完沒了。
第二天。
聶詩音按照正常的作息時間醒了過來。
她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聯(lián)係自己的助理召開記者發(fā)布會,助理大概是聽見了昨天訂婚宴之後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迴話的時候都變得小心翼翼。
交代完之後,女人掛了電話。
她的眼睛哭腫了。
但是她卻沒有對著鏡子看,似乎毫不在意。
她直接進了浴室,洗嗽之後,在房間換上幹練的衣服之後,選了一個墨鏡戴上,然後從房間出來,瞥了一眼正在旁邊打掃的傭人,交代道:“去我房間把那件晚禮服拿出來扔了。”
“是,小姐。”
傭人還在想,小姐大白天在家裏戴著墨鏡,是眼睛哭紅了麼?1
下樓之後,聶詩音進了餐廳,伺候的傭人被她支了出去,女人這才摘掉墨鏡,拿起餐具開始不動聲色地吃早餐。
十五分鍾之後,她用正常速度吃完了這頓早餐,起身的時候重新戴上了墨鏡。
走到客廳的時候,女人碰見了正從外麵進來的馮叔。
她像往常一樣跟他打招唿:“馮叔,我去公司了。”
“哎。”
應(yīng)聲之後,馮叔擔(dān)心地道:“小姐,您沒事吧?”
聶詩音戴著墨鏡,馮叔隻能看見她嘴角動了動勾出一個淺淡的笑弧:“沒事。”
話落之後,她就抬腳出了客廳。
馮叔是看著聶詩音長大的,她從小就很懂事,遇事的時候也很懂隱忍,現(xiàn)在這個看起來若無其事的樣子,大概是拚命壓製著自己的情緒,才得以偽裝出來的。
他看了今天的一些媒體報道,對江承禦為什麼會昨晚出現(xiàn)在聶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真是造化弄人。
原本以為可以順順利利地訂婚結(jié)婚,誰能想到
聶詩音直接去了發(fā)布會現(xiàn)場。
她帶著一個黑色的墨鏡,麵對無數(shù)自己拋出來的問題時,那張墨鏡之下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
女人看著臺下的記者,臉上淡漠異常。
她很快對著麵前的話筒開口了:“今天召開記者發(fā)布會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宣布昨晚我跟giy投行江總的訂婚宴不作數(shù),或者說訂婚宴作數(shù),但是現(xiàn)在,我退婚。”
這話一出,現(xiàn)場記者的記者立刻沸騰起來。
“聶董事長,請問江總是出軌了嗎?”
“您單方麵宣布的退婚,江總是什麼態(tài)度?”
“昨晚上被江總護在懷裏的女人是誰,聶董事長可以跟我們透露一下嗎?”
“你們感情破裂是因為那個女人嗎?”
“”
聶詩音已經(jīng)抬了腳要離開,但是有記者沒被現(xiàn)場的保安攔住,直接衝到了她跟前:“聶董事長,您退婚就代表坐實了江總出軌的證據(jù),不怕影響他的名譽嗎?”
女人神情淡漠:“發(fā)布會的目的是宣布退婚,我拒絕迴答任何問題。”
話落之後,她頭也不迴地離開。
而那個記者,也已經(jīng)被保安攔住了。
從始至終,聶詩音都沒有摘下那個墨鏡,所以沒有人知道,鏡片之下的兩隻眼睛,哭到了何種紅腫的程度。
他們看見的,隻有她的冷漠和拒絕。
不管是宣布退婚時的果斷,還是轉(zhuǎn)身離開的毫不猶豫。
江北竹苑。
江承禦淩晨五點的時候才瞇眼,睜眼沒多大會兒,江竹珊和宋時就過來了,進了書房。
女孩兒站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問:“哥哥,你沒事吧?”
男人不斷地用手指摁著眉心,聞言之後掀起眼皮淡淡瞥了她一眼:“能有什麼事?”
江竹珊很慌,沒什麼組織語言就遵循本能的好奇問了出來:“昨天晚上是怎麼迴事?誰誰跟你睡在一起了讓聶姐姐那麼生氣要退婚?”
退婚?!
聞言的男人臉色瞬間變了。
他還沒說什麼的時候,女孩兒聲音又響了起來,像是在糾正說法:“我的意思是誰設(shè)計了你?”
江承禦反問:“昨天晚上,誰拿了你的手機?”
“什什麼意思?”
“我收到你手機號碼發(fā)過來短信,說你生病了不舒服,讓我給你送感冒藥,我過去的時候沒有看見你,但是看見了慕槿,她被人下了藥,而且已經(jīng)發(fā)作。”
女孩兒很懵然:“我的手機一直都在我手裏,沒人拿啊。”
宋時從書房門口走了進來,看著江承禦開口:“珊珊的手機,昨天經(jīng)了那個叫夏暖的手。”
江竹珊更懵了。
她檢查了自己的手機,上麵什麼都沒有。
而後又要了江承禦的手機,看見了一條她感冒的短信。
女孩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害慘了哥哥!
江承禦看了江竹珊一眼,最後把視線落在了宋時身上:“帶著珊珊迴去吧,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宋時看著江承禦提醒道:“江總,這件事如果不及時洗白,會影響giy投行的股票以及名譽。”
江承禦當(dāng)然知道。
隻不過,昨晚上那樣的情況,他心情實在是糟透了,一想理智的江總那時候失了理智,才沒有第一時間封鎖消息。
如今不用想也知道,各大媒體爭相報道,已被傳的人盡皆知。
他淡淡應(yīng)聲:“嗯,我會處理。”
宋時臉色淡漠,但還是開口了:“song的公關(guān)能力在業(yè)界是出了名的,我會找公關(guān)總監(jiān)出最合適解決方案,希望能幫到你們。”
男人一邊捏著眉心一邊落下兩個字:“謝了。”
他現(xiàn)在的腦子裏不斷重複的是江竹珊嘴裏的“退婚”兩個字。
她要和他退婚?!
四年了,終於有機會成為未婚夫妻,他怎麼可能和她退婚?!
等書房再次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男人打開手機看了實時報道,聶詩音單方麵宣布退婚的視頻在網(wǎng)上肆意傳播。
他這個男主角成了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不過
網(wǎng)上的傳播,一直沒有得到江承禦的任何迴應(yīng),在他的自我認(rèn)知裏,退婚這件事情,他從沒想過,也不會針對那些言論去迴應(yīng)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