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一身落寞地走出雪梅閣就被站在院外的萬利源給盯上了,見佳人一臉失魂落魄地往梅園深處走去,緊隨其後跟進(jìn)了梅園。
就在梅氏低頭想著心事時,萬利源長了一百個膽子,一下子就從梅樹後麵躥了出去,故意將佳人給抱了個滿懷。
可他人壞,明明占了先機(jī)將人便宜占個徹徹底底,偏嘴巴不饒人。
“哎呀,這是哪位妹妹,走路也不看著點(diǎn),要是沒哥哥扶著,可不就摔了?”
梅氏被他一嚇,腳下一崴,當(dāng)真沒占穩(wěn),在這人懷裏緩了好半會才站正了身子。
“大公子?”
張凝梅一看到萬利源人都懵了,怎麼想著誰,誰就出現(xiàn)了?她心中乍喜轉(zhuǎn)而又悲,從他懷裏躲開。
“給大公子見安,我可不是你的妹妹。”
萬利源平日流連花叢,最是會逗弄小姑娘,鬆開手,手中折扇唰地一甩。
“美人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般美好的人兒,怎麼地看著不高興呢?”
梅氏聽到誇她的話,明明輕浮無比,可是她就是受用,喜歡聽。她眼睛本就生得比常人大,可能是有北狄人一半血統(tǒng)的原因,睫毛也額外的長,看人時,顧盼生輝,很是撩人。
“大公子真有文采,說話總是這般詩情畫意的。”
她誇完垂了頭,繼續(xù)向前走,隻影孤單地,繞在梅林間,背影看過去,越發(fā)顯得身形纖纖,婀娜嫋嫋。
萬利源那雙不安份的眸子追隨了片刻人就追了上去。
“什麼文采不文采的,也就妹妹這般誇我,我這完全是因景生情,有感而發(fā)的。”
梅氏臉色更差了,一臉的落寞,眼眸垂著,“那又如何呢?我跟本不是大公子的妹妹,而是你的姨娘,如此大公子還能誇得出來嗎?”
再抬眸時,明眸當(dāng)中已經(jīng)氤氳出一層水霧,叫人看著好不想憐惜。
萬利源順勢就拿出一方帕子,輕柔地為她拭淚,聲音更是說不出的溫柔多情。
“那又如何呢?在我眼裏,妹妹這樣仙兒一樣的人,無論是什麼身份,都這般美的出塵,就像九天的仙女,你肯駐足看我一眼,我這心裏都如吃了上好的仙丹,甜的全是滿足。”
張凝梅從沒感受過男人對她這般小意溫柔過,更何況這樣的甜言蜜語又出自一個風(fēng)度翩翩、俊美邪肆的男人嘴裏。
她的心很慌,臉上羞起一片紅韻,想看萬利源,又不敢多看,偏那一眼又一眼的偷瞄,更撓人心。
萬利源一把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放,“妹妹你感受一下,我的心可有半句騙你?”
梅氏嚇?biāo)懒耍霋昝摚指惺苣欠菽吧哪腥伺鲇|帶給她的感覺是那樣的美好,竟是默許了萬利源的觸碰。
萬利源心下得意,他就說,陸相那個半老頭子,怎麼配有這樣嬌滴滴的美人,一看就是不能滿足。
他手指有意無意地揉著梅氏的柔荑,觸手心下更加癢的厲害,但他更喜歡追逐獵物的感覺,壓下心中的猴急,悠然歎口氣。
張凝梅凝眸看著他,可能是因?yàn)槭軅脑颍蠊拥哪樕行┌祝掳吞幱悬c(diǎn)點(diǎn)長點(diǎn)的青色胡茬,聽到他歎息,竟然好想撫摸上他的下巴,想抹殺掉他的憂愁。
畢竟是經(jīng)過人事的女子,膽子也大,她想著,就真的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下巴,大著膽子問。
“萬公子可是因?yàn)槭軅荒軈⒓哟洪澏诳鄲溃俊?br />
萬利源卻是低下頭,與梅姨娘唿吸近距離地糾纏,很是認(rèn)真的地?fù)u頭,“不,我在感歎為什麼沒有與美人你早相識,如今滿園春色都落了,真想給妹妹描摹一幅畫,如此,就能將妹妹的仙姿記錄下來了。”
張凝梅的心一下子就交給眼前這個男人了,心下委屈地又落起淚來,她輕輕靠在萬利源肩頭。
為什麼她要心動在為人婦之後,如果是在未嫁時,她願意為了他拋棄所有。
她聲音哽咽道:“如果公子有意,現(xiàn)在就為我畫一幅吧,我也想留有公子的東西在身邊,做為念想。”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細(xì)若蚊蠅般,幾乎讓人聽不見了。
萬利源卻是在心下得意不已,他就知道,隻要他出手,一個眼神,這些女人都離不開他的懷抱。
他單指托起梅氏的下巴,與她隻離一指的距離,對她的臉輕吐鼻息道:“我也想為妹妹留下丹青,可我的手壞了,來年,梅花再開時,我定為妹妹留下佳作可好?”
梅氏從來沒有男子這般親密過,被他深情凝視的越發(fā)害羞,想躲,卻被捏住了下巴,躲不開。
隨後,她顫抖的嘴唇就感受到了一片溫?zé)岣采w了上麵,梅氏覺得自己的心漏掉了半拍,她不是沒被相爺親吻過。
可是那份親吻,隻有惡心與一種應(yīng)付差事的使命感,從來沒有這般,讓她想哭,讓她心甜,讓她整個人哪怕片刻後就死,也甘之如飴。
萬利源一吻即離,眼前佳人羽睫輕顫還掛著盈潤的淚滴,他輕歎一口氣再次覆蓋上那張渴求愛意的紅唇上,加重了這個吻。
隨後,張凝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隻覺得有人將她抱起來了,又有人將她輕輕落下,隨後是騰雲(yún)駕霧一般的愉悅、舒爽下她始終緊緊地閉著眼睛。
死死攀附著那帶給她人生當(dāng)中最美妙時刻的男人不鬆手。
她想,死在愛人的懷裏,這輩子也滿足了。她好怕一睜開眼睛,又是陸相那張惡心的嘴臉。
耳畔下,是男人粗重的氣息,耳鬢廝磨下,有她聽不夠的情話,一下又一下,讓她忘記了今夕是何夕。
二人在梅林深處忘情之時,沒有發(fā)現(xiàn),一道翠綠身影將他們幹的好事一幕全部看在眼裏。
琥珀死死摳著梅樹枝,她果然沒有料錯,大公子下馬車那一刻就與梅姨娘眉來眼去,而他們這麼快就勾搭到了一起。
她之前替三小姐賣命,告訴三小姐柳氏那麼大的事,依舊沒有將她調(diào)離二小姐身邊,眼下迫在眉睫就要進(jìn)宮了,這一次,她說什麼也要抓住時機(jī),絕對要留在相府。
她暗暗躲藏起身影,死死盯著交疊的二人,眼中嫉妒得淬出了毒,直到半個時辰後,梅氏與大公子低語幾句,含情脈脈分別後,梅氏獨(dú)自一人向她這邊走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tuán)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yàn)槭椎哪请b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shí)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qiáng),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