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央隻有半個月的生命了，不隻是梁太醫這麼說。


    厲霆衍因為不甘心，請的所有來給她看病的各種名醫都是一樣的話。


    這個消息不知怎麼就傳了出去，所有人都替厲霆衍惋惜，這麼好的王妃，王爺終究是留不住。


    厲霆衍開始帶著念央遊山玩水，珍惜每分每秒的寶貴時間。


    他們去劃船，去策馬，去遊燈會，去看雪山，去看桃花，去看世間一切的美景，成為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


    厲霆衍還愛上了上香，他將名下所有地契都變賣了。


    把身上所有的銀兩，都拿去給各地的寺廟資助，每去一個地方，都會虔誠的上香請願，所有願望都是一樣，希望念念長樂未央，陪他幸福一世。


    但念央還是一天天的虛弱下來，如同花團錦簇的薔薇花，隨著時光流逝，朝著衰敗的盡頭走去。


    這就像是花開花落，滄海桑田，誰也無可奈何。


    在最後的三天前，念央的身體急劇衰落，已經支撐不起往前走了，厲霆衍沒辦法，隻能帶著她迴到京城。


    落葉歸根。


    他一路狂奔，一天半才趕迴去，剛迴到府裏，念央便吐了血暈過去不省人事，嚇得厲霆衍守在她床前，一夜未眠，抓著女人的手，眼淚一直掉。


    念央努力的睜開眼睛，朝著床邊的男人笑了笑，氣息無力，“阿衍，你怎麼又不好好睡覺了？”


    這十幾天，厲霆衍每天都害怕一睜眼醒過來看不見她，便經常夜裏不睡覺看著她，她說了他好幾次。


    厲霆衍猩紅著眼，聲音十分沙啞，“念念，你餓不餓？”


    念央抬起手，吃力的摸了摸男人的眼睛，“怎麼又哭了，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以前那個威武臨安王了……”


    “念念，本王早就不是以前的本王了。”厲霆衍道，“你要快點好起來，本王還有很多麵等你來發現。”


    “阿衍，我隻有一天時間了。”念央殘忍的說出這句話，她吃的藥雖然是假的，但是為求過程真實，會讓身體看起來就像步步走向死亡一樣。


    而其中經曆的痛苦，她也半分不會少，這是她傷害厲霆衍的代價，也是唯一能讓自己心裏過得去的。


    聞言，厲霆衍幹澀的眼眶，再次湧出了眼淚，直接嘩啦啦的掉下來，他抓著念央的雙手，一瞬間無助的像個孩子，


    “不行，你答應本王，要陪本王去看全世界，現在才看了一半，還有一半呢，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對不起阿衍，我沒辦法陪你了。”


    念央疲憊的喘氣，她越來越瘦，幹巴巴一團窩在床上，皮膚白皙到能看見皮膚下麵的青色血管。


    如同一支玻璃花，一折就碎，厲霆衍哭的肩膀發抖，咬著牙，幾乎咬的滿口血腥，


    “這都是本王的報應，你說的不錯，本王惡事做多的罪孽，上天果真不會饒恕本王。


    但孽事是本王做的，要報應也應該報應在本王身上，索命也該索本王的命，為何非要你來替本王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