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神的職責,就是守護和創造。生命之本源,本是生生不息,而守護的意義,更是為了這份生生不息。”男人輕輕靠在樹上,輕笑著看向了海素言,笑容在他臉上勾勒起的線條是那麼祥和而溫暖。</p>
“鴻鈞又在講大道理了,每天都這樣無不無聊。”海素言同樣笑著迴應道,說著手指向前一伸,輕輕接住了一片枯黃的落葉,“我隻知道,生命存在的意義,無非是為了自由。”</p>
“哈哈,你總有你的道理。”鴻鈞聽罷不禁笑出了聲,同時接過了海素言手中了落葉,小指輕輕一碾,枯葉頃刻之間變作一隻蝴蝶,從鴻鈞指尖飛去。</p>
“沒有這份守護的責任,又何談自由呢?”放飛蝴蝶後,鴻鈞搖著頭說道。</p>
抬頭看著蝴蝶,海素言沉思了數秒,片刻之後又是長舒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盯著鴻鈞說道:“每次都說不過你。”</p>
“這就是生命啊。”鴻鈞同樣抬起頭望著那隻蝴蝶,低聲道。</p>
夢中的畫麵一幅一幅地閃過,從海素言和鴻鈞在神界的一言一行,到他們在人間賦予人類生命和實力,每一個場景都那麼真實,有是那麼……溫馨。</p>
夢境裏的鴻鈞總是輕輕笑著,仿佛任何事都不能令他悲傷一般。和他聊天像是總能被感染快樂。</p>
夢裏隻是一瞬,又恍若萬年……</p>
歡笑的場景還未結束,立刻又是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來,原本的世界在迅速崩塌,海素言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一個深淵,耳邊鴻鈞溫暖的笑聲還未散去,周圍的一切卻已是物是人非。</p>
不見了花香,不見了笑意,不見了鴻鈞。</p>
“霓裳!”恍惚中海素言聽到鴻鈞在叫自己,然而聲音卻不再如以前那般溫暖,冰冷中甚至帶著一絲憤怒。</p>
鋪天蓋地的寒意襲來,耳邊風聲唿嘯。四周是一片無盡的混沌,海素言抬起了頭,目光卻正對上鴻鈞那雙憤怒的眸子。</p>
此刻的鴻鈞一身黑衣,居高臨下地看著海素言,冰冷的目光中再看不到一絲感情,有的隻是暴戾和貪婪,仿佛世間萬物都在承受著他無盡的怒火一般。</p>
“鴻鈞!”海素言嚐試著對鴻鈞叫喊,卻是無濟於事,眼中依舊是鴻鈞那雙眸子,宛如一把沾著血液的利刃,從目光刺進,深入靈魂。</p>
“鴻鈞,你說話啊!”海素言有一次撕心裂肺地叫喊道,依舊收不到任何迴應,聲音像是石沉大海,陷入這冰冷的混沌。</p>
寒意越發地刺骨,海素言嚐試著縮緊了脖子,卻依舊擋不住這觸及靈魂的冰冷,仿佛連唿吸都要被凍結一般。</p>
“鴻……鈞。”用盡最後的力氣,海素言朝著鴻鈞叫喊道,隨即意識便在無聲無息之中沉入了一片冰冷的黑暗。</p>
……</p>
“這裏是哪裏……”海素言擦拭了下額頭的汗,慢慢調整著自己淩亂的唿吸。</p>
頭已經不像開始那般疼痛,雖然依舊有些渾渾噩噩。夢裏的冰冷仿佛是真實的一般,哪怕此刻醒來海素言依舊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慢慢迴憶起鴻鈞,海素言眼底悄悄閃過一絲哀傷,不過馬上又是恢複了平靜。</p>
嚐試著平靜下來,海素言環顧著四周,卻隻是看見一片深邃的黑暗,遙遠而不見地,仿佛沒有盡頭一般。那是一種如墨般的純黑,不摻雜著一絲雜質,光線在這裏都宛如死去了一般,漆黑中甚至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腐朽味道。</p>
耳邊靜得隻剩下自己的唿吸聲,而這種靜卻不能給人安寧,從始至終都能透出一種悲涼而死寂的感覺,宛如午夜的墳場,陰森森的。</p>
海素言也不慌亂,她深知在這種情況下慌亂沒有任何意義,反而容易將自己置於險境。黑暗中海素言輕輕閉起了雙眼,緩慢地吐氣嚐試著令自己平靜下來,隨後盤膝而坐,在安寧唿吸聲的伴隨下漸漸沉入了冥想。</p>
四周的死寂漸漸歸於安寧,仿佛在隨著海素言的唿吸聲有節奏的律動。海素言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盤膝而坐,冥想中原本躁動的心也沉入了一潭湖水一般,洗盡了所有的不安,陷入一片平靜。</p>
海素言緩緩睜開了要,在她的心真正靜下來後,眼中看到終於不再是無盡的黑暗。</p>
此刻的海素言,出現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內,房間內的擺設很是簡單,甚至可以說有些簡陋。奇怪的是這個房間沒有門窗,一眼望去都是白森森的牆壁,整片白色仿佛無邊無際一般,獨自坐在房間內的海素言甚至感到有些瘮人。</p>
“素言,你醒了。”正看著房間出神時,海素言的背後突然間傳過來一個聲音,那般的熟悉和溫柔,海素言一瞬間便聽出了是誰。</p>
這世上,能這般叫自己“素言”的,除了他還能有誰呢?</p>
那一瞬間海素言突然想哭,從與鴻鈞戰鬥到被抓走,再從奇怪的夢境到剛才無盡的黑暗,海素言每時每刻最想見的人又怎麼可能不是他啊!</p>
海素言幾乎沒做任何猶豫,匆忙地轉過了身,眸子正對上了劉新宇帶著笑意的眼睛,依舊是那般的溫暖,給人安全感。</p>
“素言,跟我迴家吧。”劉新宇說著,慢慢向前伸出了手,臉上帶著笑意,一聲“素言”叫得那樣熟悉親切。</p>
“好……”海素言在看到劉新宇的那一刻起,淚水便已經模糊了雙眼,抽泣著將手向前伸去。</p>
人在這種時候,誰不想有個依靠呢?何況眼前這個人還是自己朝夕相處的丈夫。</p>
可就在手伸到一半,海素言突然停下了繼續向前伸,此刻她的指尖距劉新宇的手掌也不過幾寸距離。</p>
“怎麼了素言?”劉新宇試圖握住海素言的手,可是卻被她顫抖著躲開,接著又立刻縮迴了手。</p>
“素言?”這一幕,讓劉新宇臉色微微一變,仿佛意識到了什麼。</p>
“不,你不是。”海素言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般,擦去了淚水,目光凝重地盯著麵前的劉新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