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dāng)我走進(jìn)了村子的時候,一隊穿著白衣服的人從我們前麵走了過來,他們抱著哭聲棒,舉著招魂幡,一隊人連一點聲音都沒有,默默的向我走了過來。走在最前麵的,居然是村長。
“怎麼了?”我心想,“有人去世嗎?”
但我準(zhǔn)備上前詢問的時候,赫然看到在這隊辦喪事的隊伍中,見到了王勝利,也見到了劉天天,甚至我還看到了王建軍!
頓時,我意識到這不是一家人的喪事,這是全村人的喪事!
是誰?
我的心一下子變得沉重了起來,立即上前詢問。王建軍一眼就看見了我,忽然的,他舉起了懷裏的相框,在相框裏,郭燕的笑容依舊是那麼甜美,但卻是黑白的。
郭燕?郭燕?是郭燕?是她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是不是在夢裏?我是不是還在昆明的賓館裏睡覺呢,我一定還沒有醒過來,我一定還在沉睡!
快點讓我醒過來啊!我不能再睡了,我要去找郭燕,我不能再睡了!
正當(dāng)我?guī)捉紳⒌臅r候,王建軍的拳頭重重的擊打在了我的下巴上,我頓時清醒了過來,發(fā)覺我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周圍圍滿了人。
我聽山炮說:“死的是他女朋友,就是他女朋友?就是郭燕?”
有人迴答:“是的,就是她。齊老師剛才差點失心瘋,不打他的話,他可能迴不來……”
我聽出來了,說話的人是王建軍。我立即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抓住王建軍的手問:“兄弟,大兄弟,我的兄弟啊,人呢?郭燕呢?郭老師呢?”
“兄弟!”王建軍不知道說什麼,隻能把相框推到了我的手中,“她的家人被困在昆明了,我們想通知你,但是不知道你的聯(lián)係方式,所以……”
我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那麼黑暗。郭燕的相框在我的手中變得是如此的沉重,好像一塊鐵一樣。
“劉平安呢,小平安呢?他人在哪裏?”我撕心裂肺的問。
村長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齊啊,節(jié)哀順變,你和郭老師的事,我們都讚成,但是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走了,你說這有什麼辦法哩?小平安他和他媽一起走了,母子二人路上也有個照應(yīng)!”
我覺得天上似乎劈下來一道巨大的閃電,重重的劈在我身上。我站立不穩(wěn),幾乎摔到,幸好有山
炮扶著我。
“老齊,穩(wěn)著點!”山炮說,“這事,還等著你主持呢!對了,孩子的相片呢,怎麼沒見孩子的相片,不是有孩子嗎?”
“這位朋友,孩子還小,不發(fā)喪!隻能和母親一起發(fā),所以……”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向抱著相片走,但是腳一動,我眼前一黑,再也不知道後麵發(fā)生了什麼。
當(dāng)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忽然看到眼前有兩個人的影子,一個是雯雯,一個是郭燕,她們好像站在一起,對著我微笑,我也笑了,原來她們都沒死,都在我這裏呢。
我起身後,發(fā)覺自己似乎是在一間白色的房間內(nèi),周圍站著穿著白色衣服的人。
一個人問另外一個穿白衣服的人:“他怎麼樣?”
“病人受到了連續(xù)性的打擊,加上身體疲勞,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不穩(wěn)定,我們建議不要讓他看見能夠讓他迴憶起傷心事的東西,最好是讓他聽音樂,讓他放鬆,不然的話,我也不敢保證他是否會精神失常。”
精神失常?我怎麼可能精神失常!
我喊著:“郭燕,你過來告訴他們,我沒有精神病,我好著呢,我要給孩子們建學(xué)校!”
旁邊人都在歎氣,我真搞不懂他們歎什麼氣,不是什麼都好好的麼,郭燕根本就沒死!他們都在騙我!難道他們不想我和郭燕在一起?
旁邊的人說:“讓他一個人鬧騰一會吧,他現(xiàn)在有幻覺,肯定是看到什麼了,我們不能對他用藥,隻能靠他自我調(diào)節(jié),我們會聯(lián)係心理方麵的專家前來複診,希望能幫助到你們。”
專家?幻覺?郭燕,你告訴他們,你是幻覺嗎?
郭燕對我笑了笑,忽然的,郭燕突然離我越來越遠(yuǎn)了,就好像有人在拉著她跑一樣,而雯雯卻沒有,我大叫著郭燕的名字,突然覺得心裏好難過,我好悲傷。
突然的,我覺得眼前再一次一黑,就是那麼幾秒鍾的時間,當(dāng)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知道郭燕真的離開我了,她死了,她已經(jīng)死了!
我大哭了出來。
我看到山炮和大炮二人都在,還有王建軍,還有村長,還有王勝利,還有劉天天……“兄弟,我女人死了!”我大哭了出來,我覺得我哭出來的時候舒服了很多。
“兄弟,這就是命啊!”
是啊,這就是命啊,我站起來來到窗戶
口,大炮想要抱著我,我說:“我沒事,大炮,我知道郭燕死了,我想到窗戶口看看這片山。”
醫(yī)生沒讓大炮跟著我。
我來到窗戶口,看著眼前的山,眼淚橫流。
我在哭什麼呢?
郭燕死了,她沒等我,我在哭她先食言了。她居然不等我就走了。
我轉(zhuǎn)過身來問:“我這樣幾天了?”
王建軍立即說:“齊老師,你這樣,已經(jīng)三天了,那什麼,郭老師的事,已經(jīng)辦完了……陰雨天,遺體不能放時間長……”
“火葬嗎?”
“是的。”
“有碑嗎?”
“有。”
“我想去看看。”
“好。”
王建軍帶著我來到了郭燕的墳?zāi)骨埃瑝災(zāi)购痛遄拥南容厒冊嵩诹艘黄穑啾辉嵩诹藙⒏道讐災(zāi)沟呐赃叀N铱粗行┬了帷?br />
“郭燕,我來看你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王建軍在一旁說:“郭老師,我對不起你啊!”
我忙問:“怎麼?”
王建軍也大哭了出來,哭完後,才說:“那天下大雨,還是夜裏,我們都不知道,我那天夜裏腰疼得要命,沒睡著,聽著外麵雨越下越大,就起來把門窗都關(guān)好,起床的時候就看到郭老師家後麵的山上泥土開始移動,我就尋思著可能要滑坡,我喊我家老婆子起床了,再喊全村子的人,但是已經(jīng)晚了。我恨我動不了,我腰不行啊!”
我又問:“那孩子們和郭燕住得不遠(yuǎn),孩子們都沒事,怎麼迴事?”
王建軍說:“那天夜裏下大雨,其實郭老師已經(jīng)起床了,他把孩子們叫醒一個一個的送迴了家,我起床的時候,其實我兒子已經(jīng)在迴來的路上了。郭老師把孩子們送迴來的時候,她又迴去拿東西去了,我聽說村長第一個看見郭燕老師迴去的,就喊她迴來,說危險,但是郭燕不聽,非要迴去拿東西。”
“拿什麼?”我急著問。
我也不知道啊,後來聽村長說,郭老師要迴去拿什麼手表……什麼手表啊,山裏人哪有手表啊!
“那劉平安呢?”我問。
王建軍說:“劉平安跑著迴去替郭老師拿手表的,結(jié)果母子二人……就……就……”
“啊!!!”
我突然大叫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