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麼樣?”他問。
“還好。”我說,“就那樣,不好也不壞。你呢?”
“一般。”他說,“澳洲那邊不怎麼好,你知道的,華人在外麵不怎麼好混,但混好了也很厲害,我就屬於不太好混的那一類。”
“迴來不走了?”我問。
他說:“不,還是要走的。”
“我還是很奇怪為什麼會在這裏遇見你,如果不是你刻意找我的話,我想我們壓根就不可能在這裏相遇,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或者我暫時還不知道什麼?”
他笑了笑,說:“你還是那麼睿智,明人不說暗話,我實話說了吧,這一次我迴來,的確是來找你的。”
我也笑了笑,說:“那你說吧,找我幹嘛。”
“我和悅悅之間,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完。”他說,“你知道的,我們離婚後,我直接就走了,我沒有帶走任何東西。”
“然後呢?”
“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不要介意。”他說,“我隻是想拿走我的那一部分。”
“我有點介意了。”我說,“你能把話說清楚嗎?”
“齊瑞。”他頓了頓,說,“我尊重你,也尊重悅悅,她去世之後我並沒有打擾你,你做了什麼我也不管,我隻是想拿走我的那一部分。車子她已經過戶給你了,我就不要了,酒店,你得分我一半。”
“抱歉,你能把話再說得明白一點嗎?”
高宣宇笑了笑,說:“齊瑞,齊哥,我叫你一聲哥。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拿迴我的那一部分。我找律師談過,我的那一部分,大約在五百萬。”
“很抱歉。”我說,“錢,我都拿去用了。”
“什麼?!”高宣宇突然叫了出來,隨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花了?”
“是的,花了。”我說,“蓋了一個小學,不多不少,正好五百萬。”
“齊瑞。”高宣宇似乎有些壓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尊重你,尊敬你,叫你一聲哥,但你不能不給小弟活路,實話跟你說,我這一次必須要拿迴我的
五百萬,我已經做出讓步了,我並沒有和你搶那部車。”
“車子你拿走好了。”我說,“反正我也不怎麼開。”
“你!”高宣宇怒氣道,“齊瑞,你別不識抬舉!”
“高宣宇。”我站起身來,“我不管你在國外受了什麼洋罪,我也不管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想從老子這裏拿錢,那是門都沒有!悅悅活著的時候你怎麼不管,悅悅得癌癥的時候你怎麼不問,悅悅死了之後你就冒了一下,你迴來上過墳嗎?你他媽現在想起來錢了,你當老子是取款機啊?!”
高宣宇愣住了,我端起酒杯一口喝幹,隨即走了。
剛走到門口,卻看到王莎莎摟著一個男人,迎麵向我走了過來。
我心裏真的笑了,原來王莎莎也不是好貨色!
“老……”王莎莎本來想叫我老師的,隨即發現場合不對,立即改口,“齊瑞,你怎麼在這裏?”當她看到我把目光集中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時,她頓時解釋說,“啊,這就是一個朋友。”
“炮友?”我笑了笑,“玩得愉快。”
“你媽的你是誰啊?”那個男人顯然不喜歡“炮友”這個詞,上前來剛要對我動手,就被我一腳踹倒在了地上。
我這一腳能踹死人。
“記住,以後你們倆人都別集體在我麵前出現,出現一次,我他媽收拾你們一次,王莎莎,你他媽的給老子記住了,別他媽太浪,浪大了小心淹死人!”
王莎莎絕對沒有想到我會罵人,而且罵得那麼兇狠。
“你……”
“滾!”
王莎莎灰溜溜的走了,我也走了。
我好像勝利了的將軍一樣走在黑暗的大馬路上,周圍卻沒有一個人。
這種感覺好熟悉啊,似曾相似,孤單單的,什麼都見不到,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聞不到,周圍就是如同一股風一樣什麼都沒有,我就是一個孤獨的男人走這條街道上,黑乎乎的。
我像是一個常勝的將軍,但我卻不是,我隻是一個失敗的男人,我一無所有,真的一無所有
。
不時的有幾個小流氓從我身旁走過,有的人發現了我,覺得有機可趁,想偷我點什麼,但在被我一腳踹倒在地上之後,他們才知道我的厲害。
為什麼要嚐試呢?我在想,難道看到我孤身一個人,就好惹嗎?難道非要欺負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嗎?
想起高宣宇,我覺得他以前給我的好印象都壞了。
我又開始想雯雯了。雯雯,你還好嗎,你在那個世界有沒有人欺負你,如果有人欺負你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啊。
我走在路口上,手機響了,王莎莎發來了一條微信,隻有一個笑臉。
這是什麼意思呢,我也不知道,管它呢。
風一吹,酒就醒了。再一次迴頭走在小路上的時候,感覺又不一樣了,那種強烈的孤獨感從腳一直冒到頭頂。這種感覺太難受了,好像有人掏空了我的心一樣。
我經曆了那麼多,看過很多書聽過很多道理,但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
想起某個人說過的這句話,我突然自嘲笑了笑,是啊,聽過很多道理,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人生是多麼的複雜,為什麼非要有感情呢?
如果沒有感情,那這個世界將會變得不一樣了。人不再因為愛情的分離而感到痛苦,也不會因為背叛的苦而感到難過,也不會因為相思而感到痛苦。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就是,沒有愛情的世界,又好像少了點什麼。
算了吧。
我再一次迴到了那個酒吧,高宣宇還在。
“我迴來了。”
高宣宇見我迴來了,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怎麼,不能迴來嗎?”我問。
高宣宇說:“不是,我隻是不知道你迴來是什麼意思。”
“哦,現在換你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我笑了笑,“錢都給你,這是卡,密碼就是悅悅的生日。”
“真給我了?”他有點不相信。
“嗯,真給你了。”我說,“裏麵不多不少,正好五百萬。”
“真的?”
“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