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日落西山,鄭逸看天色已晚,已無法進行手術(shù),就留下兩個學(xué)院弟子和兩個藥童在此夜值,以備不測,安排其他人員返迴;返程時,鄭逸把葉巽叫到一旁,遞給葉巽一把寶劍,巽兒一看大奇,正是被良而吉三人搶走的寶劍,鄭逸就把當晚智擒智縱三個土人,重慶知府潘越畏罪“自殺”經(jīng)過講了一遍,葉巽才恍然大悟。
葉巽也把洗骨伐髓和地震後煙霞洞“遇難”的經(jīng)過說了,講道精彩處,鄭逸雖見聞廣博,聽了也不免嘖嘖稱奇,說到煙霞洞天中大西皇帝陵寢的秘密,葉巽忙在懷中一摸,發(fā)現(xiàn)那本《武穆遺書》已經(jīng)在被水泡透,今天又在身上暖了一天,已經(jīng)多半幹透了,巨子看了,依舊還給巽兒,讓他好生秘藏寶圖。
對於《武穆遺書》中的拳法和功法篇,鄭逸特別關(guān)注,就提醒巺兒,嶽飛就是六合拳的集大成者,六合拳法精要需用心學(xué)習(xí),因為嶽飛的師父就是北宋著名武道大師周桐,他一生收了林衝、盧俊義、史文恭、嶽飛四個弟子,無一不是武林高手。
聊過嶽飛,巨子吩咐藥童把今日的醫(yī)案取來,交給巽兒,讓他好生學(xué)習(xí)體會,就和楊雨亭四人辭別,分道而行。
看看天色將晚,四人打馬快行,雖勞累一天,但諸人都有心得,蕙蘭提出明天要戴了麵紗前來,原來好多年輕傷患見她姐妹兩個生的好看,不免多瞧幾眼,搞得姐妹兩個有時好不自在,楊雨亭和巽兒聽了哈哈大笑,不免打趣兩人。
眼見離溫塘村不過數(shù)箭地時,突然間前方傳來一陣低聲嘶嚎,隻見前方蹲了一隻大狼,皮毛潔白,很是打眼,四人知道溫塘村地處偏遠,常有三五野狼出沒,但是在路上攔截馬隊的,實屬罕見。原來這狼,屬於極為靈性狡猾動物,狡詐多智,尤其擅長狼群組合攻擊,自古不就有好虎架不住群狼說法嗎?
葉巽和楊雨亭並不害怕,走近一看,那狼盯著兩人低聲嘶鳴一聲,就一瘸一拐地退了數(shù)步,依然攔路不讓,蹣跚的後腿拖有一個撲獸夾子,楊雨亭久住山村,知道山野獵戶一般也不獵殺野狼,因為狼的報複心極強,明白了這白狼是為求援來的,連忙對葉巽說了情由,就空手走向前去,吸引那白狼注意。
葉巽從馬上突然一躍而下,直接躍到白狼身後,然後一個空中鷂子翻身,就將白狼脖頸按住,那白狼一陣低聲哀吼,楊雨亭已上前,取下了撲獸夾子。
隻見白狼前腿已被獵夾夾折,沾上了斑斑血汙,葉巽連忙取出水袋給它清洗幹淨,塗上止血消炎止痛生肌的金瘡藥膏,又把袖口撕下一截,給它包紮妥當了,就打算離去。
但白狼依然蹲在前麵,不住哀鳴,又用嘴拉著巽兒褲腳往道旁的山林方向拽拉,葉巽有過暗河水怪的經(jīng)曆,明白萬物自有靈性,明白白狼必然還有所求,就讓楊雨亭三人在路邊等著,可是芷藍非要跟了去,兩人就跟著白狼在後,那白狼懸著前腿,一瘸一拐在前麵引路,不久到了一處陡峭的山石跟前,隻聽山石底下傳出小狗似的低聲嘶鳴。
原來山石下麵有一個天然深洞,白狼低聲嘶吼了幾聲,良久從裏麵探出一個白色小腦袋,原來是隻一個月大小的白狼崽,芷藍看了禁不止的喜愛,伸手去撫摸,那小狼崽伸出粉紅色的舌頭,不停地舔擦芷藍的手指,弄得芷藍手掌發(fā)癢,不禁嗬嗬輕笑,那白狼也不阻攔。
芷藍突然驚唿一聲,原來那狼窩裏露出一個褐色蛇頭,一動不動,顯然已死,巺兒忙用樹枝挑取出來,發(fā)現(xiàn)是五尺長的一條褐色斑紋百步蛇,取蛇時,葉巽掃了一眼洞內(nèi),原來還有一隻白色小狼,伸手把它抱出來,隻見它精神萎靡,後腿一片血漬,傷口不深,但是腫大異常,其狀態(tài)將死。
他就大致明白了事情原委,定是那白狼出去覓食,踩了撲獸夾,迴到狼窩時,發(fā)現(xiàn)這條百步蛇正攻擊自家狼崽,就咬死了百步蛇,可是看到這隻幼崽被毒蛇咬傷,性命不保,這才攔路求救。
但是,葉巽並沒有攜帶治療蛇毒的藥物,必須到家裏配置解藥才行。就把小狼的大腿根處用繩子緊緊係住,以防毒血上流;又對白狼指了指下麵,和芷藍各自抱了一隻小狼往山下就走,那白狼跟在後麵,也不加攔阻。
巽兒和芷藍帶著白狼一起走到道旁,楊雨亭正等的焦急,看著兩人各抱一隻白色狼崽下來,頓明緣由。四人牽馬迴到家裏。楊震川迎上來,已做好了晚飯,就等一塊吃晚飯。
楊震川看到三隻狼跟來,弄清情由,不由說道:“這一家子,我知道的,經(jīng)常在周邊轉(zhuǎn)悠,從不攻擊村裏的雞鴨牛羊,恐怕早已認識咱們,咱們不認識這一家罷了,”說著走進屋裏,取了治療蛇毒的藥材出來。
葉巽抱了受傷小狼,見小狼眼睛微閉,未必能救活,連忙先用清水洗淨狼崽後腿傷處,拿出針匣取出三支空心的放血銀針,刺入小狼的後腿關(guān)節(jié)和傷患處,不久,就流出了烏黑的毒血來,一炷香工夫,血色逐漸變成鮮紅,連忙拔下了銀針。葉巽然後解開狼崽後腿的綁繩,讓芷藍把治療蛇毒的藥材用碾子碾碎,再加白酒和成藥膏,塗在狼崽的後腿患處,片刻後它微微動了一下,氣息依然微弱。
然後一家人淨手吃飯,閑聊賑濟災(zāi)民的事情,芷藍取了一隻熟山雞蛋扔給狼崽,隻見它用鼻子嗅了嗅,咬碎了蛋殼,直接把蛋殼和蛋清蛋白一塊吃了,大家不由哈哈大笑,那蕙蘭就說那狼崽吃相真像葉巽,又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葉巽也陪著傻笑,芷藍會意過來,對著蕙蘭翻了翻白眼,又拿了煮熟的骨頭送給大白狼,那大白狼用鼻子嗅了嗅,看了芷藍一眼,又蹲到了受傷的狼崽身邊看著,好像煮熟的骨頭不合它的口味。
眾人吃了飯,夜色已晚,天空上點點繁星。葉巽忙活著配置洗骨伐髓的藥物;芷藍和蕙蘭聊著天去了坡下溫泉洞裏,一起去山洞沐浴更衣;楊氏兄弟在屋裏談古論今,那白狼蹲在了院裏,也不離開,看護著兩隻狼崽,對著天上的月牙兒,不時發(fā)出低聲的嘶鳴!
到了晚間,葉巽就進了山洞,用藥物沐浴之後,又做熏蒸打坐,慢慢氣息調(diào)和,漸入自然,就這樣昏昏沉沉打坐整晚,天色微明時,神清氣爽,他一躍而起,體輕如燕;到了山洞外時,隻見一輪紅日,穿透了淩晨的霧靄,從兩山對峙的江麵上,徐徐升起,煞是美麗壯觀。
迴到院中,隻見楊雨亭他們已經(jīng)擺好碗筷,芷藍正準備去叫他吃飯;早飯是雞蛋、紅薯稀飯、兩小盤自家醃製酸菜和榨菜;那隻受傷白色狼崽已蘇醒過來,已吃下了芷藍給它的半個煮雞蛋,也是連蛋殼整個吃掉,又喝了整碗山羊奶,最後喝了點清水,然後就不停啃食昨晚剩下的骨頭,不過那隻大狼和另外一隻小狼崽卻已經(jīng)不知去向。
吃過早飯,一行四人縱馬馳騁,趕往朝天門碼頭,參加短衣幫的布醫(yī)施藥,去賑濟災(zāi)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