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


    雙腳穩穩地踏上了堅硬的地麵，周圍空氣中彌漫著海風帶來的微鹹氣息。


    即便主神的傳送結束已經過去了數十秒，鄭吒的眉宇間的緊張褶皺依然沒有消退半分——就在剛才，他幾乎是在保留了七成意識清醒的狀態下，完完全全的體驗了一次主神的傳送旅程。


    雖然返迴之前曾經曆過的世界，不必再經曆一次從昏迷到清醒的過程，但主神將輪迴小隊隊員自主神空間傳送到各個世界的方式，卻沒有產生半分變化……而這，便意味著突破至第四階中級的鄭吒，終於也體會了一次楊雲在仙劍奇俠傳中，所經曆過的痛苦。


    “你要學會享受這個過程，畢竟常規意義上來說，這可是在第四階高級才能感受到的‘珍貴體驗’。”


    一迴生二迴熟，與差不多算是初次於清醒的狀態下，體驗自己的身體被打碎，湮滅，轉化為純粹的能量流，又在世界之內重新組合的鄭吒不同，楊雲的反應並沒有那麼大，仙靈力在體內微微一轉就將不適之感完全除去：“而且以後，這樣的‘好日子’還多著呢。”


    說著，環顧四周的楊雲注意到這次中洲隊迴歸的地點，與他們初次踏入環太平洋世界時的位置相當類似，同是距離海邊不遠……然而盡管地理位置相似，眼前的景象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先的海水曾呈現出一種異常的靛藍色，而如今那不自然的色澤已經大為淡化，恢複了正常的藍綠色調；空氣中吹拂而過的海風，也不再帶有那種令人頭暈目眩、幾乎讓人作嘔的刺鼻異味。


    此外，原本一片淒涼、死寂的荒野，也似乎被生命之力重新喚醒，開始逐漸冒出了蘊含勃勃生機的嫩綠新芽，仿佛昭示著這個世界正在慢慢地恢複它應有的生態平衡……


    ——看起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想起自己上一次迴歸時栽下的樹苗，以及腦海之中距離自己極遙遠處，那股若有若無的聯係，楊雲微微一笑。


    “第四階高級才能夠感受到疼痛，並且在主神的傳送中保持屬於自我的意識嗎？”


    但還沒等楊雲說些什麼，聽了他剛才話語的鄭吒卻突然眼前一亮，腦洞大開地道：“既然如此，那會不會主神將我們傳送到各個世界的過程，本來就是它想要告訴我們些什麼？”


    仿佛腦海之中靈光閃過，在楊雲一臉“你到底在說什麼”的目光中，一副興奮難耐的鄭吒突發奇想地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這種奇思妙想似乎也隻有像他這樣的人才能想得出來：“或許，通過我們不斷經曆主神的傳送和迴歸，每一次身體的重組過程，都能讓我們捕捉到一些微妙的感悟，這些感悟有可能就是突破到第四階高級存在的關鍵……”


    “……鄭吒。”


    聽著這已經不能用“離譜”二字來形容的想法，楊雲歎了口氣，捂住額頭：“你不會是有那方麵的癖好吧？”


    “啥？”未曾設想過的話語自楊雲口中吐出，鄭吒一時之間甚至沒反應過來：“哪方麵？”


    “抱歉，這麼說對伱似乎太惡意了。”


    見鄭吒沒理解自己的意思，楊雲唿出一口氣，故意促狹地道：“我換個說法吧，你是否有些異於常人的癖好？比如對痛苦感到快樂什麼的，尤其是和蘿麗在一起的時候……”


    “你這句話難道就不惡意了嗎？我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惡意啊！”


    對於鄭吒握緊拳頭，大聲疾唿的吐槽連發，楊雲隻是聳聳肩膀道：“沒辦法，你之前做過的那些事情，很難不讓我朝這方麵聯想。”


    說著，楊雲掰起手指，一件一件事的數落起鄭吒來：“從最開始時，你的‘爆炸’和‘毀滅’就是通過自殘從而換取強大力量的自創技能，在使用這股力量時你究竟有多痛苦，應該不用我多說。”


    “然後，生化危機二前你被我和趙櫻空聯手暴打了無數遍，正是這樣的經曆讓你壓製了心中的殺意，得以在使用第四階基因鎖的力量時，依然能夠勉強保持自我的意識清醒。”


    “接著，當你在突破到第四階中級時，是在經曆了羅應龍的腰斬之痛後才成功做到。”


    “而現在，你竟然想要嚐試一種更加極端的方式，通過主神的傳送功能，無數次經曆身體被粉碎再重組的痛苦，在極致的痛苦中尋找那把突破到第四階高級的鑰匙……既然你對於痛苦如此趨之若鶩，那讓大家評評理，我有這種想法，也應該很合理吧？”


    “嗯，沒錯，非常合理，十分乃至九分的合理。”


    還沒等鄭吒說話，程嘯就先點點頭，一臉故作深沉地道：“從痛苦中汲取力量，將挫折轉變成動力，這是再正確不過的道理，你沒有必要因此而害羞。”


    明明說著正確的話，但程嘯的話裏話外全然不是那股意思，他甚至還嚴肅地拍了拍鄭吒的肩膀道：“沒關係的，人要直麵自己的內心，有一些異於常人的癖好並不可恥……”


    “滾啊你！”


    見別說滿臉嫌棄的趙櫻空了，就連詹嵐的目光都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再也無法忍耐的鄭吒上去就是一個大飛腳踹在了程嘯臉上，把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夥踹飛出去數米，以一種“屁股朝上平沙落雁式”的姿態趴在了地上，也成功守住了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繼續滑坡：“我是一個很正常的人好吧！絕對沒有任何的不良癖好，別在這憑空汙我清白！”


    “好了。”


    就當中洲隊眾人哈哈大笑，將先前還有些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之時，自進入之後就一直在微型電腦上查詢著什麼的楚軒突然開口：“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該做正事了。”


    “嗯，該怎麼做？”楊雲原本打算笑著繼續調侃兩句鄭吒，聽聞此言也收斂了笑容，望向了楚軒：“從哪方麵開始入手？”


    “嗯，首先得和環太平洋世界中，那些擁有決策權的那些領導者們打聲招唿。”


    楚軒推了推眼鏡：“最起碼要讓他們明白，他們將要麵對的敵人究竟為何……。”


    “——以及為了保衛自己的家鄉，他們能夠做到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