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接二十三卷最後番外，ex4。）


    （事先說一下，以上。）


    來說一個男人的故事吧。


    一個為了不違背自己心中之道，也不違背他人難以拒絕的要求的男人最終做出了選擇，繼續(xù)向著前方邁步的故事。


    ……


    ——人失去了自我絕大部分的生命因子，可活乎？


    答案是可以，因為生命因子的轉(zhuǎn)移，在某種程度上與骨髓或造血幹細胞的移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雖說剝離了部份本應(yīng)屬於個體的生命精華，會導致此人在一段時間內(nèi)元氣大傷，實力顯著下降，就如同人體經(jīng)過一次重大的手術(shù)，需要時間來恢複其原有的活力和功能；但這種損失終究有限，它不會觸及生命的根本，不會導致生命之火的徹底熄滅……


    ——人失去了自己一半的心靈之光本質(zhì)，可活乎？


    答案是可以，因為心靈之光的本質(zhì)，便是一個人一路走來所行的道路，是他為之踐行的“道”。


    對於那些真正的強者而言，他們內(nèi)心深處所堅守的道，是經(jīng)過無數(shù)歲月沉澱、曆經(jīng)磨難考驗而形成的堅不可摧的信念，哪怕是經(jīng)過千萬億兆年的風霜變遷，也依舊堅韌不移。那是無論轉(zhuǎn)世多少迴，無論生死多少迴，無論遭遇了任何劫難與痛苦，都會堅定不移執(zhí)行下去的東西……


    陡然之間失去一半的本質(zhì)，無異於一棵參天巨樹忽然失去了一半的根須，失去了往日的生機與繁盛，連同力量，意誌，甚至生命本身都會因此而枯萎。但因為他們是真正的強者，隻要樹幹依然挺立，生命之火未曾熄滅，那麼它仍有機會在風雨中重新吸收養(yǎng)分，修補自身的傷痕。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夠重返巔峰……


    ——人失去了自己所有的氣運，以及所有信仰其生物的信仰指向，可活乎？


    答案是可以，因為成就第四階中級之刻，便可自然鎮(zhèn)壓凝聚氣運。隻要與他人有所交集，哪怕是在這個世界當中生存著，那麼氣運就會緩慢自發(fā)聚集而來，無非是多少快慢的區(qū)別罷了。


    氣運之秘，唯在於一個“爭”字。爭則步步攀升，不爭則默默無聞……除了那些在出生前就凝聚了種群中的氣運之子，以及那些億億中無一，甚至有著先天靈寶傍身的大氣運者外，哪怕包括剛剛進入主神空間的楊雲(yún)在內(nèi)，又有誰不是從零氣運開始，白手起家拚搏至今的呢？


    但是，倘若這三種苦難同時加諸於一人之身，倘若一個經(jīng)過了無數(shù)努力，經(jīng)過了無數(shù)奮鬥與艱難困苦才終於成就強者的男人，陡然間失去了一切——


    那麼他，還能夠自泥沼之中爬起，繼續(xù)前進嗎？


    ……


    答案是，仍然可以。


    在結(jié)束了那場可能是人類曆史上最具劃時代意義的手術(shù)之一，成功挽救了那個名為“女媧”的女嬰生命後，農(nóng)也將自己推向了前所未有的虛弱邊緣。


    曾經(jīng)的農(nóng)，是距離第五階僅一步之遙的存在。除了還沒有獲得聖位，以及他本人也並不願意通過“信仰成神”的方式成就聖人之外，無論是入微的程度、心靈之光的強度、對四大元素的認知深度，還是在其他各個層麵的造詣，都已達到了令人驚歎的高度，便是一般聖人也望塵莫及……即使是麵對一位真正的聖人，他也有著全身而退的底氣。


    然而，現(xiàn)在的農(nóng)，卻是跌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低穀。


    他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第四階基因優(yōu)化雖然已經(jīng)完成，但是因為能量的枯竭，幾乎無法調(diào)動半分力量；那曾經(jīng)燦爛如同星辰的心靈之光，現(xiàn)在卻如同幹涸的泉水，無論如何努力，都難以再擠出一絲光芒；入微的本能依舊存在，但因為計算力的極限，導致他的實際發(fā)力僅能發(fā)揮出不到兩倍的效能，連最初邁入第四階的門檻時的水平都不如；至於其他還能動用的手段，也都因為種種限製而無法施展……


    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現(xiàn)在的農(nóng)，那便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樣的他，在可以說危機重重的洪荒大陸上繼續(xù)自己的旅程，可謂是難上加難。


    ——但，便是失去一切，又何曾意味著徹底的終結(jié)？隻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農(nóng)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所以在短暫的休息之後，他便拒絕了三清等人的好意，身穿蓑衣，手執(zhí)手杖，獨自一人再次踏上了屬於自己的旅途。


    要做的事情，還是沒變。


    治病，救人，讓盡量多的生物過得更好，無論是人族或者異族……從自己的身邊做起，從見到的，改變自己覺得不正確的每一件事做起。


    農(nóng)的旅程，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每一步都踏在了命運的邊緣。自從氣運徹底歸零後，他在再度遊曆洪荒的過程中遭遇了無數(shù)的風險與危機，甚至比當年尚且弱小時帶著土，在洪荒大陸上東躲西藏，以求生存更加危險。


    他曾被敵對勢力圍困，身遭重傷，多次麵臨死亡的威脅。其中一次，更是遭受了敵人的詛咒攻擊，整個靈魂都被撕裂成十七八瓣，那一刻幾乎觸及了生命的終點……然而，憑借著堅強的意誌和不屈的精神，他在瀕臨絕望的邊緣掙紮，最終絞盡腦汁用盡無數(shù)努力，才勉強將自己從死亡線上拉了迴來。


    苦痛與磨難，這是農(nóng)重走洪荒路的底色。但正是在這一次又一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經(jīng)曆，讓農(nóng)在生死的交織中，對自己的人生和信念進行了深刻的反思和審視。每一次從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他的心靈都會變得更加堅韌，智慧和力量也在這一次次的磨礪中逐漸凝練和升華。他學會了在絕望中尋找希望，在挫敗中汲取力量，將自己的“道”整合、提煉至更加純粹和強大的境界。


    殺不死我的，隻會使我更堅強。隻有將舊我打破，經(jīng)曆生命的重塑和靈魂的再鑄，才能在破碎中重生，化繭成蝶，踏上更高的境界。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