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現(xiàn)實世界是展現(xiàn)不出之前的形態(tài)的。”拿起手機，唐澤興致盎然地凝視著屏幕中的小人，“就等於說，你的那個形態(tài)也是認知世界的產(chǎn)物咯？真有意思。”


    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那的諾亞點了點頭，帶著一點電子音效果的聲音從唐澤的手機揚聲器裏傳了出來：“我也不知道原因，不過應該是這個樣子。”


    “是完全無法展現(xiàn)出任何形象嗎？”


    “你指的是可以觸碰到的物質(zhì)實體嗎？”


    “是。”


    “好像，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聽著這道猶疑的聲音，唐澤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開始思考一些更深層的設定問題。


    理論上諾亞方舟在認知世界的形態(tài)，是他利用認知世界完成的“3d建模”，無法一比一地等價轉(zhuǎn)換成物質(zhì)，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在‘遊戲’裏的時候，你說過一些類似於‘信息態(tài)世界’的名詞。先前時間有限，沒來得及和你好好交流這一點，現(xiàn)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唐澤試探性地把手機放在了麵前的茶幾上，擺出一副正兒八經(jīng)對話的樣子，“認知世界，在你的視角中，好像和我們所見到的並不相同？”


    屏幕裏的諾亞方舟兩手放在膝蓋上，用唐澤桌麵的app當作凳子，正襟危坐地說：“是這樣沒錯。組織裏一直存在‘認知研究’這個研究分支，我是知道的，關於認知世界的猜想我也聽說過的……它正是基於你父母的研究理論展開的一種大膽猜想，也就是說，存在由人類的認知構成的、介於抽象與具體之間的特殊世界。因為一些研究結論，組織中普遍認為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並且絕對有接觸到的辦法的。”


    “是，它確實存在。”看過唐澤夫婦著作的唐澤很了解這些基礎概念，他肯定道，“掌握了那麼大一個殿堂的你，卻沒意識到這一點，才是讓我感到驚訝的。”


    驚訝的同時，也有一點隱約的微妙感覺。


    由諾亞方舟所掌控的遊戲艙“繭”，是當初那次意外實驗的後續(xù)產(chǎn)物。


    最至關重要的那塊x合金被他父母帶走，確實阻礙了他們的研究進度，也讓組織錯誤地將實驗結果歸因為儀器本身的原理。


    於是這個所謂的“全息遊戲”項目就應運而生。


    看諾亞最後形成的宮殿規(guī)模，不難看出，組織的相關研究其實已經(jīng)非常接近成功，可以說一隻手就放在了門把手上。


    隻要諾亞的遊戲成功落地，他們自己親身體驗幾次，將諾亞的遊戲空間與認知世界聯(lián)係起來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結果好巧不巧，就在遊戲發(fā)布的當天，m6的劇情如期而至……


    雖說唐澤也不是完全不理解，畢竟搞研究這種事，就是不可避免地需要運氣，他還是感覺這太倒黴了。


    眉筆，太眉筆了，絕世眉筆。


    “這件事教育我們，眉筆不要搞科研。”沒頭沒腦地說出了這麼一句感言，唐澤看向諾亞方舟，“你眼中的遊戲空間，是一個沒有具體實體的世界嗎？”


    “差不多是這樣。”屏幕中的諾亞點頭，“它一開始就是一片什麼都沒有的灰蒙蒙的空間，像一個剛剛被新建出的空白建模文件那樣。中間的所有東西，都是我在程序員的輔助下一點點建立起來的。”


    “那些陰影也是嗎？”在陰影的圍攻下覺醒了的星川輝問道。


    “還有那些複製粘貼一樣的其他殿堂的成分……”宮野明美也沉思著，“你的數(shù)據(jù)來源是哪裏呢？”


    “就是那個空間啊。我不知道該如何讓你們明白……”諾亞做個非常生動的苦著臉的表情，抬起手比劃了幾下，“那個是一個完全由信息和數(shù)據(jù)構成的世界。我剛誕生的時候，是沒有產(chǎn)生完整心智，也沒有掌握那個空間的，一切都發(fā)生在我被寫入x合金之後。就好像，嗯……我因為這種方法，突然掌握了一些權限，於是那個地方就對我開放了……”


    摸著下巴聽著他磕磕絆絆的講述，唐澤緩緩地說：“‘認知世界是物質(zhì)世界的信息態(tài)，是物質(zhì)世界的投影與內(nèi)在’……如果是基於這種觀點的話，我認為諾亞你的感知是成立的。”


    看著三個人轉(zhuǎn)過來的目光，唐澤用盡量簡單的言語描述道：“認知世界是抽象化的現(xiàn)實世界，這句話也可以說成，認知世界是隻有信息形態(tài)的現(xiàn)實世界。”


    宮野明美垂下頭迴想片刻，試探著說：“它就像是‘將人類靈魂和思想的編程’？”


    唐澤點了點頭，讚同了這種說法。


    除了他們在進行的研究本身，唐澤是有其他信息能佐證這一觀點的。


    在p5劇情的末尾，偽神已經(jīng)開始嚐試入侵現(xiàn)實世界，讓兩個世界重新合二為一，這樣掌握管理員權限的祂就可以成為世界的真正主宰。


    在這個過程中，現(xiàn)實世界下起了紅雨，混沌的錯亂的認知世界形態(tài)開始在現(xiàn)實中逐漸成型。


    這其實就是一個認知世界的信息流向物質(zhì)世界的過程，到那個時候世界差不多就得迴到p3那套現(xiàn)實戰(zhàn)鬥的世界觀了，不，說不定比那更糟。


    而他所在的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兩個世界已經(jīng)融合，兩側(cè)的信息相互交融，以至於他們能在現(xiàn)實中部分地運用麵具力量的情況，甚至會更加特殊更加明顯一些。


    “難怪隻要揍陰影一頓，讓陰影消散，現(xiàn)實裏的本人就會發(fā)現(xiàn)根本上的性格改變。”星川輝撇了下嘴，迴憶起了被代碼包圍的恐懼，吸了口氣說，“搞半天我們是修bug的是吧。”


    “部分程序修正了bug才不會出錯，而有些程序它本來是就因為bug才能運行。”唐澤吐槽了一句，“雖然不知道認知世界是如何產(chǎn)生的，但是這麼一看，人類的精神世界還真是最糟糕的程序員，以至於整個世界滿地屎山。”


    雖然才剛覺醒麵具沒多久，已經(jīng)做了好幾個月心之怪盜的宮野明美和星川輝，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建議叫我們一句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好吧？”想到自己至今都很忙碌的日程，唐澤歎了口氣，“這麼一想，我去地下鐵刷錢的心理負擔都輕了不少。這個應該叫，世界發(fā)給我們的精神補償費。”


    “噗……”被唐澤的說法逗樂的諾亞，在手機裏發(fā)出了一聲噴笑的聲音，“我好像突然能理解一些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了。我本來就是信息態(tài)的程序，所以我接觸到了x合金之後，直接就被判定為了認知世界的住民咯？”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所以你的陰影和你自己，才會是同一個人。”唐澤頗覺有趣地說，“說不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能直接從信息態(tài)的認知世界，攔截到那些其他殿堂的畫麵和內(nèi)容……話說，諾亞你要不要試著進入一下現(xiàn)實世界？老實講，我還挺好奇你能變成什麼樣子的。”


    “嗯，感覺我這種存在，展現(xiàn)出的形態(tài)說不定和我對自己的認知會有關係。”諾亞的語氣變得不確定起來，“如果我能堅定不移地認為我是一個人類，我會在現(xiàn)實世界中‘活過來’嗎？”


    聽他這麼一說，唐澤的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起來。


    一點世界觀瞎編，意思是這麼個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