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山東戰(zhàn)場的轉(zhuǎn)機


    金陵叛亂事了，由徐梁坐鎮(zhèn)，那些士卒很難掀起什麼風浪來。


    而徐梁手下的許多精銳部隊，則可以抽調(diào)到前線，展開對滿清的反攻。


    最先被派遣道前線的，則是大名鼎鼎的火器營指揮使高燕，晚明第一女將，如今被封沈陽侯，成為萬千軍中大佬夜中思念的偶像。


    眾人私底下都議論，陛下想用高燕將軍這員火氣十足的女將，壓製水德發(fā)家的滿清。


    高燕到達前線，以最快的速度接過軍事指揮權(quán)。


    而朱慈烺的弟弟，並沒有什麼異動，而是主動請命，希望打完這最後一仗再走。


    高燕手裏有徐梁的手諭，答應了王爺?shù)恼埱螅瑴蕚湓賾?zhàn)事稍微緩之後，讓史可法護送他迴應天。當下應天的文官係統(tǒng)損失非常慘重，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官員，輔佐徐梁，整合勢力。


    ……………………


    山東的戰(zhàn)事僵持了太久，滿清的八旗經(jīng)不起消耗，此時在戰(zhàn)場上與山東兵馬鏖戰(zhàn)的是尚可喜。


    朱慈烺站在封家村的城頭，身穿黑鐵的甲，頭戴明盔，肩上連軍銜都沒有，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大明軍官。（本站說文學）他手持千裏鏡，牢牢鎖定在那個身材高大粗壯的藤牌手身上。


    那藤牌手就像是一頭橫衝直撞的公牛，凡是與他相撞者沒有人能夠站在原地，很快就撕開了敵軍的陣線。


    鴛鴦陣不像方陣那般死板，充分發(fā)揮出高強的穿透力和靈活性，將這支敵兵趕迴胸牆之後。


    “這真是坦克！”朱慈烺忍不住對身邊一同督戰(zhàn)的孫傳庭道。


    孫傳庭穿著督師戎裝，加上八尺的高大身量和一身浩然正氣，隻是站在這裏就足以鼓舞士氣。他也注意到了那個突出的紅點，聽皇太子陳讚，也道：“確實，此子確是能克坎坷為坦途的驍勇之士，殿下‘坦克’一詞頗為傳神�！�


    朱慈烺笑了，轉(zhuǎn)身對閔子若道：“去看看佘千總是否得空，若是方便就讓他過來一下�！�


    鎮(zhèn)守封家村的是近衛(wèi)一營第一千總部，千總佘安。如今他在東宮係也打出了名聲，都知道他是蕭陌手下第一戰(zhàn)將，最難最險的任務總是落在他頭上。他也沒有辜負蕭陌的信任，手下的兵越打越強，真有些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氣概。


    不一時，佘安奉召而來，右手握拳敲擊胸甲算是行了軍禮。


    “這就是劉肆那個司吧？”朱慈烺問道。


    佘安扶牆看了一眼，道：“迴殿下，正是劉肆。這劉老四如今當了把總，仍當自己是藤牌手，就是不肯居中指揮�！毖哉Z中頗有恨鐵不成鋼的失落。


    “將有悍將、智將之分。這劉老四是真正的悍將�！敝齑葻R笑道：“像他這樣也是難得，你多給他配些作戰(zhàn)參謀。彌補短板就是了。此戰(zhàn)之後，讓他來見我�！�


    “遵命！”


    村寨上的火炮完成了清理、冷卻、填裝的過程，再次發(fā)出戰(zhàn)鬥的怒吼。


    每一聲嘶吼都讓攻城的大綠營心中多出一道裂紋。


    守在城下的青衫醫(yī)，帶著民夫和輔兵用擔架抬迴受傷的戰(zhàn)士。重傷者送進村寨中手術(shù)，輕傷者就地包紮。


    綠營的第一次試探性攻擊就此降下帷幕，鳴金收兵。


    ……


    轟！轟！


    高燕並沒有選擇進城，而是將隊伍隱藏在了尚可喜主力幾十裏之外的一處村鎮(zhèn)。


    尚可喜也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似乎發(fā)生了極其危險的變化，便對城裏的明軍發(fā)動了瘋狂的進攻。


    隆隆炮聲不覺，一直等到炮管發(fā)紅，尚可喜才命炮兵停下，這意味著攻城戰(zhàn)的試探性攻擊徹底結(jié)束，現(xiàn)在開始就是尚可喜主力的猛攻了。


    高燕看著參謀處指定的戰(zhàn)鬥計劃，當尚可喜投入主力作戰(zhàn)的時候，也是王爺親自發(fā)動兩個千總部從後方進行突襲的時刻。前後夾擊之下，尚可喜就算想逃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高燕站在熱氣球上，用千裏鏡看著尚可喜的火炮。


    在其位謀其政，高燕在擔任火器營最高統(tǒng)帥期間，一直留意著大明土地上的各種火炮。在分析了各種火炮的性能之後，高燕將自己的調(diào)查報告上傳給了徐梁。


    他並沒有迷信能夠打五六裏遠的紅衣大炮。反倒對弗朗機炮頗為上心。金陵火器司的兩個火炮局，為她瘋狂的生產(chǎn)了一批弗朗機火炮。


    徐梁也非常大方，在海運運輸兵馬的同時，將最近新生產(chǎn)的所有火器，全都交給了高燕。


    而高燕也不負所望，在到達前線之後，第一時間開始誘導尚可喜突破第一道防線，讓山東的兵馬故意往後退，誘惑尚可喜立功。


    尚可喜在憋了許久之後，發(fā)現(xiàn)明軍開始不行了，他腦殘的以為是自己的火炮的威力。


    所以命令隊伍飛速前進。


    而高燕則將自己的第一個炮兵團布置到了戰(zhàn)場之上。


    重型弗朗機炮是要塞、城防炮，重達千餘斤。輕型弗朗機炮是野戰(zhàn)炮，隻有一百五十餘斤。弗朗機炮雖然射程遠不如紅衣炮，但射速高。


    散熱快，炮藥定量定裝容易操作。最重要的是。弗朗機炮的炸膛率遠低於紅衣大炮。


    這迴高燕帶來就是一百五十斤重的輕型弗朗機炮，射程在二裏左右，如果居高臨下用實心彈，射程和威力都甚是可觀。


    高燕將火炮團交給了軍校新畢業(yè)的一個優(yōu)秀的指揮官陳樓指揮。


    “橫坐標七，縱坐標九，齊射準備！”


    尚可喜之流，永遠隻會故步自封，而在徐梁的隊伍，炮兵已經(jīng)有了新的發(fā)展。陳樓手裏的東西叫做炮兵工具圖，工具圖裏標識有坐標。


    可以通過坐標，可以進行準確的預射。


    如今，軍隊開始逐漸走向現(xiàn)代化，軍隊很多作戰(zhàn)意圖，指揮係統(tǒng)都需要大量的接受過高等級教育的新式軍官擔任。


    而陳樓明顯是就是那種在新式軍校教育下，脫穎而出的精英。


    當尚可喜的火炮進入轟擊範圍之後，陳樓就可以通過地上的標識物判斷敵人火炮的位置，引導自家火炮進行覆蓋射擊。


    尤其是這一次，高燕帶來了大量的優(yōu)質(zhì)熱氣球，可以讓參謀和偵察兵們，得到準確的戰(zhàn)場參數(shù)，然後通過旗語反饋道指揮官手裏。


    陳樓心裏默默祈禱，這一戰(zhàn)是新軍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的第一站，無論如何也要打的漂亮！


    深吸一口氣，陳樓睜開了眼眸。


    “裝定諸元！”陳樓手裏拿著個鐵喇叭，大聲唿喊著，手裏的令旗不停的揮舞。


    每輛跑車都有五個炮手操作，隊長在接到命令之後，立刻大聲重複命令，指揮士兵迅速裝填彈藥。


    弗朗機炮是後填裝炮，因為分為子銃和母銃兩個部分，在大明也被稱為子母炮。


    這種火炮更像是後世的槍被放大了數(shù)百倍：空的子銃是子彈殼，填裝炮藥和彈丸之後就成了一顆完整的子彈，火門就成了這顆子彈的底火。


    弗朗機炮母銃的粗大炮腹可視為槍支的彈膛，點火發(fā)射之後取出空子銃，再填入第二個子銃。


    按照明軍規(guī)製，母銃用車載動，配三個子銃，如此就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進行快速射擊。陳樓信奉的是“打蛇打七寸，斬草要除根”，所以額外多加兩個子銃，前五炮能在一分鍾內(nèi)射擊完畢。如果不是考慮到母銃的散熱問題，他還想再加兩個。


    “點火！”


    炮手得到了伍長轉(zhuǎn)達的射擊命令，點燃了引線。


    三息之後，五十門火炮幾乎同時怒吼著噴出焰火、濃煙，以及彈丸。


    炮車被巨大的後坐力推動，衝上車後的緩坡，在將近頂點時微微一頓，重又沿著車轍迴到炮位。


    膛手麻利地拉開炮門，用鐵鉤鉤住滾燙的子銃，拉了出來。裝填手等母銃腹內(nèi)的煙霧散盡，飛快地推進第二個子銃。隨著炮門的鎖閉，觀察手已經(jīng)再次瞄準校對。炮手手持火把，等待著射擊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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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下偶爾飄出哀嚎聲，已經(jīng)再也聽不見綠營的火炮有任何動靜。


    陳樓從千裏鏡裏清楚看到敵軍的一門重炮被跳彈打翻，其他火炮的炮手也死傷慘重。


    他突然感覺自己無比強大，身體裏像是充斥著巨大的力量。


    “橫坐標左三，縱坐標左五！自由射擊！”陳樓下令所有火炮轉(zhuǎn)向敵軍將旗的方向，進行自由射擊。


    自由射擊是炮手們最喜歡的射擊方式，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放開打！隻要隊伍配合足夠默契，戰(zhàn)術(shù)動作熟練，想放多快就多快！既是發(fā)泄戰(zhàn)意的主要途徑，也是內(nèi)部競爭的重頭戲。


    尚可喜的帥旗並沒有進入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內(nèi)，但是在漫天的炮彈轟炸下來，難免還是有些炮彈落在附近，這讓尚可喜的中軍隊伍發(fā)生了強烈的騷亂。


    那些正處於火炮轟炸範圍的士兵更加到誒，仿佛置身地獄一般，有些士兵忍不住想要逃竄，卻被督戰(zhàn)隊無情的砍掉了腦袋！


    尚可喜被這一通火炮炸得頭皮發(fā)麻，心裏暗道：“難怪滿人屁滾尿流的迴到了北京，這骨頭也太難啃了！”


    “衝！老子就不信了，這群南蠻子是鐵打的！率先衝過防線的，官升三級，賞銀一萬兩！”尚可喜怒吼道。